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说的没错,如果真的只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的话,是没有任何理由愿意嫁给张木匠的。
结合那女人在我家这几天的迹象,就断定十有**不是人了。根据一些个传说,可能是狐狸精要勾引男人,吸他们的阳气之类的。
狐狸精突然之间离开了我家,我想不通是为什么,可能是我爷自己厉害,还是已经死了的神婆暗地保佑。还是说狐狸精觉得我爷太不重用,就走了,都有可能。
而老村长来到我家,除了那个狐狸精女人之外,反复提到就一句话:“张木匠疯了。”
我细细的品味着这句话的信息,我从张木匠家逃出来的那一次,就觉察他已经疯了。
而且我认为应该不是我那一板凳砸的,因为在我进门之前他就已经峰峰巅峰的咬死了家里的鸡鸭。
不过张木匠到底是因为我爷受了刺激疯了,还是被狐狸精女人害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老村长相信了我的话,我爷抢走那个女人是被迷惑了,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又从我房间出去,找我爷提出另一个要求。
“刘相骨。不管怎么说现在张木匠是出了事的,村里又怎么找都找不到神婆,无论如何你得去给他看看。”老村长语气很严肃。
但是我爷突然开始爱答不理的的道:“不去。这事你们该找谁找谁,我就是个算命的,其他的我不会。而且如果张木匠是真的疯了,那也是他自己的命数,我给他看了又能怎么样?他还能听懂吗?”
我突然被我爷说服了,我爷好像也的确没有展现过任何捉鬼降妖的本事。如果张木匠的疯,真的是狐狸精女人害的,那我爷也没办法啊。
况且,我爷自己都好不容易从狐狸精女人手里解脱出来,我也不愿意再让他掺和进去。
虽然平时我爷没个正形,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却是固执的要命,说一不二。
最后老村长也劝不动他,只能吹胡子瞪眼的走了,走出大门之后还时不时的回身骂我爷两句。
我爷被骂习惯了,也不在乎,反倒是笑呵呵的问我,打算那块肉咋吃?
看到我爷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我还是欣慰的。或许对我们爷俩而言,这就事平静下来了吧。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只要不再扯到我们爷俩身上就行了。
一日无话,我爷头上的伤还是没好,吃完饭就躺床上休息。
我则是趁机收拾起来家里,还把院子里的坑给填了。还寻摸着,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就把神婆的尸体迁出去。
但是一想到我又要挖出神婆的尸体,眼前就出现神婆那张脸
我不敢面对神婆,因为愧疚才变得恐惧。
现在看来只能先等我爷完全好利索了,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跟我爷坦白。然后俩人一起来处理神婆的尸体。
只要我爷是清醒的,就一定会相信我的话。最主要的,等到我当着他的面把神婆的身体挖出来,他就不得不信。
一日无话,到了晚上我也是早早的就上床睡觉。
闭上眼睛直接,很快我就睡着了。但是外面的风声太大,我又被吵醒。
尤其是风吹在我房间那块破损的窗户上,那块洞被我爷拿塑料纸和破布给订上了,风一吹就啪嗒啪嗒的响。
我被这种声音吵得厌烦,就想着要不干脆撕开算了,冷点总比吵得睡不着要好。
愤懑的从床上坐起来,还没下床就感到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那块窗户上的布,映出了一张人脸。我看不清是谁的脸,但是五官都有,绝对是人脸。
我坐在床上一动不敢动,心里在惊恐的想着,这是谁?是神婆,赵寡妇,还是那个狐狸精女人?
过了半晌,那张脸越来越清晰,与此同时还有一只手慢慢伸向了旁边的玻璃。
我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样喘不过气,奋力的想要下床跑到我爷那屋去。
当我拼命用力的时候,却发现了眼前一片漆黑。
我这次才是真正的从床上坐起来,刚才又在做梦?
我不敢验证,不敢去看窗户。万一一扭头,真的有一张脸出现呢?
在黑暗中,我慢慢的摸索。终于摸到了床头的电灯拉绳,颤抖着手拉开了电灯。
屋里顿时一片光亮,我适应了光明之后朝着窗口看去。那个被我爷用塑料纸和破布堵着的洞还在,也却是被风吹得鼓了进来,但是并不像是什么人脸,就一个微微鼓起的球面而已。
我松了口气,全身已经湿透,还真的怕一开灯看到了梦里面的情景。
我坐在床上愣了一会,也不打算再关灯睡觉了,干脆就这样坐着,等到困急眼了自然就敢睡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这边刚眯缝起眼睛有了睡意,就又听到有人在敲我们家大门。
我没吱声,就听到外面我爷的声音嚎了出来:“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
看着我爷拿着开门的钥匙往大门口走,我猛然反应过来,我刚做了个噩梦,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来我们家了?
