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梁以沫!!!”梁小濡疯狂的去按电梯,却发现电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的常识告诉她,一旦发生火灾烧断了电路,第一个受影响的就是电梯!
创世大厦是凉城最高的弥天大楼,一共将近百层,如果没有了电梯。。。
要爬七八十层楼的楼梯!!!
“以沫呵。。。”她左右一看,无暇多想,拼了命的朝消防通道跑去。
梁以沫不是个傻瓜,如果他清醒,就一定会走逃生通道,并且他身手不弱,一般的灾难都困不住他,他不会死的!
梁小濡不断的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快一些,再快一些。
可问题的症结就在于,梁以沫一直都没有逃出来。。。她哭着打了他几十个电话,全都是铃的声响着无人接听,就好像手机的主人安静的死去了一样,这教她怎么能放心,怎么能接受?
心越来越没底,好在底下这些楼层暂时还没有受火灾的影响,没有浓烟也没有火舌,她除了累一点,倒也还算安全。
大楼的供电系统全部瘫痪了,楼梯上黑得吓人,她没空去害怕,只知道不能停,也许梁以沫就昏倒在了某一层,她早一步找到他,他就多了一份生存下来的机会!
咚咚咚!
她一连跑了十层楼,高跟鞋鞋跟断了,脚趾和脚后跟也都磨出了血。。。
她直接光着脚继续往上爬楼梯,不时的抬头仰望着黑洞洞的头顶上方,不住的哀求着:“梁以沫!等我!求你了!”
他是个将官!他伸手极佳!他经历了那么多大灾大难都安然度过了,这一次一定也能够逢凶化吉不会出事的!他会完完整整帅得人神共愤的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然后淡淡的看着她,用如水溅玉似的声音跟她说话,甚至还对冷冷的对她颐指气使,霸道至极!
一定要这样!她宁可被他一个人欺负,而他又为她挡住了全世界人的欺负!
连续爬了三十四层楼的楼梯了,梁小濡觉得自己已经下肢麻木了,脚上不断的有凉凉的东西流出来,湿漉漉的,她知道那是破皮流血了。。。
她都已经这么努力了,可梁以沫为什么还是没出来?这逃生通道可是遇到他唯一的途径了!
“梁以沫!你在哪里。。。。你答应我一声,答应啊。。。”
梁小濡身子软软的,两只手离了扶手身子马上就会栽倒在地滚下楼梯去。。。
她痛苦的呼喊着,整栋大楼被烈火燃烧而发出的哔哔啵啵的响声吞没了她的呼喊,让她那一圈圈回声疯狂的被吞噬。。。
她呼吸已经越来越不顺畅,除了体力耗尽到了极点,还有就是鼻息里的浓烟味道越来越重,她没走一步都刺鼻,眼睛也被熏得睁不开!
可是梁以沫,他还呆着这栋楼里没有下来啊!
“以沫。。。你出来。。。你出来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经过严格训练比常人警觉十倍的男人失去了知觉失去了自己拯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逗留在火场不肯下来?他明明应该有足够的逃生时间出来啊!
梁小濡的腿已经迈不动步子了,她完全靠着自己的两只手臂抓着扶手向上拉着自己上行,很快,手心里也黏黏腻腻的,并且伴着强烈的刺痛感。。。
梁小濡对自己的痛苦无所察觉,只是一遍遍绝望的哭喊着:“以沫,你醒醒啊。。。醒来啊。。。”
她坚信梁以沫只是睡着了或者昏倒了,他那么完美,谁又舍得伤他分毫?
他只是暂时在哪个安全的角落睡着了而已,只要醒来逃走就没事了,他不会死不该死怎么能死呢?
“梁以沫!梁以沫!醒啊。。。你醒啊。。。”
梁小濡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这辈子都没这么伤心过,哪怕当时在瓦罕山谷,她也只是失望,在闹脾气,在自我发泄。。。但是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虚弱过!
是的!虚弱!
她慌得够可以!哪怕朝那个不好的方面想哪怕是一点点,都会叫她犹如被人用刀剜了心脏一样疼痛!
梁以沫不会死!她不会接受那个现实也无力去接受那个现实!
她狠狠的摸了把眼泪,黑暗中,只是感觉脸上黏糊糊的,有股腥咸的味道传来,她不在乎,如果命都没有了,还在乎这点小伤小痛干什么?
没错!
如果梁以沫死了,她也不打算活了!如果活着是一种痛苦,她一定会尽快的解脱!她甚至想都不肯去想那种场景,因为她不会接受的!
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想到此处,她反而平静下来。
没事的梁小濡,你不要急也不要害怕,以沫他不会是一个人的!你不会让他只有一个人悲惨的离去!你也不会让自己去经历失去他时那种伤入骨髓的撕裂之痛!
梁小濡,你会陪着梁以沫的对不对?
永远!
她咬着牙,强行将喉头涌上来的腥甜咽下,烟熏得呼吸道刺痛,那就尽量少呼吸!雾呛得眼睛不断流着热泪难受,那就闭着眼睛不要再看!
她的线路很简单,就是沿着楼道不断往上爬,直到爬到梁以沫所在的顶楼,只要她抓着扶手永不放弃,就一定能够爬到底!
到了顶楼就好了!
失明那七年,让她已经适应了黑暗,比常人拥有更好的黑暗中的方向感,她就像个瞎子一样,却一直不停的奋力攀行。。。
手指已经磨烂了,她就用手臂勾住扶手支撑身子,手臂也磨烂了她就跪在地上用膝盖,膝盖也烂了她就趴在地上用身子一级一级的爬。。。
四十四层。。。
五十四层。。。
六、十、四层。。。
七。。。十。。。四层。。。
八。。。大理石瓷砖越来越烫,烟雾越来越浓,偶尔有火舌席卷过来。。。
梁小濡却一点都不怕,她知道,离火场圆心近了。。。更近了。。。
突然,她趴在楼梯上一动不动,身子好像僵死了一样,心跳也出现了不一样的频率。
“以沫?”
她惊喜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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