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元帝心里知道他们是想来摸积麟的底在哪里,但他也有自信,积麟可不是个绣花枕头,迁原之战不是因为运气好而已,也正好让他们看看,认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地位,以后才不敢做出随意进犯的事情来。
陈国景国这两个附属国自然是顺着积麟的意思来,至于南疆这块易守难攻的地方,向来遗世独立不参合这一切事情,清元帝也没指望他们来。
四国来朝,是难得的盛会了。
不过各国要动身那也没那么快,这盛会眼见地也要弄地很大,清元帝野心勃勃,要坐稳大陆第一国的头把交椅,傅知玉再去琉璃宫的时候,都能在路上远远地听见乐坊演奏的身体。
如何展示一国之力,自然文治武功都要涉及,清元帝向来是个准备充分的人,他所要布置的东西就多了起来。
“上辈子可没有这个,”元明刀也听说了,跟他感慨道,“世事变化真是太快了。”
傅知玉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发生的一切,这一切追根溯源,能归到御花园那被桂嬷嬷打翻的一碗汤药,甚至再往上,还能追溯到自己在醒来之后那一瞬间做出的不同于前一世的选择。
蝴蝶扇动翅膀,引起了不可预估的飓风,往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便都不是他能控制的。傅知玉如今不过也是个随波逐流的人,他只想顺着历史发展的浩浩汤汤,偏安一隅罢了。
因为这朝会的事情,清元帝的注意力多少转移了一些,也没那么多心思催婚了。只是这压力仍然在,傅知玉转换了一下思路,自己后宅里面也不是没有人嘛。
不能因为谢恪搞事情就真的顺着他的意来,傅知玉如今无心和陆简再搞什么,但是他会弹琵琶小调,偶尔叫来听个曲子而已,宫中送来的其他几个侍妾都是多才多艺的,有一个会跳水袖舞,傅知玉看了看,也觉得不错。
近来外面说书先生们讲的故事一律没什么新意,谢家都要被他们吹上天了,傅知玉不想再听,不如自己在家翻话本,偶尔听听曲子看看跳舞,生活可算地有滋有味。
他还故意把其中一个长相妖媚的侍妾带出去过好几次,弄得外界传闻说他荒淫不堪,宠妾宠地过度,昭王爷如今脑子不行,基本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门第高的家族都是有目的,在婚事这方面,他真的不如薛贵妃的两个皇子,甚至不如年纪还小的傅衍希与傅燕然。
傅知玉对此表示正中下怀,欣然得见。
一些门第低的家族皇帝也看不上,他最属意的谢家倒有一个适婚女子,是嫡出的小姐,本来说地好好的,但是那姑娘也不知抽了什么疯,只说自己有心上人,死也不肯嫁给昭王,一哭二闹三上吊,虽说婚事这事情由不得她来做主,但是事情闹地太大也不好,要是谢家这姑娘真的心一横寻死去了,喜事变丧事不说,原本想与谢家结亲,要是亲没结成,倒成结仇,那就是多出来的麻烦了。
谢家其他的姑娘也不是没有,但那不是谢霖这一脉所出,忠勇将军府那些表小姐什么的清元帝也仔细看过一遍,但说实话,谢家本是寒门,完全是谢霖一个人把全族带到这个样子的,其余人都是废物心思又多,小九现在人也单纯,清元帝怕他娶了这样一个心思多的女子,闹地后宅不宁。
最后搞来搞去,竟然真的没在这偌大的京城找出一个合适的女子来。
清元帝也被这事情搞累了,他和云皇贵妃说,纵使不是京城的也行,过段时间四国来朝,都会有公主前来,到时候联姻也未尝不行。
傅知玉:“……他还没放弃呢?”
“便叫他折腾去吧,”云皇贵妃无奈道,“若是不想要,总会找到理由的,他这个人又想地多,也不会叫你随随便便就娶个人回来。”
除了逼婚这件事,谢恪的烦人程度也居高不下。
或者说,他也许本来就和傅知玉的婚事进展有莫大的关系。谢家那个小姐的事情傅知玉也听说过,她明明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就好像……被什么人威胁了一样。
镇远将军府就在对面,谢恪翻墙头的次数日渐增长,晚上来白天也来。
他甚至也习惯茸茸冲上来咬他了,谢恪这种身体素质,也不可能连只狼狗都搞不过,就算翻墙翻到一半遇见元明刀他也不怕,傅知玉还见有一次两个人打起来,明刀毕竟身体小,几下便被谢恪夺了刀。
“再多练几年吧小朋友,”谢恪道,“你现在打不过我的。”
元明刀被气到了,不过他也就在这时候耀武扬威一会儿,到傅知玉面前,他的待遇自然拍马难及元明刀。
暗影那些人一直在昭王府盯着,他知道傅知玉找那些个侍妾只是为了看看歌舞表演,在外就是造个声势,这样也好推掉婚事而已,从来没在她们那边留过夜,但知道是一回事,看到之后的感觉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嫉妒、吃醋,但是又无可奈何。
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泛着酸味,却真的不敢在傅知玉面前使这种性子,现下又一边控制着要咬他的茸茸,一边凑到傅知玉面前酸溜溜:“我也会许多乐器,知玉想听什么?我都弹给你听。”
傅知玉招了招手,示意茸茸过来,然后安抚性地摸了摸茸茸的狗耳朵,也不抬头看他,道:“都不要。”
谢恪也不知道在哪里学了什么,现下整个人完全就是狗皮膏药,死缠烂打的样子连傅知玉都怕了他了,赶也赶不走,一来二去便随他了,主要是若是真的花心思在如何驱赶谢恪这件事上,他恐怕一天都没有闲心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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