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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朕最讨厌别人威胁朕!
    连语嫣脸色一白,强自镇定地攥了攥手心,“皇上不会这么做的!若是我死了,我在外面的那些人就会把这个消息公诸于世。到时候,这可就不只是皇家的丑闻了,而会让东阑成为整个天下的笑柄!”
    “朕不是被吓大的,连语嫣。”君墨影冷冷地嗤笑一声,微眯的梦眸中掠过一丝明显的讥讽。
    “你果然是嫌在冷宫活得太久,嫌命太长,所以才想要找死!”
    连语嫣蓦地一震。
    “皇上,我不是开玩笑的!难道您就不怕这件事被捅出去吗?太后可是您的母后,若是旁人知道了这件事,那她老人家绝对逃不过一死!而且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名声,全部都会毁于一旦!”
    “用这些来换取你离开冷宫,别的什么都不要?”
    连语嫣见帝王松口,心下一喜,“是,没错!其他的什么都不要……”顿了一下,她又犹豫着补充了一句,“不过皇上若是还念着旧情的话,再给我一个名分亦无不可。毕竟在皇宫里活下去不是这么容易的,而只要我一死,那个消息就必然会走漏出去。”
    君墨影低低地笑出声来,凉薄的嗓音泛着嘲弄响起在这荒凉的屋子里,显得尤为森寒。
    “朕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朕最讨厌别人威胁朕!”君墨影冷眼扫过她,冰凉彻骨的视线直接把人冻得一个哆嗦。
    “你以为朕真的会怕了你的威胁吗?你连语嫣有多大能耐,朕还不知道吗?所谓在宫外的那些人,至多不过是连家的走狗而已,既然如此,反正连家迟早也是要除的,朕就趁早把他们都清理干净了,省得有人把消息传出去,你说呢?”
    “不!”连语嫣瞳孔骤然一缩,“不要——!”
    “连语嫣,这可是你自找的!”君墨影薄唇轻启,满脸残酷地道。
    话音刚落,连语嫣微微一诧,正在她茫然不知帝王到底要做什么时候,脖子被人用力掐住,仿佛在下一秒,喉骨就会被人拧断。
    瞬时惨白的脸色和褪尽所有血色的嘴唇无一不说明了她此刻濒死的现状。
    “皇……皇上……”所有的话几乎是被人强行扼在喉咙里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连语嫣艰难地抬手抓着帝王的手腕,嘶哑着嗓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一句不算完整的话来,“不……不要……”
    “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君墨影冷漠地看着她,眉心微拧,“可惜现在,你连这冷宫也不配待了。”
    连语嫣拼命挣扎,可是在他落下最后一个字的刹那,她的身体也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停止了最后的负隅顽抗。
    “影月!”
    帝王一声令下,影月立刻就从外面进来,正要开口,却在目光触及地上那个人影的时候,顿了一下,唯脸上神色淡淡的没有任何变化。
    “废后连语嫣,冷宫畏罪自尽。”
    “是,属下明白!”
    梦鸣宫。
    室内光线偏暗,袅袅的熏香中透着一股不可捉摸的窒闷与诡异。
    “太医,太后她老人家情况怎么样了?”走出内殿,言溪才轻声问道。
    现在言溪已经不敢在太后面前问太医这些身体上的事儿,太后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总还是积郁成疾、操劳过度啊!
    “嬷嬷,太后的情况,您这在旁贴身伺候的也应该清楚才是。若是心中郁结无法解开,便是微臣开再多的药,又有什么用的?”太医叹了口气,“有机会,嬷嬷还是好好劝劝太后吧。若是长此以往,太后的身子只怕……”他没敢说下去,毕竟这些主子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诅咒的,“嬷嬷费心了,微臣先下去给太后开药。”
    “有劳太医。”
    言溪送太医到门口之后,又回到内殿,看到太后已经醒了过来,心里微微一惊,刚才太医那些话,太后应该没有听到吧?
    “言溪,哀家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皇后在冷宫里死了……”
    苍凉的嗓音中含着明显的脆弱与虚弱,还有一丝深深的疲惫。
    言溪微微一怔,就红了眼眶,“太后,那不是梦。皇后真的已经……”她也没有刻意去纠正太后的用词,都这个时候了,没必要。
    “你说什么?”震颤,愕然,言溪觉得太后此刻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你把话再给哀家重复一遍?”