一想到这些,我就直接从床上跳下去,到院子里找我爷去了。
我爷已经把大门打开了,我送了口气,门外的人是老村长,他深更半夜的又来我家了。
不用问,肯定还是张木匠家的事。我爷做事认自己的死理,说不去就不去,这次连家门都不让老村长进了。
老村长的一张嘴也算是能说会道,但是到了我爷面前就吃了瘪,,因为我爷活脱脱就一无赖的样子。
“老骨头,要不是因为你,说不定人张木匠还不会疯呢!你要是不去给人看看,就不算仗义!”老村长跳脚指着我爷鼻子。
我爷也马上反嘲,说张木匠有什么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出面隔开这两个老头,我爷忘记了狐狸精女人的事,老村长却没忘。
我不愿意让我爷想起那些事,就强行扶着他回屋了。至于老村长,我爷小声说让他在门口等我一会。
我爷还是脑袋上有伤,经不起折腾,上床就睡了。
等我爷睡了之后,我就蹑手蹑脚的跑出去,老村长也很执着,真的在等着我没走。
老村长往我身后看了看,有些不高兴的道:“就你一个小娃娃有啥用,你爷还是不去?”
我推脱说我爷头上的伤还没好,就别逼他起来了。
老村长唉声叹气了一阵,就摆手让我也回去睡觉吧,然后他自己就要走。
我出来之前已经想了很久,这时候冲着老村长喊道:“村长爷爷,要不我跟您去张木匠家去看看吧。”
老村长回头身上下打量着我,虽然他张口闭口叫我小娃娃,我也没法反驳。
但是实际上我也是快二十的人了,只是老村长的确是年龄大辈分高,就算我到了三十岁四十岁,他叫我小娃娃我也得应着。
良久过后,老村长终于松口了:“虽然你爷人不咋地,但是能看出来本事还是有点的。但是你这小娃娃能学到几成呢?”
我拍胸脯保证,我爷教我的我都学会了,只是一直没机会施展而已。
见老村长动了心思,我继续道:“我们赶紧去吧,万一一会我爷醒了,我就去不了了。”
老村长终于点头,不过还是提醒我,今天晚上最多只能看看张木匠疯到什么程度,不能贸然进去。
我搀扶着老村长往张木匠家去了,其实就算老村长不说来找我爷。我爷在考虑要不要去张木匠家看看情况。
毕竟,我从赵寡妇手里的那张冥币上,看到的那个‘张’字还没有理解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能对付狐狸女人的银钗,会不会被赵寡妇藏在了张木匠的家里?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几个人,村里最近虽然没出啥大事,但是都感觉到了一种诡异不详的气氛。
现身张木匠和我爷的恩怨,接着是赵寡妇的死后跟我对话,都很怪异。
快到张木匠家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问老村长,张木匠到底是怎么个疯法?
我本以为老村长会说张木匠砍人或者咬死鸡死鸭这种行为,因为我上次见他就是这样。
但是没想到老村长脸色平静的道:“他把自己关在家里说话,学各种各样的人说话,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学。有时候还学其他人哭或者笑,给人的感觉,就跟发癔症一样。”
我冷不丁的一哆嗦,发癔症我是知道的,就是活人用死人的口气说话,据说是被死去的鬼魂给附身了。
但是按照老村长所说,张木匠学不同的人说话,那他是被多少鬼给附身了?
到了张木匠家的胡同,我的腿开始打摆子,老村长却还是没有表现出半点惧意。
我喊了老村长两声,他等了我一下,然后对我坐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耳朵示意我去听。
我扶着墙仔细去听,果然张木匠家有声音。而且还是一个尖细的女人的声音,不是正常的说话声,而是像在唱戏。
老村长扯了扯我,让我趴张木匠大门上去瞅瞅。我本来就是奔着这来的,而且也不能让老村长这么大年纪了还扒人门缝子,只能自己走了过去。
一只眼睛从门缝里看进去,最先映入我视野的,就是一身鲜红如血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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