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会带着这个稚拙的孩子,一起去感受爱情,感受浪漫,在爱意中享受极乐的xing高chao,直到他厌腻。
计划完美,对象难寻。
直到那天,他在X大遇到了哲学系的傅秉英。
那双贝加尔湖一般忧郁深邃的眼神瞬间虏获了粟正。
就是他了!粟正下定决心,要让这个冰雪一般的男孩化成一滩水,躺在自己怀里。
“不要怪大姐多嘴,你们这些专门研究感情的人啊,其实最不懂感情了。你看那个谁,那个非诚勿扰的光头乐嘉,每期他巴巴儿点评人家,自己还不离婚了。听大姐一句劝,真爱难寻,结婚容易。我看你条件不错,找个对象没问题的。”
粟正应付地笑了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用雪铸成的山洞,有一面雪壁突然开了个圆洞,风呼呼地吹进来,吹的他眼睛一迷。大姐站了起来,帮着去挖开那个洞,不时,便有两个穿着登山服的男人钻了进来,一个穿草绿色,是大姐的丈夫,一个穿大红色,是他前夫。
“傅秉英?”
那人脸色苍白,似乎要融进雪里。
他没搭话,甚至没多看粟正一眼,就去帮着大姐老公一起重新把那个洞堵上了。
风一停,雪洞里便暖和多了,粟正想起了爱斯基摩人的冰屋,他正感叹物理的神奇,傅秉英突然在他面前蹲下了。
那双眼睛带着雪山的寒气,像飓风的中心,在混乱繁杂的感情中保留了中心的平静。
同样的一张脸,如今看来却像是两个人。
从前的傅秉英是高岭之花,虽然高傲冷淡,却不至于让人感到害怕,如今他却成了泛着蓝光的钢刀,近距离面对着自己时,脸上仿佛带上了一张寒冰铸成了面具,仅仅是无表情就足以叫人心慌意乱。
完全叫人看不透情绪,粟正汗毛倒起,甚至怀疑是低温把脑子冻傻了,不然怎么会变化这么大?这个人跟印象里的傅秉英实在差距甚远。
为了缓解僵硬的气氛,他习惯性地挤出了一个假笑,用自然亲近的语气说道:
“干嘛,老看着我。”
傅秉英沉默着,眼神收敛,站了起来。他心想,粟正真是一点没变,死亡都无法纠正他的劣根性。他总这样,笑着说些语气暧昧的话,让人在脸红心跳中猜疑他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有那种意思。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傅秉英已经不会再脸红心跳了。
怨恨像寒冰一般冻住了他的心脏,他失去了感性却换回了理性。
大姐嚷道:“时间到了,来吃饭吧。”
几人围坐在一起分食半份压缩饼干。
饼干是芝麻味的,粟正第一次吃,觉得味道还行。
傅秉英坐在他身边,吃饭还跟以前一模一样,吃猫食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吃进去的要完全咽下去了,才再吃第二口。
这个习惯哪怕在这冰天雪地的危难时刻都没变。
粟正知道这是因为他从小家境优渥的缘故,好吃的东西吃的多了也就不会激动,好吃的东西都是你一个人的,那就不必为了抢而快速下咽。
四个人围一个圈,盘腿席地而坐,除了傅秉英大家都是哈着腰,尽量缩在一团保持热量,他却像只高贵的白鹤,背挺得直直的,从细节处高人一等的感觉。
粟正偷偷看他,心中忍不住砸嘴。
真是好看,这气质,跟外面那些野鸡就是不一样。他心里像被蚊子叮了一口,有点别扭地痒了起来,这时,傅秉英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暗不清,却一下子叫粟正想起了那三天被厉鬼追赶着夜不能寐的惨况。
他赶紧闭了闭眼,警告自己,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面前的清纯小鹿其实是个内心阴暗、见不得人好的小人,千万别忘了。
“外面怎么样了?”大姐问到。
“没用,我们在雪地里画了个求救信号,但是风雪一来就埋掉了。”大姐爱人说。
“那可怎么办呀!”大姐捏着饼干的手垂在膝盖上:“老刘啊,我们是不是没希望了……”
大姐爱人也叹了口气。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黑夜很快降临,雪洞里逐渐陷入黑暗,世界一片静寂,四个人类在无边无尽的白雪之中,像四只蚂蚁,蜷缩着,挣扎着。
粟正睡不着,他其实特别怕冷,手脚冰凉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入眠。对面的大姐和她爱人相互依偎,小声地交谈着守夜。他看了眼傅秉英,这家伙抱臂端坐,眼睛却是闭着的,这让粟正想起自己高中上数学课的模样。
雪花落下的声音沙沙,雪粒压实的声音咔咔。
粟正在疲惫的压力下,毫无征兆地入睡了。
几个小时后,大姐夫妇和他们换班守夜。六点钟,雪洞里透进来一些光,粟正发现大姐爱人的脸红得不正常,像颗硕大的枣。
大姐睡得正香,粟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推醒她,便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傅秉英。
“小傅。”他轻声唤道,期望傅秉英会理他,但当对方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时,他的勇气又像退潮一般不见了。
第3章 雪山行 下
此时此刻,粟正充满疑惑。
这里的能看出来的情报很有限——他们四个在同时返程途中一起遭遇了雪崩,福大命大躲到了半山腰的夹缝里,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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