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彻眸色一沉,东瀛的事情他都已经听说了,当初知晓的时候,还深有怀疑,这是皇位,怎可以说给别人就放手的呢?但太子归来告知所有的事情,才让他彻底的相信。
“既然你已经归来,朕今日便会告知百官,睿王去世的消息,你先回去准备吧。”
南宫彻无奈的闭上双眸,想到皇兄就要入土为安,心中烦闷不已。
……
睿王去世的消息,震惊了所有人,消息来得太过于突然,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并未听到任何的风声,并且还说是为国捐躯,众大臣都有些迷茫,只面所写三日后下葬,都纷纷准备前去吊唁。
南宫曜一身素衣的跪在棺柩前面,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王府都挂上了白色的布条,百姓景,纷纷惋惜,睿王的口碑在百姓心中可是有目共睹的,以往只要有什么事情,第一个出现的定然是他,去世的消息让他们伤心不已。
南宫芊芊因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双唇起了一层薄薄的皮,面色苍白,只是眼中的执着让他心疼不已。
“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就能够让皇伯伯走的安心?”
可是男人没有说话。
南宫芊芊咬了咬唇,“南宫曜,你说话!如若你想要赎罪,那么我便同你一起!皇伯伯之死皆是因我而起,如若要怪,你应该怪我!”
那日的事情,一直让南宫芊芊自责不已,更是后悔,为何死的那个,会是他最在乎的人?
南宫曜紧闭双唇,紧抿成一条线,眸中的伤痛快要将两人淹没。
“我想陪父王最后一程。”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种无助的感觉让他觉得他已经是孤家寡人。
南宫芊芊紧紧的抱着他,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他最害怕的事情,也是她最恐惧的。
“芊芊,你先回去吧,我没事。”
南宫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一丝无助,却又不想在心爱之人面前脆弱。
南宫芊芊咬着下唇,唇间泛白,梦眸中有着盈盈泪光不敢滴落。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提裙便站了起来,推门而去,那豆大的泪珠,打在青石板上,溅起泪花。
……
两日后,睿王国葬,百官素衣同行,南宫曜一身白衣走在前面,手中抱着睿王以往的肖像,才几日不见,那身影摇摇欲坠的让人心疼,眼眶泛红。
百官中间,棺柩被人抬着,南越战旗披在棺柩上面,哭泣声不绝于耳,南宫芊芊和南宫星本不应该参加国葬,可两人坚持要送皇伯伯最后一程,两人虽为穿白衣,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黑衣送行。
南宫芊芊黑衣加身,乌黑的发中斜插一朵纯黑色的簪子,显得尤为肃穆,她早已哭红了双眼,跟着送行队伍前行。
一路上,百姓见此棺柩,纷纷下跪送行,这阵势,先皇国葬也莫过于此。
南宫彻和红玉不便在送行队伍中,早就在皇陵之中等候,脸上带着悲痛。
“睿王一生清高,颇的百姓喜爱,爱民如子,他的离去,让我南越失去一重臣。”
棺柩缓缓的进入了皇陵,国师在前说着吊唁之话,说完之后,一滴清泪缓缓落下。
“睿王懵逝,朕心如刀绞,故封睿王为睿亲王,其子南宫曜袭爵。”
随着加封而来的,是各种奖赏,百官眸中有着艳羡,皇上果然对睿王不同。
可南宫曜眸中再无波动,对于这袭爵的奖赏并不在乎,这爵位是父王用性命换来的!
棺柩被缓慢的放进皇陵之中,南宫曜跪在地上,捧起地上的黄土,想要亲自埋葬。
南宫芊芊不由一阵心酸,上前同他一起。
侍卫们都纷纷错愕,不知要如何是好,这偌大的皇陵,就算他们两人,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曜儿,切莫太过伤心,让你父王走的安心吧。”南宫彻亲自上前扶起他,眼眶一红。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南宫曜的心仿若被剜了一个大洞般的生疼……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刻布满了乌云,黑云黑压压的成片压了过来,让那本就沉闷的心情更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薄雾。
南宫曜双眼紧盯着那已经被土埋葬一半的棺柩,身体紧紧的绷在一起。
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这场雨来的毫无预兆,所有人都浇成了落汤鸡,南宫彻不撤退,无人敢动,都承受着大雨的侵袭。
南宫曜的绾起的墨发沾染在脸上,一绺一绺的,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那铁铲的晃动从未停止,直到棺柩彻底被掩埋,才让他呆滞的情绪有了一丝隐藏。
“睿王已经入土为安,逝者已矣,只希望南越还能够出现几位睿王一般的为民着想的王爷,都撤了,回去吧。”
南宫彻的头上撑着龙撵,上面有避雨之物,可却还是避免不了身上被打湿,不忍让南宫曜过于伤心,便结束了场吊唁。
百官纷纷上前安慰南宫曜,顺便想和这袭爵的王爷套点近乎,可他却浑身散发着冰冷,所有上前之人只得悻悻离开。
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皇陵只剩寥寥几人,南宫芊芊紧绷的身体,散发的悲伤气息,心中痛苦万分,上前揽着他,“哥哥,我们走吧,皇伯伯未做完的事情,还需要你来做。”
南宫曜嘴唇微动,微乎可微的恩了一声,便转身跪在了那抹明黄面前。
“曜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红玉被这一个大礼吓得不轻,慌忙上前拉着他起来。
“多谢皇上皇后对我父亲的照顾之恩,臣谢皇上的加封,还请皇上让臣接手父王生前未查完案子。”
父王未做完的事情,他来做,只要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便已经足够。
“起来吧,这些事情,朕本想等你缓和一点再说,但既然你已经主动要求了,那么便按照你说的去做,睿王生前掌握的一切,全部交予你管理。”
南宫彻终于放下心中的成见,从心里相信,他定然会做的更好!
