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逸郡王娶个媳妇都憋屈成了这样,楚彦就算带了一腔怒火来,也消了个七七八八了。
想到自己即将要迎娶的媳妇温柔端庄,才貌动人,将来能举案齐眉,心中说不出的满意。
最后,对逸郡王捉弄他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改日请你喝酒,”楚彦抱拳谢道。
“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请吧!”逸郡王弹跳而起,抓着楚彦的手就往外走。
他现在已经排斥在王府里吃饭了,总觉得吃什么,都带着一股包子的味道,食难下咽。
自打娶了媳妇,几乎包子不断,大厨房没少做包子,他们吃不完,下人们吃,王府的伙食向来不差,这么多天连吃包子,别说他了,他们都有怨念了。
要说楚彦,来找逸郡王,在府里看了回笑话,在王府外,还看了一出。
他们刚出门,要迈步下台阶,就看到王府一旁,有人抬着轿子倒着走……
倒着走路的都没见过,抬着轿子倒着走的,楚二少爷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见,太新奇了,这简直就是神技能啊,也不知道轿子里做的是什么人。
刚这样想,那边轿子出问题了。
本来抬轿子,讲究就是一个步伐协调,才能将轿子抬稳了,倒着走,这步子可不好控制,这不一下没抬好,哐当一下,轿子落地了。
逸郡王瞥头望过来,嘴角抽了一抽。
正巧那边,小厮牵马过来,逸郡王翻身便上马了,见楚彦没动,催道,“别磨蹭了。”
楚彦眉头轻挑,也跟着上马了,等骑马走远了几步,他问道,“你知道轿子里坐的是谁?”
不然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对这么奇葩的人和事不感兴趣。
逸郡王两眼一翻,道,“轿子里面坐着的是我的岳母大人。”
楚彦,“……”
再说,轿子忽然落地,苏夫人有些头晕目眩,丫鬟也吓坏了,赶紧掀开轿帘道,“夫人,姑爷走了。”
苏夫人扶着发髻出来,骂抬轿小厮笨,让他们避开逸郡王,不知道掉头走吗,居然往后退。
掉头走,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说府里出了急事,赶紧回去。
倒着走,这不明显是存心避开他吗?
幸好逸郡王没过来拆台,不然她这张脸哪还挂的住?
几个小厮被骂的委屈,又不敢出言辩驳,只能在心底嘀咕,他们倒着走,还不是夫人您的贴身丫鬟摆手示意的,怎么能埋怨他们呢。
苏夫人整理好鬓发,就赶紧上前,进王府找女儿了。
她有几日没来王府了,本来女儿出嫁,不应该来打扰,有什么事,让丫鬟跑一趟也够了,可是有些事,丫鬟没法代劳,少不得她这个做娘的亲自跑一趟。
昨儿,她给女儿挑的陪嫁丫鬟回去了一趟,她找来询问了两句,知道不少女儿嫁进王府的事,听到女儿几乎天天和逸郡王比赛吃包子,而且吃的是在将军府的两倍,丫鬟都看不过眼了,她不来看看,她还真怕回头再见到女儿,她都认不出来了。
而且,逸郡王是天天把休妻挂在嘴边,万一真休了回来,可怎么办啊。
苏夫人怕见到逸郡王,所以才要避开他,毕竟现在献老王爷不在京都,万一逸郡王要她将女儿带回去……
现在逸郡王不在府里,她心稍安。
就是不知道逸郡王什么时候回来,她实在不想跟他碰面,有什么话,得赶紧和女儿说了。
外院偏房内,几个小厮围着总管抱怨吃包子的事。
包子是不能再吃了,可又不能跟郡王妃提,郡王爷爱面子,他们去抗议,没得叫郡王妃以为爷怂了。
爷是那种宁愿噎死,也不后退半步的人。
这厢正为难,那边护卫过来禀告苏夫人登门的事。
总管眯眼一笑,“机会来了。”
然后,几人勾头一合计,在苏夫人去内院的路上,不动声色给她上演了一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主子相争,下人遭罪敢怒不敢言,只能背后偷偷抱怨的戏码来,并含蓄的表示天天如此,难以招架,要是老天长眼,郡王和郡王妃能夫妻恩爱,他们少活十年也甘愿,哪怕两三天吵一回,他们也心满意足了。
苏夫人听的是两脚生风,面红耳赤,恨不得转身便走。
好在她忍下了,故作镇定的往前走。
见到女儿,把门一关,苏夫人就不管女儿嫁人了,她要管也要收敛一点,劈头盖脸一顿数落了。
苏棠儿很委屈。
明明吃包子绝大部分是逸郡王提出来的,他要以卵击石,她顺着他也是错?
