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瑾喃喃道:“我不知道……我希望叶非折能赢。”
楚佑依然无知无觉闭着眼睛,仿佛沉浸在他的世界中,难以抽身。
叶非折握紧刀柄。
他是这群人里最清楚晋浮修为境界的人,自然知道自己所为有多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可是不能退。
晋浮不理会他们,只是指尖探出了一缕魔气。
叶非折下意识想要挥刀去挡。
如果是曾经的叶非折……
不,如果真是曾经的叶非折,晋浮在他面前,根本不会有出手的机会。
可修为全无终究是修为全无。
不平事再逆天,也不足以助叶非折挡下大乘神念的一击。
叶非折重重倒飞出去,撞断了几根廊柱方才止住。
那道魔气破开刀风,在他心脏处破开一个血洞。
鲜血瞬间浸透叶非折的衣衫。
他心口处伤得极重,后背撞得皮开肉绽,脊骨断裂,哪怕以叶非折的耐力,依然忍不住眼前一黑,嘴唇开合几次,都疼到挤不出一个字来。
邱泽扬眉吐气。
他立刻选择性遗忘了自己有多狼狈,踩住叶非折的衣摆:
“哟?不狂了?不说要杀我了?提不动刀了?”
叶非折抓不平事抓得更紧,恍然不觉刀刃已深深割伤他掌心。
只有凭借掌上饮鸩止渴般的痛苦,方能勉力维持他神智清醒。
邱泽凑近,恶意地用力按了按叶非折心脏处的伤口:
“你以为你爷爷是你能随便杀的,爷爷有的靠山你有吗?啊?”
晋浮眉头跳了跳,嫌和邱泽搭话太丢分,没说什么。
实际上邱泽连他的属下都算不上,只是他弟子属下罢了。
他压下自己心头莫名的一分不安,自借着神念以分魂来此地后,晋浮心头便颇为惴惴。
不可能,这里修为最高就是元婴,杀了就杀了,能有什么事?
邱泽一边加重了力道,看着叶非折衣服上的血涌得更快,一边还在得意洋洋叫嚣:
“自己会耍刀就了不起?你以为你耍的是圣刀吗?”
“你区区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也敢跳出来杀爷爷?打狗看主人,你怎么不先睁大狗眼看看爷爷背后的靠山是谁?”
废话。
叶非折心想。
别说当年他能一手打十个邱泽的靠山,他的靠山们也能闭着眼睛打十个邱泽靠山。
邱泽以为叶家家主,以为教导他的玄山道魔双尊算什么人?
话到嘴边,叶非折还是没说。
好汉不提当年勇。
他曾经所引以为傲的,信赖仰仗的,也统统都没了。
于是邱泽看见叶非折朝他一笑,如同血污里挣扎开出灼灼的花。
叶非折发不出声音,嘴唇一张一合,无声说的几个字邱泽都识得。
他说“你是什么东西”。
叶非折顿了一下,又无声说了几个字。
“你靠山是什么东西?”
“闭嘴!”
邱泽额头青筋暴起,指下五指狠狠用力!
他脚下也有了动作。
邱泽倒想看看叶非折脊梁骨到底能有多硬,再踹出去时能撞断几根柱子。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回飞出去的是他。
宿不平终于不再刻意压抑存在感。
他站起来时,如名刀出鞘,绝世的锋芒将其余一切衬成不值一提的凡庸俗物。
行了,他想。
虽说未来的魔道至尊是该好好历练历练,可来几个金丹元婴也就算了,晋浮那种人出场,不叫历练,叫单方面挨打。
真当那人死了,魔道群龙无首,便可任由他们一群小虫撒野?
宿不平含笑,慢悠悠对邱泽说道:“你说得对,这年头谁出门在外行走,身边没两个靠山呢?”
邱泽色厉内荏,张口骂道:“你先诋毁圣尊和尊者,现在还敢跳出来,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
他不忘回过头,寻求晋浮的支持:“尊者,此人方才公然诋毁您,属下实在是看不下去!”
殊不知他口中的尊者恨不得他闭嘴。
因为宿不平的确是个人物。
全魔道寻不出第二个的那种人物。
因为宿不平的确有资格骂他。
全魔道寻不出第二个比他能更理直气壮的那种资格。
晋浮终于明白了自己来此的一丝违和感来自哪里。
只可恨他平时从未见过宿不平化形的模样,分魂又到底不如本尊目光毒辣,一时竟没认出来,酿成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
邱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尊者跪了下去,俯首恭恭敬敬喊一声:“圣尊。”
但此时邱泽顾不上震惊,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惨叫:“我的魔气!”
他体内的魔气,和分堂中的魔气,均在急剧减少。
昏睡已久的少年缓缓睁开眼。
他双眸黝黑不见底,状似神魔,个中威势,让晋浮分神都情不自禁为之心头一跳!
晋浮正是被这少年身上突然而现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的狼狈时候,偏偏该死的宿不平还在那里说:
“你们知道你们打的人是谁吗?”
是未来魔道至尊。
圣刀尚要认他一声主。
第21章
那群杀千刀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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