“父皇,芊芊求你,让我们在一起!”
南宫芊芊满面泪痕的跪在两人面前,语气哀求道。
南宫曜点了点头,语气担忧道:“东瀛皇不是那种善罢甘休之人,何况曜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定然不会就这样放弃。”
对于东瀛皇,以往他并不了解,但几次交手之后,也已经摸清了对方的套路,当时对于南宫曜能够安然无恙的归来,便心存生疑,此刻的东瀛皇竟然还并有所行动,让他心中的不安慢慢的扩大。
“为什么不往好地方想呢?定然是曜儿不想呆在那里,而东瀛皇又无可奈何,不得已才放行呢?”红玉则不为然,南宫曜性格执拗,他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着他去做。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如此的担忧。”
南宫曜归来,定然会让东瀛皇心存不满,如若是大吵一架的话,后果更是不堪设想的,他总有种感觉,东瀛皇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了,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这种事情不是你担心他就不存在的,既然有此隐患,你便可以更好的加强警惕了。”
在某些方面上,南宫彻的确有着惊人的天赋,事出反常必为妖,既然他觉得这件事情有疑惑,那么,很大的可能就是真的!
“恩,是要好好的警惕了。”
以免到时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
……
“父皇,二皇兄刚走,你便要出使南越,这样难免会让旁人说了闲话,还请父皇三思。”
梦尘渊一身暗黄色的太子袍,朝堂上听闻此事,便觉不妥,退朝之后便匆忙前来,希望能够阻止他。
“有何不妥,朕只是去看儿子而已,并无其他的意思。”
东瀛皇眸低深处有着阴狠,觉得梦尘渊的服装煞是扎眼,紧皱眉头。
那一抹阴狠被梦尘渊看在眼里,心中尤为失望,“您现在前去南越,只会让二皇兄陷入危难之中,而且如若您去了,东瀛要怎么办?”
梦尘渊只能想尽办法去挽留,只想要给他们两人留下一片唯一的净土。
“你是太子,我如若不在的话,这些事情自然是你来处理,如若不是,要你何用?”
东瀛皇凌厉的双眸带着警告,直视着梦尘渊。
梦尘渊心中泛堵,烦躁不已,“您想做什么和我没有关系,但是,我劝告你一句,南越不是你我能够招惹的,如若不想要死的太难看,就不要前去招惹!”
他的话显得尤为严厉,东瀛皇面色铁青的看着他,怒不可遏:“这是你身为太子应该说的话吗?你现在不能为朕排忧解难,以后当你独掌大权的时候,你又有何资格为百姓着想?”
“呵……”
梦尘渊嗤笑出声,长长的睫毛下,有着嗤之以鼻,讽刺道:“这太子的位置,只要您有合适的人选,我定然拱手相让!”
“你把太子之位当做什么?儿戏吗?你这般模样,让我如何能够安心的把江山交给你?”东瀛皇听了他的话,更加的生气。
梦尘渊连一个眼眸都不想施舍给他,淡淡道:“这太子之位,本就不属于我,更何况,从一开始,对于我,父皇就是保留的,不是吗?”
那的话锋陡转还萦绕在耳,本不想挑明,但既然事已至此,便不得不说了!
东瀛皇被这话语噎了一下,脸上却有着理直气壮,好像受委屈的是是他一般:“你也知道这太子的位置不属于你,那你就在这儿待着,朕让你皇兄回来!”
“随便。”
冰冷的扔下两个字之后,梦尘渊便抬脚往外走去,任凭背后那人在后面气急败坏。
“传旨下去,两日后,朕要出发南越!”
梦尘渊回去之后,心里隐约一种不好的预感,父皇此次前往南越,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事情,想要提前告诉他们,却发现回来之后他就被监禁了,每次出去,身边都会换着不同的人跟踪,哪怕是在府中,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黑暗中几双眼睛的存在。
心急如焚,父皇狠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而他现在,又不能自由出入!