以卵击石四个字,苏夫人听得头晕目眩,女儿这是多能吃啊。
她这才嫁过来几天,献王府下人就怨声载道了,长此以往,没得为了讨好郡王爷,给她女儿下毒。
苏夫人只能下狠招了,以后她再这样,她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苏棠儿还真有些害怕,哪敢不答应苏夫人啊,只是她能管的了自己,管不了逸郡王啊,他挑衅人的本事太强了,她控制不住。
苏夫人也知道逸郡王那性子,也不能全然委屈了她女儿。
苏夫人略微一思岑,就想了个辄。
让苏棠儿给逸郡王鞋子,做好一双鞋,才许她和逸郡王争一次,其他时候,坚决不行,而且做鞋绝对不能假手于人,否则,她就当没生过她这个女儿。
苏棠儿讨价还价,苏夫人寸步不让,她只能答应。
苏夫人很满意了,逸郡王穿的鞋子,她见过,很精致,以她女儿的手艺,就算不眠不休,也要两天才能做好。
母女两的谈话,暗处的暗卫听得是一字不落,太高兴了,赶紧去禀告郡王爷。
逸郡王听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亲岳母啊!
虽然刚入秋,但他感觉到春天来了,回头得好好奖赏总管。
他这厢吃饱了回府,想着苏棠儿答应了苏夫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万一说到做不到,他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为了一颗定心丸,然后寻由头挑衅、试探。
结果……
苏棠儿被气的脸颊通红,放话道,“你等着!”
说完,扭头就走。
逸郡王很得意,他这郡王妃还是很守信用的,气成这样也没想食言,他可是卯足了劲气的,想试探出她的底线出来。
他喜滋滋的哼着小曲。
等看到苏棠儿拿着一双鞋出来,他脸上的笑就僵硬了。
嗯,苏棠儿这些天给他做了一双鞋,一直想送给他,只是天天争吵,没好意思送,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逸郡王,“……”
他抬眸望天,只觉得刚刚还阳光灿烂的天,好像忽然就起了些阴霾。
他更没想到,他光明磊落的人生,打今天起,开始有了污点,那就是偷鞋、藏鞋……
而苏棠儿这一辈子就开始了做鞋、攒鞋、藏鞋、找鞋……
这些事,外人知道,已经是许多年以后的事了。
牡丹苑内,清韵告诉楚北楚彦和江筱定亲之后,然后问楚北道,“方才你说我心情好,我见你心情也不错啊,有好事?”
楚北抬眸看着天边悠然浮云,声音透着愉悦道,“齐州江家给兴国公准备的粮草,已经被劫下来了。”
清韵听了,也跟着高兴起来。
那批粮草,楚北从知道起,就一直没有放松过,兴国公有兵马,再添上粮草,那可真是后患无穷。
现在被劫持了下来,总算安心一些了。
不过十万大军没有了粮草,必定会大乱,边关只怕会比以往战乱更不太平,她仿佛看到了兴国公十万大军在边关附近烧杀抢掠。
兴国公拥戴安郡王的理由是安郡王是先太子之子,皇上杀兄夺位,天理不容。
可皇上这么多年,把国家治理的还算安稳,安郡王谋逆,为的不是天下苍生,为的只是他自己,百姓们并不关心谁做皇帝,他们要的只是一个明君,一个能给他们带来太平盛世的明君。
兴国公只要纵容手下人去抢粮食,就失了民心。
十万大军,绝大部分都是穷苦出身,投身军营,为的是吃饱饭,能有银饷送到父母妻儿手中,供养度日。
这边银饷刚送到父母手里,就被人给抢了,他们不心酸?
