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武十七年二月初五夜,是一个非常宁静的夜晚。
京里中的夏可道终于收到了金陵叛乱的消息,一向冷静的他竟然直接晕了过去。夏天将信收好,她也收到了童晓声的来信。
待夏可道悠悠醒转的时候,已是万家灯火。
“中平,中平,中平完了!”夏可道老泪纵横。
“爷爷,情况还不至于这么糟糕。”
夏天安慰到,只是她觉得她的安慰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夏天看着老练如夏可道这个样子,突然想起那个挂在皇宫某处小楼画上的女子,先是失去丈夫,然后臣子的背叛,失去荣誉,最后失去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家人。
夏天很难想象那样一个骄傲的女子是怎么样坚持活下来,并且平平安安的把她这具身体生下来。
真是谁疼谁知道,夏天看着当初打开金陵城门的夏可道,变得可怜巴巴的,心中竟有种莫是的暗爽。
虽然她知道就算不是夏可道打开城门,结果仍然是一样的,可是她身上流的血不允许她那样的观。
夏天此时的心情也很是微妙,对于夏中平的安慰,夏天还是在乎的,因为她在乎夏夫人,她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相依为命的人。
夏中平的死活只是瑞帝的一句话了,夏天相信四皇子李啸炎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夏中平做什么的,一是李啸炎没有那么蠢,二是夏天相信自己手中的银子对李啸炎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
只是夏天对李啸炎还是不太了解,所以她只猜对了一部分。
金陵城中,各门各户都早早的关了门窗,进入了梦乡,有的甚至白天都没有开过。
刘府刘老爷自从陈府回来,一直等待着四皇子的拜访,许是觉得等待的时间太难熬,所以早早的洗了睡了,此时早已进入梦乡。
日有所烦,夜有所梦,刘老爷今日就梦到了家宅起了火,强盗冲了进来。
“强盗,强盗!”刘老爷从梦中惊醒,醒的时候还在大声的喊着强盗。
“老爷,你没事吧!”睡在一旁的刘夫人被刘老爷吵醒。
“我刚刚梦到咱们这进了贼,来抢咱们东西,还要杀我们。”刘老爷到现在还被梦中的情景吓的精神恍惚。
“老爷你瞎说什么呢,你不是说那些强盗都是陈府中的人吗,咱们与陈府一直交好,他怎么会来抢咱们!”刘夫人被刘老爷的话吓得直摸胸口。
“是啊,是啊,陈老爷是不会叫人来抢我刘府的,睡吧!”刘老爷喃喃的说着安慰自己的话,然后拉起自己的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住,让自己赶紧睡着。
“进贼了,啊…..”
刘老爷刚睡下没多久,便又听到有人高声叫,接着便是沉闷的倒地声,陈老爷甚至听得到刀砍人的声音。
“这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怎么又做这么恐怖的梦了呢?”陈老爷将被子拉得更紧了,将头蒙的更严实,心中不停的说道,想以此将自己催眠。
而刘夫人也同刘老爷一样,蒙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这还睡得着,刘老爷的心还真大!”
一个声音传入刘老爷的耳朵中,刘老爷仍然蒙着被子装睡着,只到被子被人强行揭开,刘老爷猛然发现屋中站着四五个蒙面人。
刘老爷把自己狠狠的揪了一把,感觉生疼,才发现这不是梦。
“强盗啊,救命啊!”刘夫人高声叫着。
可惜没等她叫第二声,她的头颅就掉了下来,更好滚到刘老爷的面前,刘老爷吓得直接从床上弹跳了下来,爬在地上连声说道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想活命,先把家里的宝贝交出来再说!”为首的一人说道。
“你们是陈有财派过来的?”刘老爷这会才稍稍神智清醒了一些,他第一个就想到了陈有财。
“看来刘老爷还是很聪明的,陈老爷可说了,刘府家资丰厚,着实让人眼红,与其让别人夺了,不如我们拿了。”为首的那人说道。
刘老爷此时将陈有财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但嘴上却说道:“陈会长想要什么,跟我说声我就给他送过去就是了,怎么劳烦各位好汉来拿呢。”
接下来,刘老爷先恨不得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那些黑衣人还是不满意,于是刘老爷又磨磨蹭蹭的指了几个藏宝贝的位子。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小,陈有财心中越来越不安,只到听到几声口哨,为首的黑衣人一挥手,他身后的两一人便拔出了腰刀。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什么都给你们了啊。”刘老爷颤声说道。
“陈会长说了,刘老爷什么都没了,活着一定会很辛苦,不如做点好事,送陈老爷您一程。”为首的人冷笑着说到。
接着,刘老爷只感觉剑光一闪,人就倒下了。
第二日,刘府中的血腥味在金陵上空漂浮着,昨夜刘府的动静太大,所以周围的邻居都蒙着头装作没有听见。
一大早,终于有胆大的人来到刘府门前,围着看个究竟。
正在这时,刘府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只满是鲜血的手露了出来,众人惊的纷纷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爬了出来。
“刘老爷!”邻人惊恐的唤到,一边唤一边又向后退了几步。
“救我,救我!”刘老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到。
昨日或许是因为那群强盗急着要走,一刀竟然没将刘老爷砍死。等刘老爷晃晃悠悠的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天明,他身上的流血因天气寒冷早已凝固。
失血过多,又冻了一夜的刘老爷,按理是再也没有力气爬出来了的,然而求生的欲望,硬是支持着刘老爷爬到门口。
“去报官,赶紧去报官!”人群中有人说到,然而许是刘老爷平时的人品太差,硬是没有一个上前去扶一下他。
刘老爷像一条死狗一样爬在地上,感觉越来越冷,身体也越来越僵硬。
“陈有财你不得好死!”刘老爷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喊到。
陈府中,陈有财此时正在和刚转正成为夫人的小妾惬意的吃着早膳,猛的打了两个喷嚏。
“老爷,您多喝点这红枣银耳羹,小心着凉了。”小妾殷勤的说道。
小妾的话音一落,陈有财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惊天动地的。
“谁他们的在咒老子!”陈有财随口骂了一句。
自从正牌的陈夫人死后,陈夫人的几个儿子看到陈有财总是有意无意的要闹上几回,小妾也不是省油的灯,只差要他杀掉自己的儿子了。
总之,陈府没有一天是安宁的,再加上金陵的事不结束,陈有财的心永远就吊在半空中,落不下来,脾气也越来越急躁。
“老爷,老爷,不好了。”
陈有财的话音一落,门外一个更加急躁的声音由远及近,陈有财的心猛的提到嗓子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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