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苑十,几案旁边的空地上铺了一张毯子,卢旺、李逸成、郭顺利、钟魏、崔莲廷、杨昭七、阎摩,七个人正盘腿坐在那张毯子上。
卢旺挪了挪屁股,好让自己的臀部能更均匀地分到从毯子底下传来的热量。
“哎呀,这太舒服了,我都舍不得走,小七,你咋那么聪明呢?”
这毯子可不是普通的毯子,毯子底下铺了几十条铜丝,铜丝在另一端绑成一团,塞进了一个炭盆子里面,烧得炭盆边的铜丝那段红通通的,而且毯子底下的还很暖和。
这是铜丝导热技术,虽然没有电,弄不成电热毯,但是铜线导热毯还是有办法弄一弄的。
杨昭七嘿嘿一笑:“就是一点小小的生存伎俩罢了。”
“你这可不是小伎俩,是大伎俩啊!你怎么知道铜线能传热的?”卢旺还是忍不住慨叹。
她食指放在唇边:“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崔莲廷呵笑:“经不起夸。”
“你经得起?”
“我美。”
“……”
“好了好了,别越扯越远了,赶紧言归正传吧……”李逸成适时打住。
“没错,今天讨论的重点,是咱们庆典上要表演什么?”卢旺说道。
说到表演,大家都静了下来,一群糙皮男人,能表演什么啊?表演脱衣秀肌肉吗?如果要秀肌肉,她,杨昭七,是绝对拒绝这种不健康的走秀活动的。
“要不跳舞吧?”李逸成建议道。
“什么舞?”钟魏脖子伸了三寸长。
李逸成眼珠子溜溜转,想了想,说道:“霓裳羽衣舞?”
“噗……亏你想得出啊!杨贵妃的霓裳羽衣舞你道是寻常人能跳出来的?那可是天仙儿一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杨昭七嗔怪。
她想起来张说的那首诗,‘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说的就是霓裳羽衣舞,脑海中,竟自然而然地补画出杨玉环在富丽堂皇的华清宫里旋转跳跃的曼妙身姿,那漫长迷人的夜晚、丰润灵活的玉体、绫罗纱黛的奢靡配上悠扬飘渺的笛声,谱写出这支历史上著名的舞曲。
她摇摇头,画面一转变成他们几个膀大腰圆的糙汉子在舞台上扭动腰肢,不对不对,画面怎么都不太对,遥控器在哪,她要换台!
李逸成对于自己提出的优秀建议被人耻笑否决而感到不满,皱眉道:“那你说演什么啊。”
“说到跳舞,这个嬷嬷你很在行吧??”杨昭七想起以前看过的印度电影,动不动就跳起来,仿佛人人都是舞蹈家,虽然那是新时代的印度,但是文化都是传承的,所以古印度天竺肯定也是才艺雄厚,能说能跳的。
阎摩是天竺人的事情,还是杨昭七磨破嘴皮子才套出来的话。
她一看就知道阎摩肯定不是汉人,之前问过是不是西域边疆的人,他一口否决,她也觉得不像是西域人,毕竟皮肤偏黑黄,西域人皮肤还是比较白皙的。
所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古印度人。
可是怎么又会有一个横竖看都是汉人的妹妹呢?俩兄妹长得一点也不像,这是咋生出来的?
有一回她忍不住好奇,问阎摩:“嬷嬷,你说嘛,你是不是天竺的人?”
他撇过头没有回答。
“好嘛,不说就算了……我猜啊,你爹肯定是戴头巾的人。”她挑眉道。
“他不是锡克人!”阎摩突然反驳道。
杨昭七愣住,没想到他反应会突然这么大,看来阎摩的爹真的是印度人,在大多数汉人印象,印度男子似乎都喜欢在头上包个头巾,但其实不然,只有印度锡克人喜欢在头上包头巾。
之后她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但她还是知道了阎摩的一个小秘密,就是他真的来自印度。
听到杨昭七问他擅长跳舞的事情,阎摩连忙摇头,脸上的胡子跟窗帘被风鼓吹似的晃动。
她也就说说而已,知道阎摩不会答应的,想了想又提议道:“表……表演戏剧吧!”中华文化精粹中戏剧最是出名,遍地的戏楼戏台,京剧、晋剧、豫剧、越剧、秦腔、黄梅戏随便说都是,不胜枚举。
“你还会唱戏?”崔莲廷看向她,歌他是听过了,坦白说还蛮不错的,没想到还会唱戏。
“你们唱嘛!我在旁边给你们鼓掌!”杨昭七笑笑。
“去去……哪凉快哪去,咱们都得上台。”卢旺将手压到屁股底下坐着。
李逸成转了转眼睛,忽然亮眼道:“有了,戏剧,咱们演一出《梁祝》如何,刚好都是学生,演这个好。”
“不错!这个不错!”卢旺赞同道。
崔莲廷没发表意见,郭顺利更是不出声,钟魏想了想附和道:“我觉得行。”
杨昭七想了下,梁祝好啊,多凄美的爱情故事,“就演这个。”唱戏这些她不在行,以前也没有学过,但是舞台剧她看得多,可以教大家演舞台剧呀。
表演内容算是就这么定下了,但是该谁来演祝英台和梁山伯这两个重要主角呢?
在演员的公选过程中,杨昭七彻底后悔了自己先前冲动同意演《梁祝》的举动。
因为大家一致认为男弟子里面最适合饰演祝英台这个角色的就是她。
“我不同意!”杨昭七反对道,她本来就是女的,再去饰演一个女的只会让人越看越有端倪,万一演露馅了怎么办!
卢旺和李逸成互看一眼,凑上前劝说道:“小七,你是我们这里面看起来最细皮嫩肉的,最像女孩子的非你莫属了!你看我们一个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就只有你看起来还苗条瘦小一点,你几乎是本色出演嘛,我们谁演都没你合适。”
杨昭七叉着腰站起来:“谁……谁谁像女孩子了!我是铁铮铮的男人!以后要做顶天立地的大事的好吗!我不演!”
崔莲廷斜睨卢旺和李逸成,冷笑道:“谁和你们一起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了。”说罢还摇了摇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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