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对于他们两个和萧锦杭是没有什么的,可是萧锦白便不这样想了,他从不知道颐和以前都经历过什么,这样看来,这个外表柔弱的姑娘似乎承受着一个女子不应该承受着的痛苦,现在她的每一个眼神,都使萧锦白觉得不安。
“那年我才三岁,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林枫放下手中的短刀,看着颐和的神情,于心不忍。
的确,在邬樾将幼小的颐和放在刘妇人家门口的时候,邬图那年才三岁,那么小,也不是记事的年纪,他当然不知道这些。
穿堂风吹过,拂起他的垂发,将他额头上的那块短短的伤疤展露出来,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注视下,林枫似乎也要卸下了伪装,但他并没有输,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已。
至于他是怎么能够“死而复生”的,还要从萧锦鸿逃跑的那一天说起。
那天晚上,他本是想要给邬樾传递消息的,可是没有想到身后有人,还是李煜和萧锦杭。他们二人连夜赶往忘川楼等待着信鸽,第二天早上就截获了消息,抓到了邬图,等到他在大殿上撞柱而死的时候,萧锦杭还觉得他是一个勇敢的人,至少比邬樾强,而后,便让手下去安葬了他。
说来也巧,当时李煜明明触摸到了邬图的脖颈确定他已经死了,可邬图在棺材中却又有了知觉,并将棺椁打开,随之逃走,从那以后,便过上了躲躲藏藏的生活,在江湖之中,大街小巷,颠沛流离,他不想回到漠北面对自己的父亲,在这里,是有着难言之隐的。也不能频频在皇宫之中,毕竟有人发现他便是死路一条,只能在破庙中度日,筹划着自己的事情。
他再是一个充满了热血的人,也到底都是一个漠北人,血统的存在,让他成为了一个想要守护国家的儿郎,虽然不想听从父亲的指挥,却也想着可以亲手刺杀大魏皇上。
平日里偶尔的出现在皇宫之中,其实他不仅仅是为了与颐和相见,更多的,就是来与萧锦白决一死战,首先是为了自己,其次才是为了颐和能与他在一起。
但是在这其中,有两次他都错了。一次,就是被当做“刺”,让颐和为了帮助他逃走,不惜以性命作为代价,失血过多险些死去。第二次,就是在忘川楼中,与还未被发现的冯公公擦肩而过,那个时候,两个人的心里都是紧张的。
“只要你们放我走,我就不再来打扰你们!”林枫将所有的心思隐藏,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颐和皱眉,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在这个危机的关头,作为一个男人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连萧锦白都没有想到。
“哦?是吗!”萧锦白一声冷哼,他一瞬间将剑架在了林枫的脖子上,此时两个人的距离,就一把剑那么远。
他并不想杀了他。因为萧锦白知道,这个时候动手是最不合适的,毕竟颐和还在,他怎么能当着她的面来杀死她曾经最深爱的男人。
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然怎么才能让颐和看清楚,自己才是值得她选择的人。而且,这也可以成为一种试探。
萧锦白并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对颐和宠爱是宠爱,但其中也有着自己的思想在里面,他若没有那些聪明,也不会登上皇上的位置,更不会让颐和现在还在自己的身边。
是啊,横刀夺爱又怎样呢。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皇上,不要!——”颐和突然跑到萧锦白的身旁,想挽住他的臂膀来恳求他。
“不要什么?你觉得朕还能留他么?”萧锦白的声音里除了愤怒还有着一丝嫉妒,颐和看得出来,他一定是觉得自己护着林枫让他不开心了。
她见过萧锦白生气的模样,但她不知道,萧锦白真正的愤怒不只是吼两句就没事了。
萧锦白拂袖,柔弱的颐和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萧锦白进来的时候她披上了薄被,后来云净为她穿上了自己的外套,而现在,那本就宽大的衣衫裹在她的身上,就好像一瞬间瘦弱了许多。
“你别碰她!”林枫怒了,萧锦白竟然这样对待她!
可是颐和,现在无论萧锦白做什么,她都必须要顺应,不然那锋利的刀尖便会划上林枫的脖子,她不要看着他们相残!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皇上,你放过他吧。”颐和站了起来,再一次走到萧锦白的身边,满眼浸满了泪水,却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不可能。”一抹锋利在他的眼底扫过,也同时刺痛了颐和的心。
听到了这句平和而又决绝的话,颐和无奈的放开了萧锦白胳膊,弱弱的,退后了几步,那一刻泪如雨下,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心痛。
梨花带雨,痛到心中。可痛的不仅仅是颐和一个人,还有这场戏中的另外两个男人。
就在萧锦白一霎那走神的时刻,林枫终于等到了机会,他一下子反转了手中的短刀,并仅仅握住,而又躲开了萧锦白的剑刃,眨眼之间将这帝王之剑重重的打落在地!
颐和来不及反应,她看到的一切已经是事情最大的反转,她希望这个时候林枫能趁乱逃走,可最担心的就是他会想刚才萧锦白的做法一样伤害萧锦白。
果不其然,林枫的目的就是如此。他一手短刀,一手勒住萧锦白的胳膊,眼看那刀尖马上要碰到萧锦白的身体。
反应最快的当然是萧锦杭,他一个健步上前用手中的剑挑起了那帝王之剑,萧锦白也配合的握住了剑柄,于是他顺利的逃脱了林枫之手,身后的御林军一齐上前,将林枫控制住。
颐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幕幕甚至让她的每一根毛孔都在颤抖,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样不可挽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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