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徐寅面色一喜。
“第一,必须把我两个兄弟一起弄出去。”
徐寅微微蹙了蹙眉,“继续说。”
我心中一松,知道他是同意了,同时对于徐家的影响力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要知道仅仅为了弄进来两个人,齐局胡老爷子那边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徐寅这可是一次性往外捞三个,困难程度何止一倍,他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若是徐家全盛时期的话……
我暗暗咋舌,这么久以来与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为敌,我该庆幸自己直到现在还能活着。
“第二,必须帮我查清冯爷签的那些转让协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有点难?”徐寅眉头紧锁。
我一声不吭,就那么盯着他。
“好吧,我想想办法。”徐寅无奈做出让步。
冯爷签署的那几份协议一直困扰着我,正常角度来看,他没任何理由这样做,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协议是假的。
然而不管是签名笔迹,还是当初走账的流水,又或者公证处的公证,都没有任何问题,整份协议冯笑笑也专门找人鉴定过,查不出一丝漏洞。
就因为无懈可击,我才更认定这份协议是精心策划的产物,否则不可能做到这么滴水不漏,完美的连那些鸡蛋里都能挑出一堆骨头的法律专家也不得不叹服。
“除此之外你应该和我说说那位郁总是什么人,还有他背后有什么势力,以至于连你这位徐总都有些忌惮。”
徐寅刚要起身,又气呼呼的坐了回去,“不是说好两条的吗?”
“你就当成附加条件吧,与人合作,总得知根知底才行。”
徐寅眼皮跳了跳,摇了摇头,吁了口气之后他才继续,“有没有听过老佛爷这个人?”
我自然明白他所说的这位老佛爷决然不会是历史上那位毁誉参半的专权老太太。
“似乎听说过,记不清了。”
“这位老爷子也算是个奇人,听说当初不过是个走南闯北的算命先生,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发迹,就在江浙这片做起了生意,没几年的功夫就把生意做得很大,后来经过十数年的动.乱文.革,诸多大家族都倒了,偏偏他毫发无损。”
说到这徐寅看了看表,“改革开放后这老头把原本的生意全部转给别人了,开始做起了ktv和酒吧,在夜场这行也算是鼻祖级的人物了,可以说如今这位老爷子只要跺跺脚,整个江浙地区都得抖三抖。”
“悬乎了点吧?照你所说,这老头撑死了也就算是位娱乐行业大亨,怎么可能有这种影响力。”
徐寅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有些影响力是无形的,要是有一天你能拥有数百家会所酒吧的话,就能理解这种影响力从何而来了,这可不仅仅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他的话让我陷入深思。
“你在s也有自己的酒吧,应该明白这个行业的特殊性。”徐寅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
这让我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大多数酒吧夜店都做着灰色生意,这势必要与黑白两道打好关系,甚至有些生意做得足够大,自己也会专门豢养一些心狠手辣之辈,专门用来处理棘手之事,当初的虎子和徐海都这么干过。
就像徐寅所说,这是行业的特殊性,需要极广的人脉,又必须拥有足够硬的拳头,同时满足这两点才能在这个行业长久的立足,
可以想象,如果拥有数百家酒吧会所的话,真要是把手下那些见不得光的家伙聚集在一起,那是何等场面,说句电影里的台词,是绝对可以横扫黑道一统江湖的。
即便是明面上的影响力,也绝对惊人的,这种人物在江浙两省扎根数十年,交往的权贵定是数不胜数,在各种利益的纠缠之下,早就拧成了一个整体,如此看来徐寅刚才说的那句话还真是所言非虚。
“这老头多大岁数了?”
听我忽然这么问,徐寅明显愣了一下,“估摸着有八十多了。”
“这么老了竟然还没死。”我没心没肺的说了一句。
徐寅嘴角抽了抽,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所以才有个老佛爷的外号。”
“这就是那位郁总的靠山?”我知道徐寅绕了半天说了这么多,这老头肯定是与郁小薰的父亲关系匪浅。
“不仅仅是靠山,这位老佛爷就是郁总的老丈人!”
这话吓了我一跳,我这才突然记起一事,那位郁总前些天倒是的确提起过,说郁小薰赶回杭州的原因就是外公想她了,只是没想到这丫头的外公是这样一位牛逼人物。
黑道巨枭!剥离那些会所酒吧的表象,这才是这位老佛爷的真实身份。
得知这位郁总的身份背景之后,我觉得原先心中所做的一些谋划都需要做出调整了,至少现如今不能与其公然敌对,先不说有没有那能力,起码四面树敌肯定一种找死行为。
哐当一声,铁门被拉开,秦队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门口。
徐寅首先站起身来,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这几天你自己小心点,可别没等我把你弄出来,你先挂了。”
说完便朝门口走去。
“徐总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徐家要是知道你在暗地里做这种事的话……”
我话没说完,徐寅刚走到门口身子就微微一僵,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与这样一个老狐狸斗法半天,我几乎有种全身脱力的感觉,事情真像他说的那般?为了与郁小薰父亲的合作才想方设法把我弄出去?可能有这原因,但绝对不是全部。
回头看了一眼徐寅背影消失的方向,我暗笑着摇了摇头,不管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出去之后我先砸烂了你这装药的葫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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