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它是长安城的月,故,皎、皎、皎!
“妾拜见太子殿下!”王娡躬身行礼,两条腿不由得抖了又抖,她已入太子府半年,半年里连太子的影都不曾见过,更别说人了,她以为他已然将她遗忘,如此也好,在这个府里平静地终此一生亦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然,今日妹妹王皃姁入府,她不过陪她在园子里转了一圈,不想,晚上,太子竟突然驾临!!!
他不会是……不会是……打算去皃姁那儿,错入了……她这里吧?
王娡的心怦怦乱跳,呼吸也变得有些慌乱起来,这时传来一个冰凉,没多少温度的声音:“起了吧!”
刘启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昏黄的灯光投映在她那张如凝脂般白润的面孔上,素色的衣衫,乌黑的青丝间插了根素净的玉制发钗,低眉顺眼,举止谦卑。
他不过说了句很简单的话却令王娡不安的心更不安了几分,半年来她虽不曾与太子相处过,然,身旁的人却时不时地悄悄议论太子:
有说太子冷漠无情,杀伐果断,爱江山多过爱美人,女人于他不过是一介消遣品;也有说太子其实是一个体贴温善之人,对下属及百姓都能关怀入微,更别说对自己的女人了;
有说太子很花心,府中已有不少妻妾,却还时常接受长公主送进来的美女;也有说太子其实很专情,他若喜欢上了你,眼里心里只有你,其他女人根本就看不见……
众说云云,听得多了,王娡反而不知太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刚刚听着他的声音,她觉得他更像前者:冷漠无情,杀伐果断……
“抬起头来。”刘启道。
王娡不得不抬起脑袋,目光不经意地看向刘启,手下意识地捏了捏长袖下的一包东西。
刘启的唇角微微上扬,没错,正是他今日在园中所见的那名女子,半年来因皇上染上风寒,他既得主持朝政,又得给皇上侍疾,事务繁忙,若不是春公公提醒,他已然忘了她的名字。
下午,他匆匆路过园子,看见一女子与另一女子在一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能不令人赏心悦目,然,美貌女子于他何足为奇?他见过的还少吗?吸引他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的目光,她的目光是那样的恬静,那样的平和,他不由得想:这样的目光在这样的地方又能保持多久?最终变得和她们一样!
王娡看了眼刘启,立马就垂下眼眸,他的目光很平淡,看不出一丝喜怒,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唇角,让她慌乱的心略略平静了几分。
然,当两人躺在榻上,当他的身体接触到她的身体时,她那略略平静的心比先前更是慌乱起来,整个身子犹如拉满弓的弦,就这么紧紧地崩在了那里。
黑暗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别紧张。”那声音无比的平静、从容,比先前还多了几分温度与兴奋。
只是……只是她能不紧张吗?她……她比谁都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