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阚田产被掠之事乡邻家喻户晓,但究竟为什么却搞不明白。武汉对外说是因赌博输的,偷鸡摸狗之事太丢人现眼,只好撒谎。李四自然知道武阚田产他归之事。
李四收了银子答应帮忙,不过嫌这银子太少,就是山穷水尽也要凑足五十两才好办事。因为这是掉脑袋的事,一但被官府得知,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啊!
武阚很是为难,徒空四壁呀。
李四眼珠子一轱辘,办法怎么没有呢?卖房子卖老婆卖闺女呀!那李四看中了武阚的
女儿倩儿,十六岁嫩鲜鲜的,李四没老婆,心猿意马主意十分恶毒。
“使不得,使不得呀!”武阚虽说报仇心切,但房子卖了上哪去居住?妻子女儿有何罪过,怎么可以卖呢?孰轻孰重武汉心里明白。
既是这样,另请高明好了。李四将三十两银子扔给武阚。
武阚再三央求,李四只是不应。
武阚携了银子归来,长吁短叹,忧郁成疾。妻子刘氏劝他,田产丢就丢了,想开些,不
要招惹是非,吃糠咽菜也能活下去。李四是啥好人?不定啥时候就倒打一耙反咬一口。
戚东胜将武阚那几亩沃田掠去后,不到两个月就输给了别人。天公有眼,早晚报应。刘氏一番话劝得武汉心平气和,杀害戚苏娟之事也就烟消云散了。没想到戚氏到底让人杀了,武阚暗自叫好。不过官府传他过堂又心惊肉跳,一但把事情搞到自己头上岂不糟糕?
武阚怎么合计怎么不对头,早晚官府会来捉拿他。于是与妻子儿女商量马上远走高飞。刘氏说:你又没杀人,心虚什么?官府总得讲个道理吧?如果携家逃跑,反而让人疑神疑鬼。
武阚觉得有理。为人未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但是他依然嘀嘀咕咕,仿佛大祸就要临头,坐卧不宁,饮食难进。在户外徘徊,他偶见一算卦先生飘然而来,便请他进屋卜算。
这算卦先生手握方旗上书:测吉凶知祸福,江东刘半仙。
武阚如获至宝延请就座,端茶倒水十分殷勤。
那算卦先生手捋长须,扫了武阚一眼,矜持地问道:“主人所卜何事?”
“卜吉凶……卜祸福,听便。”
算卦先生问明生辰八字,双眼微闭掐着指头念念有词,摇头晃脑地说:“武阚你可有仇人可想去杀他?据实讲来,老朽为你排解。”
“有,有哇。先生神算。”武阚喜出望外,将误人陷阱田产被夺,动过杀人邪念等等和盘托出,恳请先生指点迷津,化险为夷。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一切都报。仇家已死,你心舒气畅。不过还有一点小小麻烦……”
“先生但讲无妨,愿闻其详,若平安无事,来世结草衔环当牛做马报答先生深恩厚德。”
“不必,不必。当初田产被掠,为何不向官府禀报?老朽闻知县衙宋慈大人执法如山,公正廉明,专为黎民百姓办事呀!”
“小人被色情所陷难于启齿,所以……一时糊涂,后悔莫及呀。”武汉感慨万千。
“佛家有云:酒色财气四大皆空。一个色字绊倒多少英雄豪杰,诉说不清。你乃有妻室之人,为何因色而动办伤风败俗之事呢?不该呀!”
武阚历诉前情,酒醉而误入戚苏娟之榻,其实未曾有过那事,而是遭人算计。
算卦先生面孔板滞说道:“既遭诬陷何不道破?以田产作抵不是弄巧成拙,证明你实有其事么?糊涂一时,铸成大错!”
武阚脸红脖粗无言以对。
算卦先生又说道:“冤怨相报,永无休止,不得安宁……虽仇家身亡,但灾祸未了……当初你生过杀念,难辞其咎。”
武阚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在算卦先生面前,苦苦哀求:“先生救我一命,没齿难忘。”
“快快起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除非你找出证据洗刷蒙尘……当初你怂恿李四代劳,可知康七为何迟迟不动手么?”
“李四贪得无厌,嫌银两微薄,不肯相助,其它因由不得而知,望先生赐教。”
“你可知李四为人否?”算卦先生一惊一诈,拐弯抹角旨在弄清李四举止。
“略知一二。”武阚尽其所知,竹筒倒豆子般倾泻。
算卦先生点头呼应,沉思片刻叹道:“李四为人不轨为何拉他报仇?不该呀!你可知戚苏娟因何被杀么?此事不明,你灾难如云笼罩。你与戚氏近在咫尺,一无所知么?”
武阚挖空心思,竭力想象。
“戚苏娟与近邻邹庆贺三过从甚密,眉来眼去,乡邻多有非议。”
“邹庆贺可会杀猪?”算卦先生瞪眼追问。
“会,怎么不会?”武阚十分纳闷,这算卦先生为何胡乱询问,到底想干什么呢?
“既然邹庆贺可疑,乡里为何不禀告官府?”
“如今戚氏之夫邹清明已入死牢,何必再生事端?况且又未亲见邹庆贺杀戚氏,如何告得?”
算卦先生点头称是。话说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可算的?冒牌算命,破绽百出,不过是化装摸底而已,陶工楷安慰吴四:“灾祸已无,但不可东奔西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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