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冯笑笑家出来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临走之前冯爷把我叫到了他的书房,进行了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
之所以说是男人之间的谈话那是因为讨论的内容,冯爷先提及报仇的事,在冯笑笑得知真相并且参与进来之后,他已经没了太多的选择,若是继续像以往那般什么都不做,冯笑笑肯定不会答应,为了避免这丫头冲动犯傻弄点什么事出来,冯爷唯一的选择只能是亲自来谋划此事了。
不过从他的态度来看,对于徐家还是有着深深的忌惮,或许就像他说的,知道的越多越能体会到对方是怎样不可撼动的庞然巨物,经过他的简单介绍,我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徐家并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家庭,这么多年来,早已形成了一个利益小团体,其中威望最大的就是徐子铭的爷爷,这老头如今八十多岁了,身体还算硬朗,毕竟是从那个年代爬过来的,也算是元勋之一,影响力自是非同一般,是属于那种死了新闻联播都会累牍报道的人物。
这位老爷子有三个子女,也就是徐子铭的父亲叔叔辈,全都在国有集团企业担任要职,即便是徐子铭这第三代子孙,经商从政的也不在少数,再加上亲友以及这些年来早已休戚相关各方势力,用树大根深来形容徐家已经是谦虚的说法了。
这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若不是此次徐子铭的问题引起了最高领导层注意的话,仅凭胡老爷子和那位副省长,还真不敢与徐家如此叫板。
正因为如此徐子铭才躲了起来,如今是法治社会,姓徐的一人犯事自有他来承担,其家人虽说多少受点影响,可终归问题不大,不过在我看来,徐子铭的问题应该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非要说父母家人都不知情,我是不信的,问题是缺少证据,我想这点也是某些领导最头疼的事。
所以冯爷的顾忌我是理解的,别看昨天他在那群大佬面前说一不二,和徐家一比还是不够瞧。
冯爷最后的决定是可以帮我,但是在局势没有明朗之前他是不会与徐家正面冲突的,所以给予我的帮助只能在暗地里进行,比如钱的问题,人手的问题。
这点我没任何意见,对我来说冯爷的出现是意外之喜,特别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有他这个地头蛇的加入,今后做任何事都会事半功倍。
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找不到徐子铭的下落,我本想让冯爷帮忙,毕竟他手下多,以他如今的江湖地位,魔都这一亩三分地上任何风吹草动估计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只要他放出风去找什么人的话,就算徐子铭藏的再深,肯定也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不过冯爷拒绝了我的请求,理由是他这样做必定引起徐家的注意,那与直接跳出来跟徐家对着干没什么区别。
我只得退而求其次,让他帮我查一个叫贺老六的,当初从货车司机褚胖子口中得到这个名字时我就知道,此人肯定与徐子铭多少有些联系,在如今这种情况下,以他作为突破口,而后顺藤摸瓜,或许也能查到徐子铭的下落。
这事冯爷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随后又与他商量了今后的对外口径,今天在赌场,众目睽睽之下冯笑笑突然闯入,她与我相识众人也都看在眼里,这其中会有多少人去暗中查证此事不好说,至少姓金的肯定不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谈及此事时,冯爷的话多了许多,看我的眼光满是审视的意味,感觉就跟岳父初见女婿似的,这让我浑身不自在,又不好问冯笑笑那丫头到底怎么解释的,只能装傻充楞。
对于那位已经产生怀疑的金老板,冯爷认为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做掉对方,否则姓金的派人去趟s很快就能查清我的底细,到时候了解了我与徐子铭之间的冲突,他必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徐家。
冯爷的做法果决狠厉,不失为一劳永逸的做法,不过对此我却是持保留态度,不是因为我有更好的办法,而是不赞同这种血腥暴力的手段,若是动辄便要sha ren的话,不说齐局那边无法交代,我自己心里也过不了这个坎。
见我犹豫不决,冯爷脸色变得有些不悦,我明白站在他的角度来看,我这种想法过于迂腐了,这本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仁慈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但是我暂时真的无法做到几句话就决定一个人生死的那种心性。
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冤有头债有主,姓金的不是徐子铭,若是那小子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同意的,只是姓金的是否会在查出我底细之后跑去告知徐子铭,甚至他与徐子铭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目前都还停留在猜测的层面上,若是就此就弄死他的话
冯爷让人开车送我回去,回到小旅馆之后我先去找了栓子,结果这小子交给我一封信,准确的说是一个留言条,因为上面就两句话,是郁小薰让他转交给我的。
这丫头明明有我的dian hua,有什么事发条短信就成了,弄的这么正式反而让我有些不适应。
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片上仅有两行娟秀的小字
“家里有些急事,我回杭州了。抱歉不能当面说再见!”
第二行是一串地址,应该是郁小薰在杭州的住处所在。
“除了这张纸条她还和你说什么了没?”我蹙了蹙眉头,看着正在往嘴里刨一晚米粉的栓子问道。
“没跟我说别的,车把我送到这附近我就下来了。”栓子没吃的正起劲,头都没抬。
就这么走了?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那张纸片塞进了口袋里。
“对了,她虽然没跟我说过什么,不过路上倒是一直在自言自语。”栓子突然想起了什么。
“自言自语?”我愣了愣。
“嗯,说什么不会放过冯家的臭丫头,要把她从你身边赶走。”说到这栓子咧嘴一笑,一脸的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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