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不要…”一声声抗拒的话语在颐和的心中不断地呐喊着,她不要做出那样的事情,且不说温婉儿对她那么好,就算她是个陌生人,颐和心里也有过不去的地方啊!
风儿从虚掩着的门旁吹过,让整个屋子不再充满温暖,而是有了几丝寒冷之意。
微弱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那男子的耳朵似乎是动了动。
就在眨眼之间,男子突然间打开窗子,翻身一跃跳出了屋子。
之后便是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轻轻地走到了颐和的身边。
一身龙袍,萧锦白的眉宇间有一丝暗淡,刚才朝堂上的讨伐声阵阵,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
“颐和,放心,朕不会抛弃你的。”说着,萧锦白握上了颐和的手,想着那些他们的回忆,一如窗外的落叶一般,凋落成殇。
正在这时,颐和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从昨夜到现在,已经有十几个时辰了,按照太医说的,颐和应该两三天之内醒了才对。
“颐和,颐和你醒了对吗?”萧锦白盯着颐和的脸,希望她的眼睛能忽然睁开,然后对他说上几句话。
她昏迷的时光,对萧锦白来说,真的太过难熬。
可是颐和终究又是没有了动静,她似乎沉睡着,好像夏日里绽放的花儿,美丽而无言。
萧锦白有些失落,但却还是忍不住呼唤她。几声下来,除了窗外的风声,便是他自己的呼吸声了。
他不想再打扰她休息,因为这样不仅自己会难受,她也不会睡的安心。只希望她可以快一些醒来,哪怕依旧拒绝着自己的一起。
另一寝宫,翠儿为温婉儿将太医调理好的药喝了下去,却洒在了床榻上。
翠儿哽咽着:“夫人,您什么时候醒来啊,翠儿连喂您喝药都喂不进去了。”
素色的裙子在温婉儿的身上,上面明显的血痕还有,可是翠儿不舍得去触碰她的身体,她担心她回疼。
还有温婉儿腹中的胎儿,翠儿是多么的期盼着他的出生啊。这样就可以和夫人一起照顾小宝宝了,想想都温馨。可是如今却出了这样一件事,万一有什么疏忽,后果不堪设想啊。
齐王尚在边境,不仅不能及时赶来,而且还不能将夫人出事的事情告诉他,不然误了战事,御林军都会陷入困境之中。
但在这其中,却还有着一个重要的人发挥着作用。
现在的大魏,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皇上亦或者齐王府的暗卫,都不会因为温婉儿的事情去找萧锦杭报信,因为他们都知道战事更为严重。
可是,在大魏皇宫中潜伏的那个奸细,一定会找到时机将此事报给萧锦杭。
那人从颐和那里的窗子跳出来之后,便急忙跑到了杂物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随即拟写一份草书,拿上令牌出了宫。
忘川楼上。一席黑衣斗篷的男子与宫里的冯公公擦肩而过,两人都用余光对视了一刹那,伴着黑衣男子面无表情表情的脸庞,冯公公却露出了惊讶甚至是惊悚的目光!
凉风吹过黑衣男子的面纱,露出他的侧脸,在阳光之下,俊俏的面颊被勾勒出,眼中的锋利也是一闪而过,他是林枫!
竟与冯公公擦肩而过!
可是公公似乎没有认出他是那晚的刺,惊讶一番之后,眼神中的波澜渐渐平静,或许是身在皇宫多年已经对世事有了更淡然的看法,有些东西先深藏于心!
林枫出去没多久,忘川楼的门口便又进来一个熟。
正是那日萧锦杭和温婉儿在这里时遇见的那个容貌与身形不相符的男人!
他依旧是一身黑棕色的衣服,头上渔夫帽被压的很低,似乎是很怕被人认出来。
目光扫过了众宾之后,便匆匆上了楼去,就好像与人定好的一般,径直去了单间烟雨阁。
珠帘碧翠,琴音婉转。烟雨阁内,楠木桌旁一人尚在,手拿玉制鎏金边镶嵌的杯盏,身后窗子打开,被帘帐遮掩着,一种独有的意境。
男子开门之后便走到了那人的旁边,同样端起了茶杯。
待品茶过后,原本桌边的人将那纸条拿出,推给了男子。
“莫军,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他边拿边说着,声音很是熟悉。
那男子名叫莫军,也是混在帝都的漠北人吧。
“我这就去找武家明!”莫军说的简单,只见他饮下了茶之后刚刚站起身,身旁的人突然站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莫军问道,但那人却迟迟不肯说话。
“我好像看见邬图了。”
“什么?!”
就在瑞王逃走的前一天晚上,李煜和萧锦杭抓到了宫中的一个身为士兵的奸细,经过审问他叫邬图,是邬樾的儿子,当时已经撞柱自杀,可是现在,却又被这人提出了!
莫非是诈死?但萧锦杭是亲眼看着他下葬的啊!
所以宫中所有人乃至外面的奸细也清楚,邬图死在了大魏皇宫,他们也迟迟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邬樾,以免他大发雷霆伤及无辜。
莫军惊讶,两人对视了许久,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事不宜迟,我应当先去找武家明才是!”其实邬图的存在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现在莫军想的是与武家明一起去边境,将温婉儿昏迷不醒的事情传出去,并去找邬樾报明一些情况。
经过萧锦杭在皇宫时的一番排查之后,御林军自此守卫森严,任何白鸽过境都需要检查,因此,没有一只白鸽幸免,它们的身上被奸细安上了空白的纸条来试探,每每都被射下来。
用人去报告当然是最危险的方法,却也是最安全的。
快马加鞭到城南刘家湾,莫军的速度还是很快的,闯进了刘妇人的家门之后,便将武家明带了出来。
“待我与家姐告别!”武家明的眼中含着无奈和愤恨,四年来他都过着这样的生活,有时候被漠北人带走,刘妇人都不会知道。
“没时间了!”莫军恶狠狠地说着,和刚才在忘川楼烟雨阁中对那人的态度完全不同。
“家姐,家姐!”武家明被拉扯着上了马背,还不忘朝家中喊着。
可是刘妇人应该是听不见了,她本是在屋中缝补衣服,武家明在院子中,本是没出什么声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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