……
南宫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父王让他不要自责,并且要好好的照顾芊芊,当他哽咽的声音求着父王留下来的时候,那身影笑着消失不见。
喉头一腥,南宫曜翻身吐了一口鲜红的血,唇间的一抹腥红看起来煞是摇曳,南宫芊芊吓了一跳,慌忙用手绢擦拭着他嘴角的血,紧张道:“哥哥,你没事吧?”
这口血仿佛已经憋了很久一样,吐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好了不少。
“我没事,别担心。”
南宫芊芊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等确定真的无事之后,才抱着他喃喃道:“哥哥,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至于我们的未来,我们一起努力!”
南宫曜点了点头,她的话仿佛扫走了所有的阴霾,让他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丝笑容。
“芊芊,那些承诺,我一直记得,相信我一定能够实现。”
关于对她的所有承诺,他都铭记在心,只是希望,她能等着他给他一点时间而已。
南宫芊芊抬头,懵懂的双眼带着纯真,娇艳欲滴的唇轻启道:“我相信你。”
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双唇,南宫曜再也克制不了多日的想念,狠狠的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吻让南宫芊芊有些愣怔,旋即眼中一喜,双手环绕在他的脖间,享受着难得的温存。
一吻完毕,南宫芊芊的脸已经红得犹如红苹果一般,让他有种咬一口的冲动……
“呜,好痛,坏蛋。”
红润的脸蛋上留下了一个牙齿印记,南宫芊芊苦哈哈地哀嚎一声。
“坏丫头,我根本没用力。”
南宫曜看到她眼中的狡黠,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秀发,不一会儿,那秀发便犹如鸟窝一般。
“都被你弄乱了啦!”话虽如此,南宫芊芊却有往他怀里钻了钻,面上带着甜蜜。
南宫曜紧紧的搂着她,半带着拉她上了床,掀开金丝被,盖在她的身上,满足的闭上眼。
不一会儿,多日以来疲惫的两人深深的陷入了梦乡,殊不知外面的风雨即将到来。
……
“哥哥,该用膳了。”
南宫星本以为屋内就只有他一人,便在没有敲门的情况下推门而入,目光触及到床上相拥的两人后,耳根微红……
“进别人房间不知道敲门吗?”南宫芊芊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声音带着不满道。
南宫星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再说,这里是我的寝宫!”
南宫曜晕倒之时,几人只能选择最近的寝宫,然而只有他的最近,而且还有太医常驻……
南宫芊芊无语,她怎么忘记这一茬了,却还是理直气壮道:“就算如此,这里现在也是哥哥住的房间,你怎么能就这样闯进来!”
南宫曜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手一捞,便把她拉了出来,然后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南宫星没有见到激情的画面,有些失落,“你们睡觉还穿着衣服哦。”
“南宫星!”南宫芊芊脸红的犹如火烧一般了,狠狠的瞪了他一样。
南宫星笑了笑,再次提醒道:“吃饭了,父皇临走的时候告诉我,如若哥哥醒来,就让他进宫一趟。”
他可是算着时间进来的,距离太医说的苏醒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了,才推门而进的!
“恩。”淡淡的回答了一声,南宫曜替她整理着被他揉乱的头发。
此腻歪的两个人,南宫星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飕飕的,咦了一声便出去了。
“以往没发现星儿还有这般的恶趣味!”
南宫芊芊咬牙切齿的调侃离去的背影,委屈的道。
“你啊,比他大那么多,怎么竟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星儿只有在你的面前,才会如此。”
至少他并没有在别人面前的南宫星露出过什么笑容!
……
两人相拥来到用餐的大厅时,南宫星已经正襟危坐的在那里等待,哪里还有刚刚的模样,脸绷得紧紧的,双眸低沉。
“你不要以为你这副模样,我就原谅你今天的失礼了!”
差退下人之后,南宫芊芊愤恨的夹着一个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含糊其辞道。
并无外人,南宫星也不顾及,嫌弃的豪爽的吃相:“哥哥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女人,你见过哪个女子吃饭如此的,恩,豪迈?”
如若不是因为南宫曜在身边,她肯定当时就一个鸡腿甩了过去!
“你说,喜欢我什么?”
扭头,双眼无辜的,泫然欲泣道。
嘴的两人,南宫曜一阵无奈,却又不能不回答,想了想便道:“当然只因为是你。”
听了这话,南宫芊芊心中暗爽不已,对于冷酷的他来说,能够从他嘴里说出这么深情的话,实在是不容易啊……
南宫星觉得,他现在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别闹了,一会儿还要进宫,快吃吧。”
两人已经闹了很久,南宫曜色已晚,既然皇上已经吩咐让他进宫,定然是有事情要说,所以不能够耽搁。
两人听后,都纷纷停止了打闹,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便准备进宫。
……
南宫彻并未着装龙袍,一身幽蓝的长袍加身,端坐在书桌前,翻阅手中的奏折,处的时候,俊脸上多了一丝愁容。
“皇上,太子公主几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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