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既然顾渊廷根本就没有在未华工作。
“既然这个理由根本就是假的,你是不是本来,真的打算——离开,不再回来?”
苏意然冷静地问。
他一刻不停,又问出了第二句话,压在他心中、最沉的那句话:“那时,你是不是要和我……”
离婚?
后面的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就突然被冲过来的顾渊廷抱住了。
顾渊廷死死地抱住苏意然,呼吸几乎要停滞,心跳几乎停摆,声音在颤抖,不允许他在往下说:“没有,然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重复,“没有,然然,”
苏意然见顾渊廷慌乱地抱着他,连身体都在颤抖,顿了顿,还是温柔耐心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地叫他:“廷哥。”
顾渊廷感受到苏意然的抚摸,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苏意然,又慌乱地重复了一遍:“没有,然然。”
他突然无比后怕,如果当时他将离婚两个字说出口,如果他真的要和他离婚,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苏意然会伤心,会难过,但是最后,也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即使他再怎么去拼了命地挽救,他们也再没有任何复合的可能。
所幸,他没有。
顾渊廷无比庆幸,当时他吞回了那两个字,当时他改变了决定。
苏意然问他:“真的……不是吗?”
顾渊廷说:“不是,然然,”他拼命为自己找着理由,“当时是……遇到了别的事,不是工作上的事,但的确是遇到了困难,不顺利,太累了,才会没有控制好情绪。”
顾渊廷说完,停顿了一下,小心地问苏意然:“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
苏意然对上顾渊廷看着他的眼睛,顿了顿,终于还是放下了这件事。
顾渊廷打算离婚的事,那天并没有真正说出口,他当时只是隐约有这种不安模糊的感觉,并没有确定,因为这几天发生了顾渊廷对他重大隐瞒的事,他才联想到这件事,并且越来越回想起当时的细节,越来越对这件事不安。
苏意然放下之后,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他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一直挺直着脊背坐着,他没有再推拒顾渊廷,不自觉地靠进了他怀里,任由顾渊廷抱着他。
顾渊廷感受到苏意然的变化,不禁松了口气,他终于从恐慌急促的情绪中走出,更加温柔地抱着然然。
苏意然说:“只要你的理由正当,可以。”
他抬头看着顾渊廷:“你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骗我。”说到最后两个字,他的声音不禁有些低,变得黯然起来。
顾渊廷听到苏意然的话,心中不由一紧,看着他黯然的样子,又不禁心疼。
顾渊廷组织了一下语言,定下心,缓缓开口:“你还记得,我是小时候是怎么来到Z省的吗?”
苏意然一愣,没想到顾渊廷突然提起这个,A市就是Z省的省会,苏意然在这里的老家就是在Z省边远县城的某个村镇里。
顾渊廷小时候,是被拐卖到邻县的地下乞丐组织里。
他想到顾渊廷小时候的经历,不禁感到心疼:“……我记得,”他忍不住抚慰他,“都过去了,廷哥。”
顾渊廷听到他的抚慰,反而心中又涩又酸,他知道,苏意然在心疼的,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原主,想要宽慰的,也是在他眼里的原主。
顾渊廷压下了心中的情绪,他要跟然然好好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他慢慢地将顾家当年“总裁太太拐卖继子案”这件新闻,和苏意然说了出来,还找出了当年报道这件事的新闻,给苏意然看。
苏意然看着新闻,想到了什么,不由震惊,他从廷哥的怀里坐了起来,震惊地看着他:“你就是顾家的那个——”
他听说过顾氏,但仅限于听说,并不知道更多的情况,毕竟,这种传说中的豪门,和他这种普通小市民没有任何关系。
顾渊廷点点头,然后说:“两个多月前,顾家找到我了。”
苏意然一怔:“你家里人找到你了?”他原本要为顾渊廷感到高兴,突然又想到顾渊廷说遇到困难和麻烦,难道……
顾渊廷说:“顾家那边,有些麻烦,可能还会有一些危险,”他降低了顾家的危险程度,怕吓到苏意然,“当时,我就是在处理顾家这边的事,太累了,才没有控制好情绪,对你说了不该说的话的。”
“告诉你说,我在未华金融上班,是怕你被搅进顾家的事情里去,遇到危险,才撒谎的。”
他说到这里,不禁摸了摸苏意然的小脸,心中感到发虚和后怕。
实际上,当时他的确是想离开苏意然,想回到所谓的、自己的“轨道”去。
后来决定留下来,把苏意然纳入自己的所有物范围,也认为没有必要和苏意然坦白实情,才一直都没有说实话。
苏意然听到顾渊廷说有危险,不禁紧张了起来:“危险?”
“没事,别怕,”顾渊廷抱着他亲了亲,“都已经解决了。”
苏意然大概能想象,这种大家族里,争斗会有多么的激烈,只要一想到廷哥这些天都是在一个人面对这些,对着他的时候都在强撑着没事,就不由地心疼。
他问:“那你去D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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