    “太后,您节哀……”
    她知道太后不是真的对那废后有什么感情才会如此,只是那废后已经是太后为数不多的希望了,若是连那人也死了,太后想要对付梦言就更是难上加难,尤其还是在太后的身体状况这么差的时候……
    过了良久,太后才慢慢平静下来,用力地闭了闭眼,“好,好,哀家知道了。”
    她没想到,皇上会这么狠。原以为怜汐的身世会让皇上放过连语嫣一马,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皇上想要瞒着,不让连语嫣捅出去,那就只能暂时满足连语嫣的要求。哪怕将来千百倍地还回去,也是将来的事。却没想到,皇上会直接不管不顾地杀了连语嫣!
    看来,终究是她小瞧了他们那个皇上!那绝不是一个可以受人威胁的皇帝啊!
    太后心里又是欣慰又是痛苦,东阑一定会在皇上手里更加壮大,更加繁荣昌盛。至于那连语嫣——罢了,死了就死了吧,不中用的东西,留着也没用!而她的仇,就借用连语嫣留下的办法,也算是为她间接害死那女人赎个罪了!
    御书房。
    “皇上,右相最近四处招兵买马,已经忍不住蠢蠢欲动了……”张进看着帝王平静的脸色,那上面似乎什么表情都没有,更别提愤怒。
    与顾荃对视一眼,又征询道:“皇上,臣已经派人密切注意连家的一举一动,若是皇上想要抓人,微臣随时准备!”
    “不必!”君墨影这时才蹙眉应了一声,眼神诡谲中透着一股高深莫测的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贸贸然抓人只会让他有所防备,还是等他自投罗网之后,一举击杀为妥!”
    “皇上,那您的南越之行是否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当然,否则怎么让那老狐狸无所顾忌地准备行动?”君墨影梦眼微眯,淡淡地笑。
    只有他离开京城,才能让那老狐狸彻底放开手脚,有大动作。
    君墨影吩咐了一些他离京之后的事,顾荃最后留了下来,被帝王看了一眼,“你还有事?”
    说完就看到顾荃缓缓跪了下去,神色肃穆凝重,“微臣有罪。”
    君墨影淡淡地从他身上收回视线,从龙椅上站起,迈开修长的腿朝他走过来,凉凉地笑问:“跟怜若有关的?”
    “皇上英明!”
    一声淡淡的轻哼从鼻腔里发出来,“她做了什么?”
    顾荃在他犀利的视线里,硬着头皮没有开口,沉默了很久才道:“臣该死,还请皇上答应,若您想降罪怜若,就把对于她的惩处降到微臣身上!”
    君墨影挑了挑眉,不咸不淡地得出一个结论,沉声道:“看来,她是犯了大罪了。”
    顾荃一惊,“皇上!怜若什么都没做!”
    “没做过你跪在这儿求朕降罪于你?”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君墨影冷哼,“行了,有什么话就直说,你知道朕最讨厌人吞吞吐吐的!”
    顾荃一边观察着帝王的脸色,一边把那天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看着帝王的脸色越来越冷,一颗心也乱到了极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怜若要保,可若是为了保怜若就让帝王心爱的女人置身危险之中,也不是他为人臣子该做的。
    “皇上,这件事……怜若真的没有想害皇贵妃!她只是觉得,没有证据皇上不会相信她这个外人而去怀疑太后,所以没敢将此事禀报。但是她不是会为了自保而去伤害皇贵妃的人,这一点,还望皇上能够相信!”
    这个解释,连顾荃自己也觉得挺牵强的,他相信怜若并不代表帝王也会信。
    “若是皇上实在气不过的话,就请降罪微臣!”
    君墨影冷笑:“你怎么不说她当初还救了皇贵妃,所以让朕功过相抵放她一马,反倒是要朕降罪于你?”
    “臣……”
    “闭嘴!”冷冷地将他打断,绞着怒意的嗓音天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你眼里,朕是那种会随便迁怒的人?”
    顾荃还是执拗地道:“皇上,请您放过怜若!”
    “朕什么时候说不放过她了?”君墨影剜了他一眼,心里无奈,是不是陷在爱情里的男人都蠢得跟顾荃似的?
    “不管这件事究竟如何,既然她曾经救过皇贵妃、如今也没有造成伤害,你以后就好好看着她,别再让太后的人接近她。”
    顾荃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他知道帝王放过怜若只是因为皇贵妃现在安然无恙,而非相信。不过不要紧,能逃过一劫已经是万幸。
    “多谢皇上!”他感激道,“太后那边,皇上还是小心为上。怜若说太后她老人家近日似乎有跟皇贵妃亲近的意思,只是太后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这……微臣不便多言,一切交由皇上定夺!”
