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自然懒得腹诽夏天,他打击夏天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不过此时夏天的老底却是正被人拿在手上。
“难怪那夏天有一股市井之气,原来是从小在外流浪,还曾经乞讨过啊。”二皇子饶有趣味的看着手中薄薄的两张纸说道。
那两张薄薄的纸上,一开始就记着夏天,自幼随着夏夫人向元芷漂泊在外,并不是在夏府中长大。
至于飘泊的原因,则是因为当年的夏老夫人与向元芷不和,主要是夏老夫人看不上向元芷,觉得向元芷身差,孤儿,还没有为人妻应有的温顺,于是逼着夏中平和向元芷和离。
当年的孝子夏中平夹在老娘和老婆中间很是为难,左右不讨好。
最终,因为一个误会,夏中平与向元芷最终决裂,向元芷二话不说,抱着襁褓中的夏天便离家出走了。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的生活可想而之,穷人该遇上的他们娘俩都遇上了,穷人能干的活,他们娘俩都干过了,可是夏元芷从未想过回头。
自向元芷离家出走,夏家便一直在派人寻找,没办法,夏家几代单传,媳妇走了不要紧,唯一的孙子丢了,那可是天大的事。
此后,夏老太夫人一直寻思着让夏中平再娶一个媳妇,夏中平可是铁了心的不娶。
终于在向元芷离家出走快八年的时候,夏中平离金陵不远的润州找到了向芷母子,其实夏天已八岁。
“是,这个属下也没想到这夏家还有这一档子事,还真让人遇外!”张召说到,当年此事夏家并没有对外人说起,一个媳妇不出门,也是正常的事。
“这也难怪这夏天像是横空出世,之前没有他半点消息。这夏天从小混迹在民间,也难怪他当年八岁便能辨出那伪装钦差的贼人。”
李啸云说到,接着又像是看到有趣的事情,他的眉头挑了挑接着说道
“这夏天被称作金陵第一公子,有名的纨绔子弟,竟然从未去过风月场所,也从未参加过诗会,那他这金陵第一公子的名头是怎么来的!张召你有没有查错?”
上面写着夏天很喜欢热闹,每逢热闹必看,可是偏偏从未去风月场所和诗会。
要知道在金陵,不管是真才子还是假才子,都喜欢混迹风月场所,附庸风雅一翻,为当红的姑娘写几句诗词以供她们传唱,为自己挣几分名气。
至于诗会,那更是金陵的才子们常去的地方,不仅能在才子圈里混个脸熟,说不定还能遇上美丽的姑娘。
夏天从未去过这两个可以扬名的场所,竟然能被金陵城的少女们称为第一公子!
“属下刚开始也以为消息有误,也亲自去核实过,确实是如此!这夏天就是莫名其妙的一夜之间成名的。哦,对了就仿佛前不久的那首童谣般,一夜间就被传开了!”
张召说到。
“一夜成名,这夏家的行事还真让本宫糊涂了。”李啸云一边用手无意识的敲着身边的矮几一边说到。
在李啸云意识里,那首童谣自然是夏中平的手笔,那么,把夏天推“出名”的自然也是夏中平,至于像夏天这样“出名”,李啸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不如不出名的好,这夏天的行事风格与夏家原有的谨慎的风格南辕北辙。
“属下也闹不明白,不过除了这几个让人费解的地方,这夏天本人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与其他纨绔子弟一样,每天就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属下猜想,那日他的那翻话指不定是夏大人教他的,要不然,他哪来的那样的见识。”张召说到。
“或许吧。”李啸云叹了口气说到,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可是他又想不到别的原因。
“不过这方秋到是很是古怪,我们根本查不到他的真实来历,就两年前突然出现在夏府,跟在夏天身边。”张召说到。
“若是这夏天原本没有什么奇怪之处,那这问题自然是出在夏中平身上,这个方秋是夏中平安排的,也有可能。”
李啸云说到,把这一切都推到夏中平的身上,就好解释多了。他那天也听说了,天下第一剑既然都有可能被夏中平所用,那么一个方秋,也不在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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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场暴雨之后,天气渐渐的转凉,夏府离鹏来饭庄也不远,夏天想是在牢里闷了几天,也没用马车,与方秋两人一同步行前往。
夏天的脚步很是欢快,心情也像是极好,只要遇上有些面熟的人,不管熟不熟都主动与人打招乎。
“我道你与那些官家子弟不一样呢,原来你只是虚伪,作为金陵府的公子,先前还没人能让你瞧在眼里的。如今不过一个皇子的宴请,就让你得意成这样。”
方秋见了夏天的那副欢脱的样子,冷冷的说到。
“我要是在意一个皇子的宴请,早就气死了!那二皇子看着很礼贤下士,骨子里不知道有多清高,若不然宴请本公子,也不会随随便便的让父亲代话了。”
说到这里夏天突然回过头来,像是唤一个小狗一样,向落在后面不远的方秋招了招手,继续说到:“啰,就像这样,实则当我们是一条狗,随便的挥了挥手,连根骨头都没有。”
方秋愣了一下,然后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看你这样子,别人当你是一条狗,也没错,瞧你这摇头摆尾的样子!”
夏天听了方秋的话也不恼,他怪怪的笑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我若是狗,你天天跟在狗后面,你又是什么?”
“狗腿子。”方秋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随后两人便在大街上放肆的大笑起来,像两个疯子……
方秋并没有觉得夏天不将一个皇子瞧在眼里而觉得奇怪,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夏天,而夏天也没有奇怪方秋为何也没有将一个皇子瞧在眼里,仿佛是理所当然一样,这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
在七月末略显得刺眼的阳光下,两个少年人无所顾忌的谈笑,嬉闹,虽各有秘密,但是很是亲密真诚,几年以后,再回首,却是嘘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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