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兽员?那岂不是说你手下那些兵蛋子都是野兽吗?哈哈哈哈哈……”姚盛阳咧嘴大笑,被沈淮衣瞪了一眼之后立即不敢笑了,收了收,风轻云淡的看着脚下山水。
梁小濡也忍笑,假正经的问沈淮衣:“嘿,淮衣哥哥,接雨是哪个?来了没有?”
她正说着,就见盘山公路下方密密麻麻涌上来无数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每个都荷枪实弹,并且后背还背了几十斤重的负重包,步伐整齐的靠右侧朝山上他们这边跑来,嘴里齐声高喊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梁小濡觉得脚下的山体都在震动,被军人们的气势给吓到了,就连玩世不恭的姚盛阳都开始正色起来,赶紧躲在一边朝在训练的部队行注目礼。
梁小濡转头看了看正眯着眼睛看着部队行进的沈淮衣,突然对他有了种不一样的看法,记得当年父亲提起这个孩子总是竖起大拇指,赞道:“我的女婿就得是个跟我一样的铁血军人,只有军人才能够格娶我梁厚仁的女儿!”
正慌神,沈淮衣的咸猪手已经勾了过来,将她整个人都搂在身侧,得意的问着:“什么时候跟梁以沫离婚?我房子都买好了就等着娶你呢。”
梁小濡直接当胸给了他一手肘,他闷哼一声却身姿不动,两人正纠缠,大部队的尾巴上又多了五六道零星的影子,几个困难户是在跑不动了,在后面挣扎残喘着。
其中一个小女兵朝他们看了一眼,然后又果断收了视线。
梁小濡注意到了那个样貌出众很有灵气的女兵,不禁多看了两眼,她没意识到,沈淮衣搂着她的手臂不知何时也松开了。
他冷冷喝了一声:“你们几个,过来!”
五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士兵陆陆续续的靠了过来,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其中身材最胖的那个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再动了。
“看看你们,今天不过是个小小的负重二十公里,就把你们累成这个狗样子,那以后的训练还怎么搞?死胖子竟然还敢坐着,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不行赶紧给我滚回家去!”
冰冷的铁靴飞起一脚就踹在了车满的屁股上,他疼得弹跳起来,揉着屁股吓得直哆嗦,流着汗摆着手:“不、不行,我妈已经知道我被部队接走了,都根左邻右舍说了,要是发现我被淘汰了,肯定会打死我的!”
梁小濡一直早树荫下注意那个小女兵的表现,但见她背着手仰着头看天,一副对沈淮衣的话充耳不闻的样子。
“接雨!你呢?为什么跑这么慢?”
叫接雨的女兵立即挺胸抬头,吼道:“报告首长,您坐车先走了,我在后面跑,心里不平衡!”
其余四个半路出家的特训生惊呆了,同情的注视着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接雨,她今天“又”抽疯了?
沈淮衣眼里波光潋滟,梁小濡分明看出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心情很好的样子,带着笑意:“哦?你不服我?”
脚下跨着步子走到了接雨面前,利用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打压她。
接雨动都不动抬头冷冷和他对视,声音吼得很有气势:“报告首长,我从来就没有服过你!”
四名凉大特招生面面相觑,身子又是抖了抖。
沈淮衣一瞪眼,朝车满四人冷冷训到:“看什么看?部队现在大概都从后山下去跑回驻地了,你们还不赶紧是想死吗?”
“是!”
四人浑身一凛捡起机枪背好负重包急急忙忙的又向山上奔去,大胖子车满已经油尽灯枯了,被一男一女两个小兵拖死猪一样的拖着跑……
沈淮衣冷笑,收了视线,缓缓落在接雨脸上:“你不服我?很好……我最喜欢驯性子烈的……”
接雨不惊不惧的看他:“首长,您当兵多少年了?”
“快二十年了。”
接雨耸耸肩:“那不就得了,您都训练了二十年,我们才二个月不到,您就想把我们训练的跟您的特种兵一样,那不是拔苗助长吗?尊敬的首长,您大概是忘记了我们的身份,我们是大学生,是有知识有文化有特殊才能的特招生,不是一个普通的兵!叫我们玩电脑搞研究行,扛枪跑步射靶子这种粗活,该是你做的才是!”
梁小濡在树下和姚盛阳相视一眼,两手抱着肩膀,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看来一贯无所不能心狠手辣的死神大人,也是遇到刺头难搞的人物了!
沈淮衣眼里似笑非笑:“哦?你是人吗?”
“我当然是!”
“要吃饭吗?”
“废话你什么意思?”
“挨了枪子儿会死吗?”沈淮衣步步紧逼,接雨几乎无路可退。
“……”
沈淮衣冷笑:“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和我不一样的地方,原来挨了枪子儿也会疼、会流血、会死,那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训练中挑三拣四拈轻怕重?知道我们平时超负荷大运动量的训练到底有什么意义吗?保卫祖国人民和自己的生命安全!训练场上偷懒两分钟,战场上可能就会送到一条命!我问你,真正打仗的时候,敌人会因为你跑得慢就不开枪扫射你吗?会因为你长得好看就对你网开一面?”
“……”
灵验利齿的接雨有些错愕了,没错,饶是她再与众不同,也是血肉之躯了,既然残了军成了一个战士,就迟早都是要上战场经历磨练的,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党和人民负责啊!
脸腾的就红了。
她这副低头忏悔的样子非常少见,沈淮衣又好气又好笑,依旧板着脸冷冷的训斥着:“接雨同志!鉴于你在负重越野跑中的表现,我现在罚你不准吃午饭!”
“啊?那可不行,如果不吃饭,我下午的训练又完不成了,请领导重新考虑!”接雨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天生就是和沈淮衣犯冲,每一句话想听他的。
梁小濡暗暗叫苦:接雨,你完了。
她从小跟沈淮衣一起长大,那家伙别的没啥,就是一肚子坏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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