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更气,不过他不止生气老大有赚钱的本事,没有及时交钱给自己,更气自己一直掌控的儿子居然会有脱离自己掌控的一天,对着院子道:“快去看看!老大怎么还没来!”
张护松已经忙了一早上了,老三陪着老四去接亲,自己前前后后都要看,现在忙到心里窝火,听到这话到底不敢反抗张老头,应了一声:“好!”心里却骂死了张守松。
张榛此时带着自己的小媳妇儿在山上砍竹子,冬天可以用这个烧火取暖,现在没事儿干当然要提前准备啦,当然,体力活是自己的,小子嘉负责给自己倒水喝就可以了,至于张家人,说句心里话,他现在真的不想咋见。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村口终于不再闹哄哄了,张榛才背着砍好的竹子送回家,接着和徐子嘉一起去了张老头家。
此时牛车已经要被村长的大儿子牵走了,张榛站在一旁看两个新人对着张老头两口磕头行礼,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小媳妇儿是买来的,不然平白无故给别人磕头多憋屈啊。
那边的酒席已经把桌椅摆好了,只剩下上菜了,张老头昨天特意让二儿子去镇上割了不少肉,早早就被张家其他人炫耀出去了,说今天的席面多好,于是此时大家都带着一股期待的心情等待着。
看到张榛的到来,张老头充满喜意的面庞停顿了一下,然后当做没瞧见一样继续和周围道贺的人说话。
今天到场的不仅有本村的村民,还有张老头已经嫁出去的几个女儿和女婿,张榛也不认得,不过他们应该也是得了张老头的嘱咐,没有一个来打招呼的。
张榛当然不介意,他又不是真的张守松,只是他现在还生活在这个地方,有的事还是要做好表面功夫的。
那边新人拜完礼,亲朋好友送完礼就可以开始吃酒席了,在张家村,其实男女大防在也没有多严重,男人几桌,女人几桌。
当然,女人那几桌叫多出来的几桌,是村里成年男人都落座了,还空余的席面,一般是给村里名声比较高或者生儿子比较多的女人坐的,大多数女人还是自己在厨屋吃饭,村里的几个哥儿不说根本没机会上桌,有的甚至连带来都不带来。
村里没人会写字,记礼的是张看松,村里人送了什么就在红纸上用毛笔画一个画儿,不求逼真,只要能认出来就可以,村里几乎家家红白喜事都是这么干的。
有的人比较大方,筐里拎着几个鸡蛋,还有的是一些米面,有吝啬的直接拿着一根葱甚至一块姜就当作随礼进门了。
张榛看对方不想搭理自己,索性要走,他可没有自讨没趣的喜好,坐在院子门口的张看松早就看见他了,只是懒得打招呼,看见张榛真的想走,忙喊道:“大哥,别走啊!喝个喜酒再走也成啊。”
听到喊声,张榛似笑非笑道:“三弟现在才看到我啊,我刚刚在那边站了那么久,看三弟都没注意到,想着三弟太忙了,就没上前。”
左右后面都是一些普通东西,没什么油水可捞,张看松索性直接道:“是累了,还是大哥知道心疼我,既然大哥来了,那我就先去后面歇会儿了,这里就劳烦大哥了,唉呀,今儿起一大早就去帮老四了,比不得大哥还能睡个懒觉,比不得啊比不得。”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准备离开,顺便还在村民面前挖苦了张榛一番。
第17章 契约书
张看松算是张家最有心眼的人,果然,周围人眼神很快就有些不对,当大哥的再怎么也不能在弟弟成亲的日子睡懒觉不帮忙啊。
张榛住在张家那一段时间是看出来的,张家四兄弟性格各有不同,老大张守松是一个孝顺勤快憨厚过的人,有委屈从来不会说,有苦也不让别人知道。因为当年生他的时候家里收成不好,张老头和张赵氏最不喜欢他。
老二张护松算是最懒的一个,家里的活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去就卖可怜去求张守松,一求一个准儿,并且打心眼里看不上大哥那样的人。因为第一个儿子根本不打算疼,张老头和张赵氏就把他当成自己第一个儿子疼了,平时犯什么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老三张看松最能算计,家里的什么东西都有自己的想法,为人也很圆滑,算是张家在外人缘最好的一个了,最想的是每个人身上自己都能找到自己一分利,这个主要压榨对象当然就是大哥张守松了。因为生他的时候家里的男孩女孩都有了,所以不是很受宠,但是自己小聪明,也从来没吃过大亏。
至于老四张住松,平时里算得上油嘴滑舌,加上百姓爱幺儿,是张老头和张赵氏最疼的孩子,爱闯祸但从来都只是想着推卸责任,现在是一心想要去镇上,摆脱现在的身份。
张榛把手里的篮子提出来,知道对方的软肋在哪里,故作无奈道:“咱爹咱娘不让我去,我分家不就是因为……唉。”叹气一声,周围的村民立马想起了当初分家的原因,如此一想,真的不能怪人家大松,再一看篮子里面都是肉和鸡蛋,心里更是觉得大松还是想着家里的,否则怎么可能把好的东西都拿出来?
张看松虽然在众人看上去有些理亏,但依旧笑容满面接过了篮子,完全表现不出一点别扭,顺便把张榛推进院子道:“哪里是我等着你啊,是咱爹娘,从早上一直念叨到现在,觉得小儿子结亲,大儿子不在,心里也不好受,天下哪有无不是父母呢?他们啊,年纪也大了,自从你走后是一直想着你的。大哥,有空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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