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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①⑧,cOm 161、迷魂
    床梁不远处的一方瓦片被轻轻揭开,投下一丝浅浅的月色光影落在屋内的小桌旁,继而便见一道黑影又将投进的光线截了去,似在俯身朝内张望。
    除却零随之外,雩岑大小现今还是个有些修为的小仙,虽在夜浊浓浓的黑暗中看不清什么,可到底也算是耳聪目明,听觉一方面不知比一般的人族优越了多少,可如今看对方这般轻轻松松飞檐走壁的架势,想必也是个人族中少见的有些修为的道修,而零随便更不必说何,毕竟男人自失明以来,耳朵是愈发好使,她一个五感健全的人都被无端欺压得死死的,怕不是长了一双顺风耳。
    下意识身子紧绷,她自历经零随那回要命的夜袭之后,愈发对这些夜探的不速之客神经敏感,打心底里反感厌恶。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大哥,太黑看不清欸……”长眉紧拧,雩岑几乎处于一种蓄势待发准备姿态,若是对方意欲入内,恐怕下一刻手中的灵力就会立即凝结而起朝其攻去,谁知耳朵一动,便见投入的那束截断的光又潇潇然地恢复原样,头顶低低响起了一道粗犷的懊恼声。
    “笨蛋!这点事都办不好!”便又听一声闷闷打在后脑瓜的声音,另一双眼睛似又贴了上来,朝内观望了几眼又移开,摸着头自语喃喃道:“嘿,还真看不见。”
    “那怎办,韦爷交代咱俩来看看叶彪子儿子的真假还做不做了?”
    语罢便听一声闷震传来,“当然做!钱不想赚了啊?!”
    “哎哟…大哥你别总打我,容易变傻……”
    “我瞅你现在就挺傻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
    继而就见着头顶的瓦片顿时被哐哐哐又搬开了三四片,仿佛天被捅漏了一个大窟窿,将屋内的物事都照得更明些。
    “你看,这不就看得见了嘛。”被称作大哥的男人洋洋得意。
    “不愧是大哥,真聪明!”另一粗糙的声音欢喜奉承。
    雩岑被如此破露而进的光晃得眼疼,甚至连窟窿上投进的两道嘚瑟的人影都清晰可见。
    ……这人该不会是个傻子罢。
    一来二去她还什么都未说,对话间已将来龙去脉露了个完全,况且她也从未见过有这种夜探之法…生怕屋内之人发现不了似的大大咧咧,也算是两个蠢贼。
    随之便见一根细长的吹杆逆着光从硕大的窟窿处探入,其中一人影方才深吸一气鼓起腮帮子正要吹,便闷闷震震地又狠狠挨了一下:
    “嗷…大哥,你又打我作什么…!”委委屈屈的粗糙声线仿若溢出屏幕。
    “你个瓜脑子,你要把他们迷晕了,老子还怎么看这两人是不是夫妻!”
    “可韦爷说只要看看那男的是不是叶彪子的儿子哇……”
    “说你蠢你就是不聪明!”鼻音轻哼了一声,“那女娃子若与这小子真是夫妻,说明这男的便就是叶彪子的儿子,不若叶彪子会这个时候跑来,想要给这丫头置办些嫁妆?他那脾气当然是对自家儿子才会如此,不若谁请得动这个老东西帮忙跑腿。”
    “不然老子还得挤这个小子一点血,给他跟叶彪子滴血认亲去?要不要命了!”
    “大哥就是聪明啊!我怎么没想到!”溜须拍马的粗糙声音啧啧称赞。
    两个脑袋争先恐后地顺着挪大的窟窿朝内张望,初时还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两人满目金星地揉了揉头,便又听几声不满的低语,这才从窟窿中探进一张脸。
    雩岑的面是僵僵朝着外头的,眼见着大汉伸头进来张望顿时不由更加僵硬几分,忙装作睡着模样闭了眼,耳朵却是依旧集中注意力地在探听:
    “嗯…亮是亮了些,可惜只能看见个轮廓,连脸都看不清。”
    “那咋办?”粗糙大汉眼珠子一转,如讨好般忙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扬手就要灌入吹杆,“要我不给他们来点春料?”
    然还未得逞,便被旁侧之人一把横手夺过,叠好揣进怀中,皱眉训斥道:“老子的钱是给你这样浪费的?撒了春料是人都得上,我怎能看出是不是夫妻。”
    “可是这两人都睡一块了,我们已可以回去交差了哇…”大汉小心翼翼瞟了瞟大哥的脸色,兀自探进窟窿口看了看,撇了撇嘴回道。
    “你又怎知不是那叶彪子给我们弄的迷魂计?”
    “那如何弄…岂不是看不成了?”
    雩岑眯着眼在黑暗中偷偷观望着两人辩嘴夺舌的双簧小品,心中暗笑这两个蠢贼的智商也不过如此,灵巧的耳朵动了动,两人接下来的低语便又清晰传入耳内:
    “若是你娶了新媳妇,这般抱着睡会如何?”其中一人嗡声嗡气的开口问道。
    “那当然是……”随之就听粗声传来几声闷闷的傻笑,说话间影子似还不好意思地侧手挠了挠头,“嘿嘿嘿…与自家媳妇欢好岂不是正常,这不是勤些好抱娃麽。”
    思绪一滞,雩岑心里隐隐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这不就是了,老子今日倒要看看…”另一人影哼哼几声,又欲俯身将头伸入朝内观望,“…这叶家小子今日是不行,还是故意设局装给我看呢。”
    “唔…零……唔唔唔……”谁知耳畔话音刚落,惊恐的雩岑一面挣脱着零随的束缚一面欲要转头找他商量对策,哪知嘴上的手方一放开,便又紧接着贴上一方软乎乎的东西将她未出的话语围堵在内,被褥也猛然钻进一道略冰的身影,胸口一闷,便似整个人沉沉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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