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的一句嘲讽徐寅反而挺受用,扬了扬眉毛,“应该说是过江龙才对。”
我并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于是又把话题扯了回来,“徐总还是说说找我干什么吧。”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过几天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
“条件呢?”
见我没有丝毫的惊讶,徐寅有些诧异,微微思索之后,又露出恍然之色,“看来外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默然。
“也是,冯家的小姑娘都安排两个人进来保护你了,还能不告诉你外面的情况。”
我没想到看守所里的一举一动徐寅都了解的这么清楚,心中微凛,心想难不成那个周梁顺就是他安排进来的?
徐寅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摇了摇头,“你别误会,看守所里这些事可不是我安排的,至于背后之人是谁,我也不能告诉你。”
看似守口如瓶,实则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测,那个周梁顺果然是来者不善,徐寅一点一点的释放着善意,这愈发让我心中有些不安。
“还没说你的条件呢。”见话题又有跑偏的趋势,我赶忙提醒。
“条件还是以前谈的那些,你帮姓郁的管理那些场子,这几个月全力替我办事。”
“这也是让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你们两人之间的合作为何一定要扯上我?别说什么相互防备互不信任,所以才需要一个平衡点,这话哄哄三岁小孩还行。”我不想再继续绕弯子,很干脆的提出了我的质疑。
徐寅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样子,“我也想不通,可是姓郁的提出的合作条件之一就是场子由你负责,或许是因为你在我两之间关系最为微妙,你既不可能倒向任何一方,我二人又都掌握着你的弱点,所以最合适不过。”
我心中暗笑,徐寅自以为是我大概还知晓原因,可姓郁的又哪来的自信?
“若是放在一周之前,你的说法或许还能勉强解释的通,可现在……你那侄子前几天才差点死在我手里,你现在就跟我谈合作……”我冷笑着摇了摇头,无论徐寅解释的多么合理,可有一点他是无法回避的,如今徐家最恨的人就是我,他徐寅为了自己那点利益,敢与整个徐家对着干?
“我们家那位老爷子撑不了多久了。”
突然,徐寅毫无征兆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还能告诉你一点的就是,其实很多人都在等着老爷子驾鹤西游的那一天。”说这话的时候他指了指上面。
这句话让我心中豁然开朗,许多解释不通的地方都说的通了,当然,这是建立在徐寅没有说谎的前提下。
这么多年来,徐家这棵大树之所以能枝繁叶茂,全靠作为大树枝干的徐家老爷子不停的从土壤中吸取养分,仗着老头的庇护,徐家人这些年暗地里做了多少违法乱纪的勾当。
作为上位者,心中对此不可能没一点数,但是最上层领导却迟迟没有动手,除了徐家人谨小慎微很少留下罪证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应该还是徐家这位老爷子的存在。
有句古话叫做树大根深,对付徐家将会牵扯多少人出来,又会遇到多大的阻力,这些都是执政者需要考虑的,动摇国本的事肯定要慎而又慎。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徐家势力到底有多大,仅从其第二代子女所担任的职位就能看出来一些端倪,无一不是国有大型集团的掌舵人,还都是垄断行业,比如通信,还有能源。
另外就是与徐家交往甚密的大家族,例如葶苧家。
只是现如今因为徐子铭的事,徐家的境地越来越不妙,许多大家族为了避免殃及池鱼,开始想办法把自己摘出来,这点从葶苧家举动就能看出来,半年前还试图把这丫头与徐子铭凑成一对,再看看眼下……
然而毕竟还有老一辈人维系着,数十年的交往想短时间内完全切裂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徐家这位老爷子挂了的话,那么上述所有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缺了这位掌舵人,徐家不说分崩离析也差不多,原本周围那些人就算不趁机落井下石,也会避如蛇蝎。
总之一句话,徐家这位老爷子只要一死,徐家就彻底完了。
所以徐寅才会如此焦急,为了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在老头归西之前他必须争分夺秒抓紧一切时间,虽说洗钱的做法似乎幼稚了点也晚了点,可目前这种情形下徐寅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
想通这些之后,我心中稍稍踏实了些,虽说还有不少疑问没有解决,但至少徐寅当下所做的事看上去合理了许多。
我决定答应徐寅的条件,至少先离开看守所再说,在这种地方多待一天就多一份危险,昨天来了一个周梁顺,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再来一个周顺良。
而且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每晚都这么时刻警惕着,身体迟早会被拖垮,到时候很可能还是会被人弄死在号子里。
“我同意,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良久之后,我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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