伍年和姜小狼比较随性,莫书浅可以做自己的事,于是就看书,闲聊,比较日常。
戏子多愁善感,对文墨也颇有兴趣,莫书浅就会和他多说些话,商榷文房四宝。
魔尊……是最头疼的。因为这个人格一进来不是把他推到在床,压在他身上先狠狠亲一下摸一通,就是用鞭子把他绑起来,强上。
原以为他之前说的一周都不想让自己下床是说说的而已,没想到是动的真格,逼得莫书浅匍匐在他身下,由于承受不住那粗暴的动作而汗湿衣襟,泪眼婆娑。
魔尊还会俯在他耳朵,刻意压低嗓音,说着令人脸红的浪荡言语。
“怎么样,跟冥府那玩意儿相比,本尊试起来是不是更加舒服?”
“……”
魔尊动作微滞,钳着莫书浅的腰肢,将他翻了个身,忽的对上那双失神涣散的眸子,情欲如滔天野火往外蔓延。
“你看你,明明都爽成这样了,还要故作凶狠的瞪本尊……啧,这么轻还哭,可以理解为欲求不满了。”
“你……”
被褥一角滑落曳地,珠帘璁珑声与暧昧低吟交织于一起,东殿一片烛火暖意。
经过这晚,莫书浅大概是死了,至少半条命没了。而次日,医修正好可以给他调理上药。
看到姜独本体的时候,莫书浅原本是想告状的,让他把魔尊这个人格关起来,别来祸害自己,可后来想想,他毕竟也是姜独的一部分人格,若告诉他自己讨厌魔尊,不就等于他其实讨厌姜独的这个人格?
而且姜独七天里只有两天能抽空来看他,莫书浅知晓冥府帝君太忙了,好不容易有两天时间休息,想单独对他说的话一定很多,他又何必再谈及其他人格。
罢了,下次遇到魔尊,就把他抽一顿吧,熊孩子就是用来抽的,实在不行,就抽死好了。
姜独本人的话其实也不太多,就和当年的小黑球一样。
和以往区别最大的就是他现在的个子特别高,比莫书浅要高出半截头有余。宽阔的胸膛很硬,也很温暖,从背后抱着莫书浅的时候,很像只黑色的大猫在粘着自家主人撒娇,用脸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他的脖子,然后莫书浅专心看书……
呃,背上伏着个活人,怎么可能专得了心?
莫书浅重新拾起书,看了一会儿也没心情了,见伍年垂首戳着地板玩儿,一副失落的样子,无声叹了口气,心说对他们的态度还是不要分化的太棱角分明,免得说他偏心。
“伍年。”他开口。
伍年抬头,一张俊俏的脸委屈的不能再委屈。
莫书浅:“我们出去逛逛吧,去奈何桥那边。”
伍年欲言又止:“哥哥,这难道是……”
“嗯,约会。”莫书浅微笑道,“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伍年与其他人格不同,他本就是鬼差,可以自行出入罗酆殿内外。
冥府分三六九等,伍年在一众鬼差里算得上闻名遐迩,不少幽魂恶鬼见到他也像见北太帝君和黑白无常一样,向他颔首行礼。
黄泉路,奈何桥。
与人间的河不一样,忘川河里住着孤魂野鬼,色泽深如墨潭,黑不见底,却能清楚无比的看见几缕幽魂浮在河面上。
它们似乎是嗅到了生人的气味,宛如鲤鱼跃门似乎,在河面上躁动着上蹿下跳。
如果这几缕幽魂有五官的话,怕是正在冲莫书浅一阵挤眉弄眼,咯咯森笑。
“中元节快到了,幽魂怨灵这几天力量会比较强。”伍年手搭在莫书浅手上,下巴枕在他肩上,冷不灵的瞧着河面上的幽魂,“在河底飘荡的都是生前犯过大罪之人,死后化作孤魂野鬼,活人的阳气与死人的尸身,对它们来讲是最好的饲料。这种东西留着不但没用,还害人害己。”
说到后来,他侧过脑袋,悄声说:“我忽然有个想法,哥哥想不想听?”
哗哗哗……
船只入河的声音。
寻常船只一入忘川河,便会被河底幽魂扒下,直拽入河底。
而伍年找的这船只材料特殊,孤魂野鬼别说是扒了,连半分都不敢靠近。
可是莫书浅到底是修士,是活人,他身上的气息对孤魂野鬼来讲,就像是饿了十几天的野兽,忽然有一块生肉掉在眼前,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啃食殆尽。
它们饥饿着、难耐着,想把眼前这个活人给生吞活剥,一丝一缕的孤魂野鬼再度浮出水面,未曾靠近,突然被一道红芒给射了个对穿,魂魄泛着光,倏地炸成烟花。
孤魂野鬼:“……”
一个接一个,顷刻间,漆黑的湖面波光粼粼,宛若夜空中炸开来的绚烂烟花,洒入一片烈焰星子。
莫书浅坐在船只一端,看到这一幕,惊呆了:“这是……??”
伍年笑道:“反正留着它们也没用,不如当烟花炸,还挺好看的。”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想法?”
伍年笑容微敛,怕惹得莫书浅不高兴:“哥哥不喜欢么?”
“不是。”莫书浅摇摇头,莞尔,“挺漂亮的,就是让我想起以前,在上元节的时候……算了不提了,都是不太高兴的回忆。”
灯火璀璨,人影斑斓。
那日花灯节,容卿带着一个少年去集市转。他想,如果当时没有去集市,没有碰见河底下的尸体,不知道那些百姓是什么样的面目,依旧被江钰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