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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到最后,宗主亲传甚至吓得失了禁,再没有原先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他们绑了宗主亲传,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去合欢宗的路。
    叶非折初至这世界,起初觉得新奇,后来看了一阵后,又有些索然无味。
    外面的青石城墙、森严甲胄、如鳞片般排列的屋瓦院墙、流水似的叫卖摊贩,与他所熟悉的世界,并无多大出入。
    他反而更愿意和系统聊聊天:“系统,为何我已经刻意在楚佑面前露出我不那么真善美的本性,他却依然——”依然眼瞎地认为自己是个真善美小白花。
    系统翻了翻原主,回答他道:“男主在原着中,先是灭了楚家一门,随后被他赶尽杀绝的小中大门派世家起码有十来个,最后屠尽魔道——”
    它匪夷所思:“宿主到底有多想不开,才想去和男主比较心狠手黑?”
    “宿主那点想法,比较起男主所作所为来,自然人美心善。”
    叶非折:“……”
    他装作无事发生,不再去提那个令人尴尬的话题,自然道:“那么楚佑的忌讳到底是什么?”
    “是背叛和欺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郑重告诉他:“男主所得的好意很少,付出的信任很少,正是如此,才愈加痛恨被背叛,被欺骗。”
    “我明白了。”
    叶非折沉吟道。
    他现在实质上背叛楚佑有点不大现实,毕竟他捅楚佑两刀,渔翁得利的是白家父子。
    欺骗上——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自己刻意在楚佑面前装过弱卖过惨,这时候显现出与当时不符的战力,岂不是楚佑最忌讳的欺骗?
    叶非折刚有个想法,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嚣。
    他们驶在一座繁华城池中,行人的谈笑隔着一层薄薄车厢,与他们擦肩而过。
    这时候,响起极不和谐的叫骂声:
    “这小子竟敢偷我们东西,看我们不打死他!”
    “嘿,挺俊俏一小子,一表人才,怎么就是不学好?”
    车队因为当街的那么一处闹剧,不免停下,随从上去喝骂道:“大胆?不好好看看这是谁家的车队?还敢在这里拦路?”
    饶州一共那么大点地方,楚白两家可谓是声名远播。
    那群叫骂的杂修看见车上旗帜的徽记,眼里由衷生出垂涎之色来,点头哈腰道:“对不住,对不住,若非这偷东西的小子实在可恨,我们也不至于冲撞贵人,这就让,这就让。”
    “且慢。”
    一道红衣人影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杂修望着他,看得痴了。
    他人生前几十年里,从未见过如此芝兰玉树的人物。
    单用一个美字,用一个好看,远远不够形容那般惊心动魄的长相和风仪。
    杂修搜肠刮肚,只在心里看抠搜出了两个字。
    神仙。
    神仙人物。
    叶非折问道:“有人偷了你们的财物?”
    实际上谁偷了谁的财物不重要。
    叶非折没什么做青天大老爷的兴趣。
    他只是想找个借口,找场架打,然后好让楚佑发觉自己对他的欺瞒。
    仅此而已。
    “可不是嘛!”
    杂修们一见是贵人开了口,跟打了鸡血一样,七嘴八舌指认偷东西的人,唾沫横飞间什么都骂了出来。
    叶非折听不下去他们的污言秽语,打断道:“果真如此?”
    杂修口中偷东西的修士终于因为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目光过处,杂修下意识后退两步,滑稽得像是遇到什么了不得的洪水猛兽般。
    该死!这人先前怎么就是不肯露正脸?
    要是知道他有这份气派,自己一帮兄弟至于不长眼碰瓷到他头上来?
    连叶非折都有点意外。
    因为这人实在……生得非常好。
    他和叶非折精雕细琢,秾丽无匹的五官完全是两个极端。
    和楚佑那种疏冷朗秀,俊眉深目的好看也不尽相同。
    不是说他五官生得不细致,眉眼生得不俊。
    但一眼望过去时,他太像把刀了,而且像把不世名刀。
    桀骜极了,意气极了,孤峻极了,最普通的黑衣也被他穿出登顶天下时的战袍风采。
    他站在那里,把一座车水马龙的城池衬成土鸡瓦狗,仿佛容不下他一人,也禁不起他一刀锋芒。
    刀一样的黑衣男子不耐烦道:“本尊……我本来尊贵,何必偷他们东西?心血誓一验便知。”
    没人知道他们偏安一隅,金丹为王的饶州究竟在风平浪静中,迎来了怎样一位神魔退避的大人物。
    就像没人知道叶非折的一出现,一打岔,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悬在他们整座城池上的索命刀刃。
    黑衣男子其实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莫名其妙消弭怒火。
    活脱脱像是他和叶非折……冥冥中有段牵扯不开的缘分似的。
    叶非折还知自己无意中安抚了行走的凶器,跟着应和一声:“果真无耻。”
    杂修不敢置信,试图为自己碰瓷的行为挽回最后的尊严:“就算你是楚家的贵人,你也不该随意下定论信口污蔑!”
    叶非折:“可他长得好看啊。”
    这一句叶非折说得铿锵有力,硬生生把胡搅蛮缠,说成了天经地义的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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