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血仇更等不及他修到炼气。
须臾之间,叶非折下了决断。
他眸光射过宿不平:“你说是这把刀选择了我。”
宿不平从善如流,应和道:“我可以保证我说的是真的。”
“我信你说的是真的。”
叶非折干脆利落一点头:“既然是这把刀选择的我,就不谢你借刀之恩,不过送刀的人情,是我欠你的。”
他手指捉住了刀。
叶非折从前从未习过刀,也从未在这方面用过心思。
奇怪的是他握住不平事的那一刻,就福至心灵般的明白了这刀该怎么握,怎么用,怎么劈。
他从不平事处,借来了充盈灵力,和刀道奥秘。
这把刀天生长在了他的手上。
楚佑的一身黑衣尽数染满了血。
合欢宗主悠哉抬手,想从符纹处借点灵力,再逼楚佑逼得狠一点时——
轰然一声。
有刀芒一道落下。
叶非折握刀,由上至下劈砍,动作简单,干脆而流畅。
刀芒也是干干净净一道,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影子和变招。
刀光白芒消散,阵法银光渐黯。
原来那简简单单的一刀,将符纹一劈为二,唯独留下一道峡谷般的裂痕,无声暗示这处符纹的不可修复。
合欢宗主亢奋的神色散得一干二净,浑身发起抖:“不可能!我合欢宗传承百余年的阵法在,怎么可能被摧毁?”
叶非折挥下第二刀。
这次是横劈。
依然是一刀,刀芒散,阵纹毁。
合欢宗主疯了一样,不管不顾想要调集余下大阵的全部力量,一举击杀叶非折。
叶非折手腕一抖,刀尖弧度如弯月。
不用再看了。
合欢宗主听山门青石崩毁的巨响声就知道护山大阵全都没了。
他前一刻还春风得意,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尽情羞辱着玩弄着楚佑,享受着这位年轻天才败在自己手下的快感。
下一刻叶非折的三刀给他迎头泼了一盆冷水,把他打入深渊,任人宰割。
“不可能!”
合欢宗主不住摇头,连连后退,直到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他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哪怕蜷缩起来,还是抖得厉害,凄厉大喊道:“你根本不是叶非折!你是什么怪物?”
合欢宗主认识的叶非折老实,怯弱,畏畏缩缩,遇到这种情况只会自己一头撞死。
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鲜活张扬,做出三刀废掉护山大阵的举动。
叶非折刀锋挑起他下巴:“别的不说,我家人在哪里?”
合欢宗主气喘如牛,断断续续道:“在,在那位大人那里。那位大人愿意出手帮我,就是拿你家人作的交换。”
罗央惊了一跳:“你就是那个叶非折?!”
叶非折淡淡道:“我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混账东西!”
罗央捂住刚止住血的眉心,冲着白家父子和合欢宗主大吼一声:
“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他修为那么高,只说他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
这是诚心和他合作的态度吗?
恐怕是诚心想杀他吧!
白若瑾委委屈屈道:“大人,我们要是知道,就不会出手失利,还被逼着发心血誓了。”
合欢宗主也抖着牙齿道:“大大大人,他从我合欢宗出去的时候确实毫无修为,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送他到楚家了。”
直接把叶非折留在宗内,打爆来找茬的白家家主多好?
罗央:“……”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把刀独独不打你,你能得圣尊的青眼,想必在刀中,也算是个万刀迷了。”
叶非折:“……”
神特么万刀迷。
他懒得搭理罗央,吩咐白若瑾道:“把宗主亲传给我拖出来。”
白若瑾觑了觑他手里那把谁都打的刀,和刚被叶非折劈成四不像的阵纹,充满敬畏地闭上了嘴,拖着自己遍体鳞伤的三百斤身体,把宗主亲传给拽了出来。
宗主亲传被关了好几天,早就关没了精气神,和受惊过度的合欢宗宗主凑一块儿,两师徒倒是一模一样的眼歪嘴斜,发抖不止。
叶非折欣赏了他们的尊容一会儿,还饶有闲心地擦了擦刀。
“恭喜你猜对了。”
他将刀身擦得一尘不染,凑近合欢宗主,压低声音道:
“我不是原来那个叶非折。”
合欢宗主张开嘴,下意识想要高亢尖叫,却发现叶非折不知何时挑去他们的声带,只能发出些嘶嘶桀桀的怪音。
“原来的叶非折,死在被送去楚府的那一天,是你们动手逼死的他。”
合欢宗主和他亲传不愧为亲师徒,反应都是一模一样的相似。
他们不停摇头点头,将眼泪鼻涕糊得到处都是,一张脸因为恐惧而扭曲得不像话。
“你们活该。”
叶非折说。
“那个叶非折不死,我不会来。我不来,你们不会死。”
“怪就怪你们又蠢又毒,自己杀自己。那是他应得的公道,也是你们应该付的代价。”
合欢宗主“啊啊”的求饶声还卡在喉咙里,刀锋就割断了他两人的喉管。
叶非折凝视他们片刻,轻轻对着地面说:“你的仇,我替你报了,日后转世投胎好好活,别再遇上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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