    “你先出去吧!”摆了摆手,君墨影沉着声音道。
    捏着眉心,心里闪过一丝抑郁。对于母后的事,他不愿意相信,可是不得不信,更不得不防。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始终顾着母子之情不忍心对母后如何,即便屠尽天下,母后养他这么多年也不是假的,他怎么下得了手?
    所以当母后表现出那样想要和睦相处的意愿时,不管有没有怀疑,他都强迫自己不去怀疑。
    可是母后终究还是放不下心里的仇恨,怜汐对她而言,始终是一根刺,拔不掉。
    顾荃走了以后,君墨影叫来了影月,眉心死死拧着,“今日起,派人盯着太后的所有的动作。如有异常,即刻禀报!”
    回到龙吟宫,在外殿晃了一圈没见到梦言的人影,走进内殿,还是不见人。
    就在他想要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床帐上挂的那个东西,眸光微微一敛,他拾步走上前去停在旁边,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
    是她生辰的时候,他送的风铃。那个时候,她很高兴。
    可是这么长时间,他以为她差不多已经快忘了,没想到她还是把东西一起带过来了。看来这个风铃对她而言,远比他以为的重要。
    就像他于她而言,似乎也每每比他以为的重要。
    刚开始的时候总觉得那小东西没心没肺,可是每每她总能出其不意地让他看到她的心。
    俊美的容颜上绽出一抹温柔淡淡的笑,君墨影拉了一下那个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依旧,于是潋滟的梦眸深处,那笑意更深更浓。
    走到外面去找她,听宫人说,她带着白露白霜说要出去走走。
    君墨影低低一笑,看来那小东西知道,若是一个人往外跑,回来肯定要挨骂,所以还知道要多带两个丫头。
    随处可见路过的宫人,他不厌其烦地问着她的具体方位,走走停停很快就看到了她。
    她的面前还站着另外一个人,是右相!
    由于右相是背对着这个方向,所以君墨影沉着眉目走过去的时候,右相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还是在跟梦言说话。
    “皇贵妃当真以为自己能平平安安无忧无虑过完这一世吗?”冷厉诡谲的嗓音带着一股恐吓意味,右相冷冷低低地笑了几声,“害死了本相的女儿,就算你没有半点愧疚,语嫣在下面也不会放过你的!”
    君墨影看到她的脸色很白,眉眼却倔强如初,攥着手心镇定道:“她是自杀的,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皇贵妃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因为你这个女人,语嫣怎么怎么可能会死?本相倒是要看看,在这样一条人命的诅咒下,皇贵妃这个孩子能不能生得下来!”
    话音刚落,身后立刻一句话接了上去:“朕的孩子生不生得下来,难道是右相说了算的?”
    鬼魅般的声音,明明似是云淡风轻的姿态,右相却觉得那像是来自地狱的诡异森寒,冻得他猛地一个激灵,浑身冷颤。
    君墨影阴鸷的脸上几乎要滴出水来,脸色冰冷地走到梦言身边,一把将她拢入怀中,眯眸扫过右相,“你是不是觉得死了个女儿还不够,想下去陪她,所以才敢胆大包天诅咒龙嗣,恩?”
    “老臣不敢!”右相惊慌失措地跪下请罪,心里却深有不甘。
    语嫣死的那日,按照他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分明就是在皇上走后不久,语嫣才突然没的。这要他如何相信那是一场巧合?
    这件事跟皇上绝对脱不了干系!
    可是他又不能跑到皇上面前去恶意咒骂——更何况这几天他单独求见皇上的时候,皇上也不肯见他!谁知道今日就这么巧在路上碰上了梦言这个妖女,一时没忍住就骂了两句,结果皇上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念在右相刚刚痛失爱女的份上,这次朕不和你计较。但是你必须跟皇贵妃道歉,取得她的原谅!”
    右相一震,那张老脸上是挂不住的铁青,要他这么一个两朝元老跟一个年纪比他女儿还小的妖女道歉?做梦去!
    他低着头狠狠咬牙压抑那一肚子的火,梗着脖子就是不肯开口。
    “怎么,右相不愿意?”微微上扬的尾音里已经含着一丝不耐,君墨影冷眼睨着他,居高临下中带着一丝俯视的轻蔑。
    “……老臣不敢!”
    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右相还是憋着口气狠狠道了一句:“皇贵妃恕罪,老臣不是故意冲撞您的!”
