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四大喜,其中之一便是洞房花烛夜。而人这一辈子的大事里便有成亲这件事,成亲。俗称小登科,而登科即是指男子高榜得中,称成亲是小登科,也足以证明人们对成亲的重视程度。
一般人在成亲时最不愿看到的,便是有人借机闹事破坏了喜庆,认为这是不吉利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那些故意挑这个时候找事的人,成亲的双方都不会给好脸色。张家早已今非昔比,敢挑这个时候找事,那分明就是不把张家放在眼里,身为家主的张宝,自然也就不会轻饶了这几个敢挑事的混蛋。
喜宴自然还在继续,而那些试图闹事的几个人,此时已经被张宝事先安排在人群里的好手给“请去了别处。
张家今非昔比,身为家主的张宝,他的个人安全自然也就成了重中之重。别看张家庄子从表面看跟别的庄子没多大区别,但实际上张家庄子的防卫可说是铁桶一般,暗哨地道遍布张家庄子。可以说一旦张家庄子遭到袭击,张宝可以在第一时间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这次高宠与郑秀秀成亲,张家庄子虽然对外开放了一部分地方,但同时也加派了许多好手混在前来道贺的人群里。这也是为何张家庄子在事情没有被闹大之前就平息的主要原因。
想要闹事但却还没等闹起来就叫人发现给阻止,这让有心找事的几个人心中懊恼不已。这几人皆属于不请自来的那一类,但也不属于想要跟高家重新攀上关系的那一类。后世这类人也存在,就是趁着别人家大喜的日子跑来蒙点吃喝,其实跟主人家谁也不认识,但主人家图个喜庆,也不在乎一顿酒菜,依旧好酒好肉的招待。
张宝家大业大,自是不在乎为高宠这位结拜兄弟花钱,来者都是,不过是一桌酒席而已,犯不上为了这点小事坏了喜庆的气氛。可偏偏就是有人不知足,好酒喝着,好菜吃着,可吃着吃着就不好好吃了。
人常说饱暖思**,这几人中的一人名叫米五,在吃饱喝足以后,就开始动起了歪脑筋。新娘子他是不敢去调戏的,但陪着新娘子出现的几名女子,他还是有胆量去试试的。色胆包天,说的就是米五这样的。
按照米五的设想,他在背后撺掇别人起哄要闹洞房,然后跟着一起去洞房,等到了洞房以后再撺掇别人一块调戏陪伴新娘子的伴娘。米五是想要“法不责众”,然后他好浑水摸鱼,只是在他跟手底下的人商量细节的时候,他们几个“猥琐”的样子便引起了正在附近待命的几个张家好手的注意。
对待这种“贱人”,打一顿教训一下也就完事了。但这次偏偏牵扯上了刘慧娘,也就让这件事变得复杂了起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在古代普遍早婚的大环境下,张宝现如今这个年纪还不成亲,已经很少见了。哪怕只是普通富户之家,成年男子也会娶妻纳妾,而像张家这样的大富之家,身为家主的张宝别说妾,就连妻都还没娶过,又不是没钱娶的问题,这就让许多人开始为张宝暗自着急。
原本以为张宝是打算当驸马娶公主,可没想到公主却选择了别人,张宝虽然一再声称自己对公主无意,可在某些人的眼里,那不过是张宝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而找的说辞。公主娶不成了,张宝的择偶对象也瞬间多了起来,无数想要跟张家结亲的世家权贵都派人来试探过口风,只是张宝口风紧,他不开口,别人也不敢替他擅自做主,张宝的婚事也就此悬而不决。
后来张宝的师祖金台到访张家,义父周侗口称刘慧娘是张宝的媳妇,而张宝当时并未否认,这也就导致“苦盼”张家主母的那帮人看到了希望。在张宝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刘慧娘已经被张家多数老人视为张家的未来主母,此番郑秀秀出嫁,作为好姐妹的刘慧娘也就充当了郑秀秀的伴娘,不想却叫米五这个浪荡子给瞧上了。
正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米五只因一时的邪念,惹来了一场大祸。别以为张家是良善人家,在张家庄子这一亩三分地里,要除掉米五这伙人然后来个毁尸灭迹压根就不成问题。米五等人是不请自来,事先无人知道他们来了张家庄子,被带走时众人也忙着吃喝,没去在意这伙人的去向,而且即便真的有人前来追查,张家人也大可推说米五等人提前走了。至于毁尸灭迹那就更简单不过,当初张家为了盖庄子建了石灰窑跟水泥窑,此时只要把人往窑里一送,一把火就能烧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好在张宝并非是一个弑杀之人,米五等人的想法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教训一顿也就行了,实在没必要取人性命。而在听完众人建议严惩的理由后,张宝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不可否认,张宝的确对刘慧娘有好感,小姑娘聪明,人又长得漂亮,而且性情也不娇气,换谁都喜欢跟这样的姑娘来往。不过要说到谈婚论嫁,张宝觉得还是有点为时过早。
作为后世来的人,张宝的爱情观与宋人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差距,也可以说成是代沟,张宝不打算做个见一个爱一个的种马。在张宝看来,爱情是自私的,那些嘴上喊着爱,但实际上却是换女人如同换裤衩子一样勤快的人只能算是人渣。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那是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送给对方,将对方捧在手心去关心爱护,不希望哪怕有一丁点不好的事情发现在爱人的身上。
一切不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张宝不希望做个以爱为名四处播种的人渣,所以对待自己的终身大事,张宝显得很慎重。而这样一来,也就显得张宝有些不解风情了。
张宝不希望自己的婚姻成为一种筹码,他只希望可以找个对眼的。而从目前来看,刘慧娘还处于“考察阶段”,张宝对刘慧娘有好感,但还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但若是刘慧娘在将来看上了别人,张宝到时也会像对待长公主赵玉盘那样真心祝福对方,而不是为此黯然神伤玩消沉。既然不是我的菜,又何必要去强求?
