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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倓坦然说道:“没人说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喊他过来,但是我们两个本来是不用参加大朝会的,现在忽然把他喊过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就猜测他是不是犯错啦。”
    李隆基不由得笑道:“说不定是他做了好事要赏呢?”
    李倓歪头说道:“如果阿爹要赏的话,就直接下旨了,哪里还用得着喊他过来啊。”
    李隆基大笑两声说道:“你这张嘴啊,好了,你也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他上了奏疏到御史台,写的还十分不错,之前你也说朱邪中郎天生聪颖,文韬武略都十分 不俗,便想见见他罢了。”
    李倓顿时吃惊:“他参了人?参了谁啊?”
    李林甫在下面听得一脸黑线外加咬牙切齿,他才不信李倓会不知道朱邪狸参的谁,居然在这里装傻充愣,这位宁王果然不能小觑。
    其实谁都不相信李倓什么都不知道,然而他们怎么想没用,李隆基信就行了。
    李隆基便说道:“他参中书令李林甫逾制,你怎么看?”
    李倓直接说道:“哦,那就看李相有没有逾制啊,如果逾制那就是参的对,如果没有那就是他错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呗,随便参人怎么能行呢?那不是跟某些是非不明的御史一样了吗?”
    御史台本来都在夹着尾巴小心做人,结果万万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还是被点了名,顿时腿一软。
    尤其是参过他的御史,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某些是非不明的御史说的是自己。
    御史们有点心塞,这件事明明跟他们没关系啊,怎么又被点名了呢?
    之前跃跃欲试想要帮李林甫出头的御史此时也决定观望一下。
    李隆基对于李倓的心直口快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好了,你这张嘴暂且休息一下吧,朱邪狸,你参中书令逾制可有证据?”
    朱邪狸刚刚从李倓和李隆基的互动之上,稍微摸到了一点李隆基的性格,此时便行礼说道:“回圣人,我那份奏疏主意并不是要参中书令,只不过是想要询问《唐会要》是不是已经有过修改,对于王公以下屋宅的规制改了?如果是真的,我也想给我家改改。”
    正在一旁望天的朱邪骨咄支:……
    李隆基便问道:“哦?中书令家中是何样貌?”
    李林甫咬牙出来跪地说道:“此乃臣之过错,只是臣越是年高便越是想念年幼时承欢曾祖膝下之时光,一时不慎,还请圣人责罚。”
    别的事情李林甫还能反驳一下,但是这件事情……罪证堂堂正正摆在那里呢,李隆基只要随便派个人去看看就知道。
    更何况李林甫一点也不信李隆基会不知道他逾制,毕竟每次封赏都是派身边的常侍过去,甚至还有几次是高力士亲自前往宣读圣旨,这种事情高力士会隐瞒吗?
    然而以前李隆基从来没有追究过,这一次只是一个小小中郎将参了一本,李隆基就如此大动干戈,这其中的意味……李林甫不敢深想,一想就忍不住汗流浃背。
    李倓听到李林甫在那里卖惨,忍不住想了一下他曾祖是谁,往上推一下才想起来他的父亲是范阳郡王李孝协的弟弟李孝斌,而祖父则是唐高祖族弟长平王李叔良。
    李林甫的父亲不是嫡长子没有继承爵位,而本人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所以到最后也不过就是有个宗室身份,爵位是没有的。
    当初如果没有分家的话,李林甫倒也真可能在王府住过。
    然而你住过王府并不是你将自家的屋子打造成王府的理由啊,大唐宗室千千万,大家都这么干那还规定个什么劲儿?
    李倓刚想张口,朱邪狸似乎十分恍然十分感动地说道:“所以李相因为想念幼年生活而将屋子打造成这样,也是想要激励自己要努力吗?如此……是我狭隘,不懂李相高志。”
    李倓:……你牛批!
    这特么不就是说李林甫想要封王吗?然而李隆基到现在都没有给他封王,要知道他好歹是宗室出身,如果真的像是下面人捧的那样有大功于国,不封王也要封爵,然而李林甫现在好像还是没有爵位啊。
    李倓开始思考要不要回头参他一个怨望。
    这可是个很诛心的罪名啊,怨望就代表着对皇帝不满,李隆基如今说他刚愎自用或许有些过分,但绝对不喜欢臣下有这种想法。
    这样一想,李倓还有点遗憾,他手下没有打手真是不方便啊,看人家李林甫做什么都有小弟出头,小弟摆不平的才会自己亲自出马。
    换到他就必须自己出手,这个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李林甫混迹官场多年,想的只会比李倓多不会比李倓少,此时他一口咬死说道:“臣只是怀念祖父而已,并无其他想法,臣对圣人之心日月可鉴,圣人可要明察啊。”
    李倓倒抽一口气,看着即将步入老年的李林甫对着几乎已经步入老年的李隆基各种表白心迹,简直是辣眼睛,哪怕李林甫长得好看也不行啊!
    李隆基和蔼说道:“你思念先人也是一片诚孝之心,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事是你错了。”
    李林甫麻溜说道:“臣有罪,臣认罪。”
    于是李隆基直接让有关部门去定罪,当然这个处罚的轻重还是要看皇帝的意思。
    而李隆基的意思很明显,要罚,但是并不需要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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