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轻盈的飞舞着,好像在重复着昨日的场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颐和便起了身子。林枫给她的纸条她一直都带在身上,直到现在,她趁着身边没有人,便将它烧为灰烬了。
云净进来了,为颐和梳洗过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了。
颐和想着,尽量早一点,在萧锦白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就出宫。
“云净,你知道昨晚皇上去了哪里吗?”颐和问道。
萧锦白的寝宫被烧了,现在正在修建之中,所以他若是到了晚上,只得去某一个妃子的宫中。
“听昨晚的宫女说,皇上应该是去了坤宁宫。”云净说着,将一个青色的玉坠戴在了颐和的耳垂上。
“这样啊。”颐和回答着,手不由自主的拨弄着首饰盒。
就在那盒子的最底层,有一对很简单的淡粉色耳饰,它们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似乎就在等着颐和将它们拿起来呢。
“娘娘您别伤心,皇上也是担心打扰您休息,所以才去了皇后娘娘那儿的。”云净解释着,却是不明白颐和为什么去找盒子底下的耳饰,之前的她可是什么妆容都不在乎的。
“没关系。”颐和又是这句。其实关于萧锦白去别的宫里过夜的事,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或许是因为她没有那么爱他吧。
只见她将耳朵上的坠子摘下来,用手中的那对替换了,看着镜中的自己,颐和竟然笑了,还露出了浅浅的酒窝。
云净看到,那耳饰并不是宫里的东西,看起来比较朴素,没有那高贵的珠光宝气的模样,可颐和却因此多看了几眼镜中的自己,好像对这个物件有着独特的感情。
三年前的夏天,颐和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姑娘。她和林枫走过城南的大街小巷,穿着淡粉色的裙子,好像是从莲花里生出来的仙子一般,有一种不染尘世的美。她拉着林枫的手,快乐的笑着。
现在想想,这时的所有的不开心,或许都是因为他们曾经将那些幸福和笑声都消耗掉了吧。
那一次,颐和和林枫走到了集市上,什么花伞啊,泥人啊,胭脂这些,都是姑娘们喜欢的东西。而林枫也是懂风情的人,他带着颐和去了首饰铺子,为她挑选了一对耳坠。
没错,就是此时颐和戴的这个。
它是淡粉色的,林枫就是觉得这个颜色和她很相配,才买下来送给她的。
平日里颐和不是不戴,而是舍不得。毕竟三年以来,这对耳坠就好像定情信物一般,颐和将她所有的心意就放在这个东西的上面,它就好像当日颐和淡粉色衣裙上的一颗珠帘一般,点缀着一切,包括颐和难过时的心情。
“娘娘,这对耳坠——”云净说道一半,却又止住了。
“好看吗?”颐和破天荒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当然好看了,娘娘戴什么都好看。”说实在的,这对耳坠真的配不上颐和的气质,云净当然也是能看出来的,不过她还是附和着她。
雪花像是谁故意洒下的晶莹的花瓣,在为颐和所铺路。
当颐和听到萧锦白在坤宁宫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窃喜的。因为她相信,温子衿是足以可以让萧锦白不上早朝去的,所以,颐和便可以趁着他不在,辰时之前就可以溜出宫去。
温穆儿已经恭候多时了。她和小青一直在窗边守着,看颐和到底什么时候走出宫去。毕竟从颐和宫到宫城门口,一定会经过这个地方。
一阵冷风吹来,飘落的雪花改变了方向,一转眼就飞到了树枝上去,似乎在和小伙伴玩着捉迷藏一般。
“娘娘,您要出宫?”云净听到了颐和的想法,惊讶不已。
平日里连屋子都不愿出了颐和娘娘,怎么会突然想要出宫啊!
“如果皇上知道了,你就说是我自己的决定,不关你的事。”颐和说着,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裙,便走出了门口。
云净被留在原地,凌乱不已,她本来想着可以和颐和一同出去,可没想到她连说这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啊。
这还不是重点,现在最担心的问题就是颐和的安危啊,除了萧锦杭和温婉儿知道颐和的事情,其他人都还以为颐和是被哪个嫉妒她的人盯上了,想要置她于死地才放了一把火!
云净当然也是这样想的,毕竟真相还没有查出来。她已经从宫里做过将近一年的宫女了,有些事情她还是明了的。
谁都明白,颐和太过善良,对于旁人的防备也是少之又少。所以,云净觉得,颐和这样独自一人出宫一定又很大的危险性!
就算温子衿不动手,还会有其他妃子……
想着想着,云净便忍不住了,穿上了便衣就跑出了颐和宫,她想着,一定要跟在娘娘的身后,千万不要让她有什么危险。
雪花纷飞,不一会儿便大了一些,抬头仰望天空,看着这白色的小点点不停的往下飘落着,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碍它们的脚步,这样的风景,也不知何时停住。
颐和想着,如果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多好,她就可以一直看着林枫。她的步子迈的很小,速度却很快,从宫中走着,不一会儿就看到了皇宫大门。
“娘娘,她过去了。”小青在窗前看到了颐和匆匆的走过,便告诉了一旁的温穆儿。
“嗯,那走吧。”温穆儿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自然的弧度。
冷风呼啸着,将她们的裙摆吹得摇晃,好像异域舞娘的衣裳,不停的晃动。宫皇宫侍卫是没有资格拦住娘娘们的,除非是皇上早定下了规矩。这一次,不仅仅是颐和,云净,还有温穆儿和小青,都能顺利的走出皇宫。
坤宁宫内,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萧锦白似乎还在昏昏欲睡之中,早朝的时间都到了,想必此刻,众大臣也都在大殿之前守候着他吧。
“皇上,您醒醒啊。”温子衿的语气颇为无奈,可偏偏还带着一点娇媚的感觉。
“嗯。”萧锦白浑浑噩噩的回答着,似乎酒气还未散去,他还未在昨晚的朦胧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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