    他说完梦言正想着要怎么回答他,就直接被君墨影环住腰用力地带着走了。
    远处的白露白霜面面相觑,现在皇上带走了皇贵妃,她们也可以走了吧?
    两人默契地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这一点,直接就朝龙吟宫走了。
    只留下右相还跪着,狠狠一拳捶在地上,鲜血直流,“该死!”
    “你怎么突然出现了?”走到无人之处,君墨影已经嫌麻烦直接把梦言横抱了起来,梦言靠在他怀里抬着下巴问道。
    “没事了,别听那老头的鬼话。”侧过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地我落下一吻,男人满脸止不住的疼惜,夹杂着一丝隐隐的担忧。
    虽然她没有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可是他看得出,刚才只有她和右相的时候,她分明就只是强装镇定,心里一定是怕的。
    梦言笑嘻嘻地看着他,“恩,没事了。”她点了点头,神色中突然又染上一丝担忧,蹙着眉严肃地问他,“君墨影,我一直没有问你,皇后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刚才你没来的时候,右相还说了几句话,好像意有所指似的。”
    “是。”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君墨影肯定地回答她。
    他不打算瞒着,也没有必要瞒她。
    梦言“啊”了一声,愈发担忧:“那右相那边,会不会对你不利?我看他刚才的样子好可怕,好像真的要为他女儿报仇一样。”
    男人挑了挑眉,好笑地低下头来看着她,“怎么,担心朕?”
    “能不担心么?”梦言轻轻哼了一声,鼓着小脸道。
    “右相的势力不容小觑,就算不能伤害到你,肯定也会掀起不大不小的波澜吧?”
    闻言,君墨影终于停下脚步,眸色深深地看着她瘦小的脸蛋,淡淡一笑,“别担心,你的男人不会这么弱的。”
    他眼眸一眯,气势凌厉地道:“他们做的那些事情本就是伤天害理,就算朕杀了他们又如何?端的是正义礼法、为国为民!”
    最后他紧了紧怀里的人,轻叹一声,安抚着道:“言言,不要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朕在。就算是报应,也只会报在朕的头上,跟我们的孩子没有半点关系,恩?”
    梦言的脸色立时一变,“呸呸呸,你乱讲!”她涨红了小脸怒道,“刚刚还说什么正义礼法呢,现在又给我自相矛盾!狗*屁的报应啊,你是皇帝,哪个报应敢报到你头上来?不要随便乱说话!”
    君墨影好笑地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其实他是不信这些天理报应鬼扯的东西的,不过是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
    不过看着小东西这么紧张的样子,心头还是没来由地软了一下,“好,不说了。”
    今晚是他们留在东阑的最后一天,明日就要启程去南越了,梦言躺在床上一个劲儿地翻来覆去睡不着。
    君墨影的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摸了摸,“怎么还不睡?明日坐马车会很累,还想什么呢?”
    梦言没有回答他的话,被他摸得有些痒,抓住他的手腕好笑道:“你别弄了,这才多大啊,能摸出个什么劲儿来?”
    某人睨了她一眼,摇摇头不赞同地道:“我们父子连心,你不会懂的。”
    “我还母子连心呢!”梦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一本正经地跟他说呢,这男人又鬼扯,“君墨影,你怎么知道是父子?这一定是个男孩儿吗?还是你希望该这是个男的?”
    “都一样。朕现在儿子女儿都有了,不缺。不过你要多生几个才好,这样等我们老了,才能儿孙绕膝。”
    “你就想着孩子,都不怕我疼。”梦言撒娇一般软绵绵地抱怨道,“你知道生孩子多疼吗?”
    男人抿着唇,微敛着眼睑,似是郑重其事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道:“好,那生完这个就不生了。朕不要你再这么痛。”
    梦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回怎么这么好说话呀?”往他怀里更用力地钻了钻,她圈着那精瘦的腰肢,软语道:“不怕,我经受过就习惯了,没事的。这次肯定不会跟上次一样这么痛。”
    这回倒是君墨影坚持,“不行,等你生完这个,我们以后就不要孩子了。”
    他知她性子倔强,于是说完这么一句,就立刻扯开话题道:“言言,你刚才是不是在想去了南越以后的事?”顿了顿,不等梦言开口,就紧接着道:“放心吧,这一次我们是光明正大以国使礼节过去的,他不敢随便轻举妄动。”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梦言突然抬头,好笑地揶揄了一句,却硬是撞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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