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诗因此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喜欢挑战,越是有难度越是喜欢,送到面前的反而不喜欢,那已经是一年以前的事了。
后来……后来她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
其实阮昔倒觉得,他比厉爵修要强百倍了。
长相不错,人又风趣。
还没有厉爵修的那个坏毛病……
她听着听着就走神了,等她回神的时候,这两个男人已经谈完了,顾某略带疑憾地摊手,生意应该是没有谈成,“厉少没兴趣,这真是太可惜了。”
他谈不成生意,倒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显得很大气。
身为他这样的高位,察言观色已经是一项本事。
顾声平把目光转向了阮昔,眸里含着诚恳,嘴里像裹了蜜一样甜,“这位小姐贵姓?我还从来没有看到厉少的身边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呢?”
“我姓阮。”
阮昔抬眼看了一下厉爵修,他从头到尾没什么反应,忍不住翘起了唇角,“是总裁的秘书,叫我阮秘书就可以了。”
“这么漂亮的秘书,厉总真是幸运。”
顾某不会真的以为可以从她这里下手吧?
听着他在那里继续说道,“可惜我就没这个荣幸了。”
“顾先生气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能够在风行任职是能力评估的结果。”
“在我看来,能呆在厉少身边超过两分钟,那就很不容易了。”
呃,阮昔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如果她顺着顾某贬低厉爵修,恐怕被会他记恨到死吧!
不过,这样还挺好玩的。
阮昔违心地想念了一下厉爵修的好处。
“厉先生很耐心。”
再度看了她一眼,顾某潇洒地告别了。
许久,包厢里的人都没有动。
阮昔喝完了杯子里的茶解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去看自家总裁的黑脸。
她记得行程后面还要开会,时间在两点。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她知道厉爵修撑不了多久。
十分钟后,厉爵修果然站起来了。
利落,又带着决然。
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径直寒着脸出去了。
西装裤消失在门外,阮昔坐在原处僵化了,热气薰着小脸,将她的眉眼衬得灵秀动人。
她的容颜确实不错,但离顾某的夸赞还远得十万八千里。
她想,其实姓顾的就是为了气厉爵修的吧。
他不应该这么容易上当吧,结果他竟然真的生气了,弄得她有时候真心不懂厉爵修的脑子回路是怎么转的。
说他精明吧,可他有时候的行为,真是让囧囧有神。
愕然地抬头只来得及看到消失前的背影,阮昔无辜地想,她可没主动勾搭外敌。
不过,厉爵修……好像挺不开心的。
他不开心也不用担心,至少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阮昔的好心情只维持到了上车前。
厉爵修在里面闭目养神,暗笑了一声,她拉开另一侧的车门准备上车,陡然听到前面的老胡说了一声,拦住了她的动作,“阮……阮秘书,你坐到后面去吧。”
坐到后面?这是什么意思?
拧起了细眉,阮昔往后看,发现一直跟在后面的车子也开到了门口,里面坐满了保镖,但好险还独剩了一个位子,很难想象出这个位子不是专门为她留下来的。
迷惑了看了一眼,厉爵修身旁明明就留有一个位子,却要把她赶到和保镖去坐一个车?
这……
手还扶在车门上,阮昔瞪大了美眸,差点被气得自燃,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小气!
“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厉少想好好休息一下。”潜台词是,不喜欢让人打扰。
老胡的话里透着心虚,他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眼前的阮秘书。
毕竟人家是专业的情报人员,比他们这些大老粗懂得多多了。
“想休息就休息啊,我可以不说话啊。”
再说了,她想说话也没对象啊!
“阮秘书就委屈下吧!”
意思是,只能委屈她了是吧……和一乱臭烘烘的男人坐到一起,这也太为难人了吧,她阮昔什么时候丢过这种脸?
阮昔僵硬地站在原地,又看了一眼正在车里默默稳坐的恶质男,情况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她很想把这个男人拎出去,扔到臭水塘里去!
她做梦也想不到厉爵风会做出这种小家子气的事,他还是个男人吗?居然要她和那一帮保镖坐一辆车?
她才不干呢?
砰一地把关上了车门,阮昔死瞪着闭着眼睛装睡的某人冷哼一声,“不用了,我自己回去,用不着你们送。”
出来的时候死活拖着她!吃完饭就直接把她给抛下了!
这个可恶自私的臭男人!
反正有这么多保镖,坏蛋也整不死他,就不用她费力跟着了!
