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他不怕,不代表不存在。就像现在,他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站在这个位置,一味的与世无争只会让他弱小。而弱小的人身在高位,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疏长喻咬紧了牙。
此时,他听到李氏说道:“这湖州知府,当年与为娘兄长还是至交。如今为娘杀了他,望你时时记住,此人是为何而死。”
疏长喻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了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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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后,疏长喻一走出金殿,便被景牧急急地拦住了。
景牧也顾不上别的,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低声问道:“少傅,你说一切有你,便是这样让我放心的?”
疏长喻脚步没停,将他手中自己的袖子扯了出来:“大庭广众,纵是师生也当注意距离。”他一路往前走着,急着回家报告李氏,让她立刻将人派出去。
他不愿侧头看景牧。他看到景牧,便觉得心中堵住了一般,闷闷地难受。
他保护不住他,前世让他做了昏君,这一世又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护他周全。
景牧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两步追上疏长喻,紧紧跟着他,压低了声音吼道:“少傅!”
“南下治水一事,我早便下定了决心。”疏长喻低声道。“自回来那日起,我便着手重写治水方略,你是知道的。”
“……你那不是为了躲开我吗?”
疏长喻纵是没有看景牧,也听出了他声音中浓浓的委屈,带了点微不可闻的哽咽。疏长喻心下一酸,加快了脚步。
“不是。”他低声道。
待出了几重宫门,各文官的马车便候在那儿。距马车一箭距离远,疏长喻便被景牧重重地扯住了。
疏长喻回身,便见景牧紧紧拽着自己,神情里透着委屈和迷茫,眼眶有些红。
“……”景牧张了张口,低声道。“……你答应我留下的。”
疏长喻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同他说。
这件事,他只想默默做下了,将风波平息,不想让景牧知道。景牧若是知道,自然不会答应的。
片刻后,疏长喻垂下眼,道:“那支箭,你定要好好茶探一番。我观三皇子嫌疑很大,你定要好好防着他,待他露出了蛛丝马迹,定要将他除掉。”
“少傅……”景牧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
“三皇子前世做事便狠辣至极,甚至不择手段。我此去不知多久,你保护好自己。”疏长喻接着道。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隔着他的衣袖,景牧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是你母亲逼迫你,还是其他什么隐情?你告诉我,我……”
疏长喻使劲将自己的手往外抽,却没抽动。他生怕叫周围人看出什么端倪,皱眉低声吼道。“景牧,你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景牧吼了回来。
一时间,沉默顿时充斥在他二人周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景牧的手机械性地轻轻松开,让疏长喻的手滑了出去。
片刻后,疏长喻转身要走。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景牧站在原地,低声道。
疏长喻脚步顿住。
“……没什么应不应该。”他顿了顿,低声道。
“之前在直隶,是我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了。这几日,我才清醒回来,知道是时候迷途知返了。我现在在朝中什么都不是,你也如此,便不配说什么应不应该。”
他转过头,笑着对景牧说。
“你若觉得不应该,便去逼皇上收回成命。你如果现在没这个能力,便不要同我说什么应不应该。”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十二点还有一更!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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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嘿,他们两只需要一点时间成长咯!景牧牧也不能再奶下去了!不会太久,分别的时间我会略写的!放心!
第63章
那工部侍郎死得突然, 治河一事各项事宜都还没进入轨道,掌事的人一死, 便都手忙脚乱的。故而疏长喻这边也并未细细整理,草草收拾了两日行装,便要上路了。
“敬臣此番南下, 是要住湖州府的。”临走前一夜,暮花天李氏打点着他要带的物什, 和他长嫂顾兰容念叨着。“湖州府冬天虽不冷,但潮湿得紧, 敬臣最受不住这个。还是多替他带两副护膝并斗篷,莫落下病根了。”
“都带齐了。”顾兰容道。“这几套, 定够敬臣用到过年的了。待敬臣过年回来, 便再带下一年的去。”
说完话,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疏长喻一眼。
疏长喻就这般坐在一侧的软榻上喝茶,一句话都未同她二人说。只垂着眼, 像屋中没有其他人似的。而李氏竟然也不以为奇,便就这般自顾自地说着,分毫没将疏长喻反常的态度放在眼里。
顾兰容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逡巡了一番, 便也没敢多问。
“这些物件, 想是足够了。”李氏拿着单子, 对道。“敬臣平日在家里, 可是什么杂事都不管的。到时候路上缺了衣物用品,也是麻烦。”
疏长喻坐在一边,并未应声。
顾兰容连忙圆场道:“敬臣这是还未出门, 便开始想家了吧?”
她那话话音落下片刻,疏长喻才后知后觉抬头,面上的笑意是懒得掩饰的勉强,就这般点了点头。
李氏顿了顿。
“行了,他明日要走,你便别在这儿打扰他了。”李氏笑着将手里单子递给顾兰容。“这上头的物件都未缺少,你再看着他们点一点,看看有没有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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