张宝不着急自己的婚姻大事,在他看来,实在是没有着急的理由。要说传宗接代,自己如今也才刚刚二十到头,身体素质良好,晚几年成亲绝对不耽误娶媳妇生娃。而且张家如今不缺钱,即便是再多的彩礼,张家也拿得出来。
成亲只要满足两个条件,基本就没问题了。一是身体健康,二便是手有余财,只要具备这两个条件,想什么时候娶就能什么时候娶。别听什么上年纪了就只能捡别人挑剩的了。或许女子的确要考虑这个问题,但对于男子来说,年龄这个问题是可以通过其他方面进行补正的。错过了这一茬,咱等下一茬不就好了。反正老夫少妻或是老妻少夫的真事都是存在的。
不过张家的大部分老人却都很想看到张宝尽早完婚。成亲这件事之所以会被大多数当做大事来看待,其实是因为大多数人将成亲作为一个人正式成为一个成年人的标志,是代表一个人心理成熟的门槛。当然这也不是绝对,一小部分人在成亲以后依旧还是性情跳脱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张家人以米五等人对张家未来主母刘慧娘心存歹念为由想要宰了米五等人,但张宝却并不想要因为这点小事便取人性命,结果这事就传到了已经结束任务离开洞房的刘慧娘耳朵里。刘慧娘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换就跑来了张宝这里,她当然不是想要替米五那伙人求情,她更关心的是张宝对待此事的态度。
“孩儿当然是喜欢慧娘的,只是眼下慧娘的年纪还小,而且孩儿也不知慧娘对我的心意究竟如何?这万一要是把事情挑明了以后慧娘只是拿我当兄长看待,那将来相处岂不是很尴尬?”正准备进门的刘慧娘听到屋里的说话声,不由停下了动作,侧耳聆听。
“你这孩子就是考虑事情太过瞻前顾后,这才会在婚姻大事上输给了你的结拜弟兄。”周侗的声音响起,但随即就传来张宝不服气的反驳,“那义父当年又是怎么追求义母的?”
“混账!这也是你能打听的事情?”周侗果然恼羞成怒的喝道。
“嘿嘿,义父息怒,你就是不说,义母也早就告诉孩儿了。”
“……这个败家婆娘,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义父也别怪义母,她老人家是说走了嘴,叫孩儿偷听到的。”张宝赶忙解释了一句,随即又好奇的问道:“义父,听义母说,当年你是被逼才娶她的?”
“陈年旧事,还提它作甚?现在是说你的问题,你少给我转移话题。”
张宝见周侗不上当,只得挠了挠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义父义母关心孩儿的终身大事,孩儿当然很高兴。只是慧娘年纪还小……”
“还小,还小,慧娘这孩子已经及笄,谈婚论嫁是很正常的,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不愿意过早娶她?”
“这个,这个……义父,这娶了亲就得生娃对吧?”张宝又一次挠了挠头,要是换旁人问,张宝早发飙了,老子什么时候成亲关你鸟事?可问题是周侗不仅是张宝的师父,还是张宝的义父,而且更关键的一点,周侗的功夫要比张宝高,收拾张宝都不需要旁人帮忙,老家伙自己就能搞定。
“那当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传宗接代是大事。”
“可女子生孩子却是有危险的,尤其是头胎,那更是相当于走一趟鬼门关。女子十五及笄,在孩儿看来并不代表女子便能嫁人生娃。因为此时的女子身体并未发育完全,若是生怀有孕,往往就会因为难产导致母子出现危险,不是胎儿保不住便是一尸两命。”
“……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歪门邪说?”周侗吃惊的看着张宝,纳闷的问道。性教育历来便是叫人头疼的一件事情,尤其是中国人,含蓄也就意味着羞于启齿此事。大多数父母,会在孩子成亲前请人为其讲解,顺便附赠一本春宫画册让其自行领悟,亲身实践。
像方才张宝跟周侗所说的那些话,周侗自己也是头回听说,自然也就不会立马相信,反而认为张宝是在胡说八道。
“义父,这事孩儿还真让人暗中调查过,结果发现产妇的年龄的确对平安生产有着影响。二十至三十岁的产妇一般生产都比较顺利,婴儿的成活率也最高,而年纪在十六至十八岁的产妇,头胎则是多有夭折,甚至会因为难产而导致一尸两命。慧娘如今虽已经及笄,但我不希望她有危险。”
“……那你可以先把人娶过门,等过两年再要孩子嘛。你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为你着急,你成了亲,有了孩子,就可以让许多人从此安心做事。”
“哈~过两年?义父你老人家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又不是往家里请神像,放在家里供着不用。”
“呵呵……那就先定亲,定下个时间,也能让人安心。”周侗闻言笑了笑,退让了一步道。
“义父,你们的心意孩儿理解,但你们在这件事上的确有些欠考虑。你们只考虑到了孩儿的想法,可又有谁考虑过另一个当事人,慧娘的想法?你们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慧娘会嫁给我,可你们中又有谁去求证过?万一人家姑娘不愿意呢?又或者说将来慧娘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到时你们又让孩儿如何自处?”
“……小宝,你是不是还在介意长公主的事情?”周侗皱眉问道。
“没有,孩儿对长公主的确只有兄妹之情。但对慧娘,我希望能多给她一点时间考虑,让她有选择的机会,而不是被人赶鸭子上架般的被逼成亲。毕竟这终身大事对女子来说还是要慎重一点为好。”张宝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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