老胡为难地看着她,迟迟不开车,可是厉少也不发话,他也不好自做主张,他巴不得自己把位子给让出来,这样也可以一了百了了,还可以平息怒火。
几秒钟过后,闭着眼的男人终于发声。
“走吧。”
“厉少……”
忠厚的老胡还想再看,看到他发青的脸色顿时不敢说话了,真是奇怪,厉少的脾气越来越反常了,明明一早就让人查到了这里的菜做得很不错,专门抽出空来,把阮秘书带过来吃饭。
吃饭前还好好的,吃饭后就翻脸了。
厉少心,真是海底针。
阮昔气冲冲地踩着高跟鞋往外走,正打算叫车的时候,厉爵修的车正好从她面前开过去,火气一下子飙得更高了,不去看那烦人的车屁股,她快步走到马路边上去拦车,突然,一辆银色的车子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慢慢停了下来。
她正烦着呢,想越过走到前面去。
陡然听到一个男声从旁边传来,“阮秘书。”
车窗摇下,顾声平快活地招呼着,“上车吗?”
以为他早就走了,阮昔压根没想到他竟然还守在这里,一时愣住了,突然想到了守株待兔这个词,也许她就是那只兔子。
顾声平就是那个猎人。
逆光里,顾声平不太看得清她的脸。
可她把这个男人的脸看得很清楚,在暖光里,尚算英俊的脸散发着耀眼的光辉,懒意和痞气横飞,一时间觉得他的笑容真是坏到了极点,透着坏男人典型的吸引力,他的女伴没有坐在副驾上,估计就早被他给打发掉了。
看她迟迟不动,顾声平又说,“怎么了,怕坐我的车吗?”
“怎么会。”
“你不是先走了吗,怎么……会在我的后头呢?”她抱着胸闲闲地问,在午夜阳光里和他对视着。
杀气弥漫,她可不是单纯的小白兔,不是猎人可以随便逮到的。
“我会猜,你信吗?”他笑着,“我知道今天可以载到美人,所以故意在这里等。”
“你知道厉总裁会生气……把我抛下?”
阮昔发现这个男人的心机很深沉,就冲着他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可以看出他其实是一个很不简单的男人,计算着一切,在掌心里撑握着所有事物的发展……并且猜测得很正确。
低笑一声,阮昔笑容妩媚地瞅着他,“难不成你真的看上我了?不会吧,我没这么大的魅力,因为我是历厉爵修的秘书,才有这个价值是不是?”
“你果然很聪明,能不能聊一聊呢。”
时值正午,烈日当空。
顾某载着阮昔一路奔向了海边,两个人迎着风浪从车里出来,感受着海风带来的丝丝凉意,风掠起耳畔的乌发,令人有种身心愉悦的感觉,身边,时不时有一对对情侣互相揽着从他们身边走过。
他们这样走着,也像极了一对郎情妾意的情侣。
只不过,事实往往背道而驰,阮昔下了车,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径直奔到了沙滩上。
深深地呼吸一声,感受着浪花席卷而来的凉意。
过了一会儿。
她在沙滩上脱下鞋子,捞在手里,赤脚在软绵的沙子上踩来踩去,热意从阳光一直传到她的脚底,顾声平一直守在她身边,从头到尾一直看她,等待着所谓的聊一聊,他有足够的耐心去谈。
“我没能力左右厉爵修的。”
玩累了,阮昔拎着鞋子坐到了一边,对着顾声平说道,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
顾声平的眼睛在太阳下闪闪发亮,眺着无边无际的海洋,好似完全没有听到她说话。
反而问她,“好玩吗?”
挺好玩的,而且身心愉快。
但是阮昔知道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她总会要回去的,尽管她有过无数次掐死厉爵修的念头,不确定还可以和他和平相处,却改变不了她心里的念头,厉爵修这个人虽然喜怒无常。
常常面瘫脸,但她可以触摸到他的内心。
偶尔觉得,这个男人尚可的感觉。
虽然这只是一种错觉,厉爵修什么话也没有说过。
可是,常时间呆在他的身边,会有一和种深层的压抑感,因为不知道厉爵修的跑道什么时候转换跑道,防不胜防,让她有种不知道怎么接牌的感觉。
现在,她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不管是谁都好,只要能够提供她一个解压的方式,她都甘之如饴。
顾声平不算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好人,但他还算一个不错的相处对象。
以他对女性的处处体贴,就让人很愉悦。
“如果你觉得我是开心的,那我就一定是开心的。”
阮昔说了实话。
顾某衣冠楚楚地站在她旁边,宛如护花使者,温润的眼里充斥着不可思议的灼热光彩,“因为海开心,还是因为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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