到时候,再一挑拨,边关大权要回到手里,容易的多。
清韵在想事情,就听耳畔传来楚北的说话声,“宁王被北晋挟持,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父皇不打算等他回来,就先修改族谱了。”
修族谱,也就是皇家玉蝶,可是大事。
这一回,主要是把先太子名字从玉蝶上划掉,修改宁王身份,还有寄养在镇南侯府的楚大少爷是二皇子,以及刚刚成亲的周梓婷写上皇家玉蝶。
和以往相比,这一回的工程着实浩大。
礼部准备,钦天监挑选了黄道吉日。
三天后,皇上亲笔修改,以示看重。
修改玉蝶这一天,清韵坐马车进宫了,不是去围观的,她是去给皇后道贺的。
毕竟,能给“楚大少爷”一个皇子身份,是楚北和皇后他们盼望了许多年的事。
虽然之前就知道了,但毕竟没写上皇家玉蝶,那就是一句空话。
就算将来提起来,那也是野史。
她到的时候,长信宫里已经有不少贵夫人了,都是来道贺的,因为皇上修改玉蝶时,说了,二皇子并没有死,他还活着,只是当初重伤,不知道流落何处了,凡是提供二皇子消息的,赏侯爵!
一个传闻死的皇子,还活着,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不来道贺怎么行?
只是清韵没想到,右相夫人也在。
当初,右相夫人用冰颜丸,差点丧命,虽然后来毒解了,但脸上的伤疤还有不少,清韵卖了药膏给她,如今再看,脸上已经看不见一点伤疤了,而且皮肤似乎比以前更好了。
不少贵夫人都盯着右相夫人的脸看,右相夫人有些高兴,可是想到她受的罪,又觉得窝囊。
尤其看到清韵,眸底的寒芒忽然大盛,转瞬,又换了副笑脸,起身给清韵行礼。
好像之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
伸手不打笑脸人,右相夫人恭敬行礼,清韵自然不会摆脸色。
她点头一笑。
那边云贵妃就笑了,“宸王妃来的真巧了,方才正说起你呢,你就来了。”
清韵眸光轻动,心中好奇说大家什么,但还是先给皇后和云贵妃请了安,才问道,“方才我在殿外就听到说笑了,很是热闹,但听不真切,不知道在笑谈什么呢?”
皇后看了右相夫人一眼,欲言又止。
云贵妃就笑了,“右相夫人当初脸伤的那么重,不仅能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好,宸王妃的医术,实在是叫人惊叹,这不,听说你手里头还有比冰颜丸更好的药膏,都想问问是不是真的呢。”
右相夫人努力维持的笑脸,总算绷不住了。
不少贵夫人的眼珠子在她和清韵身上打转。
清韵听着,心思就活乏开了,当初她说手里有比冰颜丸更好的药膏,就是为了把名声传开,只是当初听到这话的人并不多,没有达到她预想的效果。
不过右相夫人用的药膏,她却是用了心的。
这就是一个活招牌啊。
她点头道,“我手里至少有七八种养颜的膏药比冰颜丸好。”
一言出,满大殿的贵夫人都倒抽气了。
一种就了不得了,居然还有七八种,亏得宸王妃够镇定,要换做是她们,怎么也会做出来换成银子啊。
不过,她不缺钱,大家是知道的。
而且,那药膏之昂贵,就算做出来了,她们也用不起。
一万两银子,就买那么一小瓶子,简直就是抢钱啊。
这些话,她们敢想不敢说,但是不包括右相夫人,她笑道,“药膏是好,可惜用得起的寥寥无几。”
右相夫人打开了话匣子,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小声交谈。
大体是,要是能便宜些就好了。
皇后看大家都想要,她们都是身份不低的贵夫人,和她们交好,有百利无一害。
她就望着清韵了,用眼神询问价格能否商榷。
自然是能商榷了。
当初,她是逮一笔算一笔,开铺子做生意,不是价格越高,盈利就越多的。
毕竟能花一万两买一瓶子药膏的,也算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
她不能存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侥幸想法。
只是当初价格定的太高,如今降下来,没人会相信她是赔本做买卖,会显得她太黑心了啊。
只能割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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