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系统心中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透过叶非折只言片语的描述,他分明透过文字看到另一个陌生的叶非折。
少年成名,酣畅淋漓。
他有少年最好的,最引人追捧的一切。
有求道剑修一往无前,百折不挠的锐气,也有天之骄子的飞扬洒脱,风流不羁。
然而他日常所见的叶非折,冷冷淡淡,固然说话不少,可那些或戏谑或打趣的言语下,从来望不见一颗无常真心。
有时候系统会隐隐间觉得,叶非折表皮下藏的戾气,甚至比楚佑还要深,还要重。
只是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屑和楚家这等小喽啰较真而已。
所以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系统和叶非折各自沉思各自的心思,唯独楚佑出声应付楚家长老的问话:“是我。”
他说道:“圣刀看中的人,是我。白公子想来是到得早,听见父亲对我所作所为,因而愤怒出言。”
楚佑睁眼说瞎话,说出来的东西和事实差着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偏偏他浑身冷肃,如积雪松岩,让人听着还觉得倍加可信。
白若瑾:“???”
话不能乱说,圣刀什么时候看中过你?
不要随便污蔑圣刀的审美!
钥匙十块灵石三把,你配吗?
但是每当他想开口,膝盖处至今未消的疼痛总是会提醒白若瑾过去的惨痛教训。
他脸色乍青乍白,却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把自己憋得个半死。
楚家长老还真信了,转而喜道:“原来是我误会了。少主被圣刀看上,那可是大大的好事啊!”
虽然不知道圣刀是什么,但反正带了一个圣字,很厉害就对了。
虽然不知道圣刀为什么会看上楚佑,但反正既然看上,夸就对了。
楚家长老所思所想,异常简单粗暴。
楚佑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又毫不心虚地接下长老夸奖。
“够了!”
他们旁若无人的谈话令楚渊大为羞恼,几乎暴跳道:
“白家的打到你们面前来,你们还有心思在这给我说家常?还不快动手!”
“家主,您这话说得就不对了。”
一个长老笑呵呵抚须道:“白家家主来寻的是您,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
楚渊瞪圆了眼睛。
若说他原本并不慌张,因为白家家主纵为金丹,也势单力薄,而他却有四个筑基做他打手。
那么现在——
“你们疯了吗?”
楚渊再也顾不上风度仪表,咆哮的样子状若癫狂:“白家要是得逞,楚家岂非要仰仗白家过活?你们要做楚家的罪人吗?”
长老忙忙摆手:“家主所言不敢当,不敢当。只是楚家是家主的楚家,是嫡脉的楚家,与我们一群老不死有什么关系呢?”
楚渊怎么也想不到他说过的话会反过来狠狠打自己的耳光,气血上涌之下,差点原地气晕过去。
长老摇了摇头:“比起楚家受制于人,我们一群老不死的,更怕自己要受制于家主呢。”
说到底,趋利避害本是人的自私天性。
楚家中人只是把这自私丑恶的一面更详尽表现出来而已。
楚渊气到脸色绛红,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恰好天外有长|枪飞来,枪尖烁烁如流星,枪势震震如疾风,白家家主的大笑声横贯屋宇:“来,接我一枪!”
金丹期的全力一击,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楚渊再气也得收敛心思,悍然出掌迎上!
两人灵力对撼之间,仅仅是逸出的余波,所到之处便摧枯拉朽成了一片狼藉,辉煌如画的楼阁荡然无存,唯有碎瓦积土成堆寂寥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
楚渊不知是不是发了疯,竟站在残垣断壁上狂笑起来:
“你们背叛我了也好,楚家不需要你们这种心怀二心的祸害!”
“至于你——”
他斜睨白家家主,手指过处露出一片完好无损的阵符纹路来。
阵纹线条古拙,玄妙无方。
“我楚家一族的护族大阵便掩在我书房之下,有阵法在,合该是你今天把自己人头送上给我!”
“阵法以楚家后人精血启动——”
楚渊拿出小刀,预备逼出自己的精血,眼底现出无尽的贪婪之色,握刀的手亦是兴奋得微微颤抖:
“只要我的那么一滴精血,今后饶州,就是我楚渊一人之天下!”
白家家主的脸色一瞬间难看至极。
楚家三位长老嘴唇动了几栋,却都默然无声。
他们不曾想到楚渊竟会留有这样一手,且在多方探听之下均不见端倪。
众人心情跌到谷底,想法居然出乎意料的一致:
这回完了。
这时候,一道凉凉的嘲讽声传来。
语调不轻不重,却分外有力度,仿佛是能在翻船溺水时,将人牢牢从海面上抓起的一帆孤舟:
“啧啧啧,没见识就是可怜,区区一个饶州霸主,瞧你兴奋成什么样子。”
是谁在坏他的好事?
楚渊大为光火,往出声的叶非折那边走了一步:“你别以为仗着一张脸就能在我面前为非作歹,等我称霸饶州,美人一抓一大把,不缺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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