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月冷冷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纸传讯符。一边呈给宗主一边慢慢悠悠地道,“我记得八十多年前,寒月曾有过一个没有灵根的女儿。他偷偷将人送到了凡界,我已经派人去凡界的打探过了,司徒夜正是寒月的曾孙!你以为你弄一个叶卿宸当挡箭牌就可以瞒天过海,没那么容易!”
寒月真人狠狠地瞪向他,“你胡说八道!”
他心中一急,翻手打了个发诀,想施法把那封信夺来看清楚。
“怎么可能会是司徒夜!宸儿才是我的血脉!雾月你休想骗我,你查到了什么,拿给我看看!”
天道宗宗主甩了甩衣袖,将寒月真人的法术挡了回去。
他看完,把信传给其他六峰长老看过,看众位长老的神情,似乎是默认了。
宗主道,“寒月,幻阵是你的手笔,暗夜羽衣是你的法器,司徒夜跟你血缘至亲,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你跟司徒夜里应外合,盗走宗门至宝玄天镜。谅你是初犯,只要司徒夜肯把玄天镜还回来。本宗主可以答应只废了你们的修为,将你们二人逐出宗门。”
寒月真人难以置信地看向宗主和各位长老,“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我寒月亦敢以心魔起誓!”
雾月真人嗤笑,“你少来了,寒月,谁知道你有没有别的手段抵御心魔誓!”
“寒月,你就老实说了吧。”
“寒月,司徒夜把玄天镜藏到哪儿了?”
“师弟,宗主已经宽宏大量,饶你不死,你又何必硬抗呢?”
……
寒月真人的眼神扫过宗主和各峰长老,竟没有一个人肯信他!
寒月真人闭上了眼睛——
自己独创的幻阵之术,他只教给了叶卿宸;暗夜羽衣,也在叶卿宸手里。
如果司徒夜才是他的血脉,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寒月蓦地睁开眼睛,严肃地请求道,“宗主,我想看看那封信。”
宗主挥了挥手,最后看过信的那名长老上前,把信递给了他。
寒月真人迫不及待地展开,一目三行飞快看完。
信是天道宗凡界越国的管事写的,叶卿宸让所有人混淆了他和司徒夜的来历,却忘了管事会把他们的信息登记造册,以备仙界的人过来查验。册子没有拿来,管事只是抄录了一份。
但寒月真人已经信了大半,他记起初见两人的时候,叶卿宸屡次打断他和司徒夜的谈话。
他以为宸儿害怕他更喜爱冰灵根的司徒夜,因此还疏远了司徒夜。连最基本的教导,都交给大弟子赫连钰代劳。
他把对女儿的满心愧疚转移到了叶卿宸身上,却忽视了真正的血脉至亲!
那司徒夜呢,他失踪了这么久,是真的迷失在秘境里,还是已经被叶卿宸这个小人害了?!
寒月满心又悔又愧,脸色又白了几分。
宗主道,“寒月,事已至此,你把司徒夜的藏身之处说出来。只要拿回玄天镜,其他的都好商量。”
寒月真人脸色灰败地摇头,“宗主,我寒月从未联合任何人偷镇宗之宝。我不怕告诉你们,我之前被玉佩误导,一直把叶卿宸当做我的血脉。幻阵阵法是我教给他的,暗夜羽衣也是他拿走了。我曾孙儿司徒夜确实失踪三年,应当是被人暗害了——”
“爹,不好了,天道宗弟子司徒夜入了魔界,还被魔尊无定神君看上了!”
寒月的话音刚落,就有弟子带着一群人冲了过来,嘴里还嚷嚷着刚刚在山下听到的传闻。
带头那名弟子嚷嚷完,见宗主和各峰长老全都在,一群人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宗主睨了他一眼,带头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儿子!
“泽瑜,你方才乱喊什么,司徒夜怎么了?”
泽瑜快速整了整衣裳,躬身行了一礼道,一本正经地回禀道,“爹,宗主!弟子在山下听闻,天道宗弟子司徒夜投奔了青霄宫。魔尊无定神君对他爱若至宝,整个青霄宫都喊他做夫人!宗主,司徒夜此人弃明投暗,私自跟魔界之人来往,我们应当尽快把他逐出师门,划清界限,以免毁了天道宗清誉!”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头脑发晕,连寒月真人都不例外。
关键时刻,还是宗主稳住了,“哪里得来的消息,查证过没有?”
泽瑜道,“司徒夜的事情整个魔界都传遍了,仙界这边最近才收到消息。听说魔尊为了讨司徒夜欢心,命属下四处收集天材地宝。登仙城的管事正想给您传讯,我们就主动领了这个差事回来向您禀报。”
宗主和七峰长老面面相觑,最后仍是宗主出面,问寒月真人,“寒月,你还有何话可说?”
寒月真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身上硬是冒出了几分茫然,“我,无话可说。”
宗主下令,“雾月,封了寒月的法力,把他关进水牢!”
雾月真人打了几个发诀,现出自己的随身法器把寒月真人制住。寒月真人束手站着,根本没有反抗。
让属下带走寒月真人以后,雾月真人还不肯罢休,“宗主,寒月修为高深,手段诡谲,区区水牢恐怕关不住他。”
宗主顿了顿,“用玄铁链锁了他的琵琶骨,不要伤他性命。”
雾月真人眼中闪过冷芒,“宗主放心,吾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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