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有些担忧,“赵月凌不是问题,可就是那凤惊云,不知为何性情大变,娘看着她都觉得不简单。也不知她使了什么幺蛾子。咱们被齐王打了板子后,太子来了候府里,居然没来看咱们。”
“太子来咱府上,肯定是来看我的,半路被凤惊云故意在院子里截住了,一定是用了狐媚子的手段。”凤归晚眼中闪过恨意,“她想做太子妃,我不会让她如愿的!”
“就是。”大夫人也咬牙切齿地道,“她蛊惑了齐王也就罢,还想同时霸占太子!太可恶了!”
提到齐王,凤归晚是又愤又怒又心痛,“不管是齐王也好太子也罢,我都不会让凤惊云巴上去。我要让他们知道,唯有我凤归晚,才是最好的!”
“眼下这形势……女儿,你可有主意?”
“凤惊云不是大字不识一个吗?”凤归晚表情蔑视,“我就让她在太子与齐王面前狠狠地丢脸。”
“可是,该如何请得动太子与齐王?”
“娘您忘了?两天后是魏雪梅那个老贱人的三十九岁生辰,就用她的名义请。以太子与齐王受凤惊云蛊惑的程度,替魏雪梅办个生辰宴,他们应该会到场。到时候,女儿自有办法让凤惊云在生辰宴上出丑。”
“若他们不来呢?”
“请不动人,丢脸的是她们。同时也能说明凤惊云对他们来说不重要,好事情。”
“娘的晚儿真是冰雪聪明。”
“哼!凤惊云,我会慢慢折磨死她。”凤归晚美丽的瞳子里闪过恶毒的光芒,“我挨的板子,会十倍还给她!”
大夫人也满脸气愤,“我的食指肯定是凤惊云派人剁的,还推到死去的护卫大强身上,我要把她十根手指全剁下来!让她也偿偿在柴房里血淋淋呆上十多天,只余口气的滋味!”
“女儿会成全娘亲这个愿望的。”狠戾地笑,表情却十分温柔。
……
太子府书房,君承浩听着侍卫张晋关于外头有关自己的传言面色如冰,“可查到传言是谁放出去的?”
“追查到几个在各大栈酒肆说书的,说书的人说是一名蒙着面的少年郎给钱让他们讲的,具体是谁,无法核实。”
“不消说,此事不是凤惊云就是君佑祺蓄意让人泄漏的。”君承浩神情阴鸷地道,“放出消息,就说是凤惊云不知廉耻,不甘心被休,蓄意勾引本宫。”
张晋有些犹豫,“太子,此举怕是来不及了。坊间已经遍传凤惊云当场拒绝了您封赏的太子正妃之位,世人皆认为她对太子妃之位不屑一顾,连齐王在凤惊云那屡屡碰壁的事,风声也早已不径而走。齐王竟一律承认。现在世人有部份赞扬凤惊云视名利如粪土,也有人说她傻,说她太清高。”
君承浩面色气得泛黑,“本宫就不信,拿凤惊云没办法!”
“太子……属下觉得……”说到一半想继续,又觉得不太妥当。
“有什么话尽管说。”
“其实,小的觉得凤四小姐天人之姿,她毕竟曾是您的未婚妃,您将她休弃,确实是薄待她了。一个连太子妃的位置都不在乎的女人,恐怕天下间找不出第二个。或许您……是不是可以对她稍假辞色。且不论您的身份,以您的相貌才学,也许可以赢得凤四小姐的真心。”
君承浩听罢后冷峻的面庞神色稍缓,沉默良久,“你说的有道理。就凭君佑祺对她的态度,若本宫能夺得她的心,就是狠狠打击了君佑祺。等本宫玩腻了她,再将她像破鞋般扔了,届时,本宫看她如何哭着回来哀求!”话是这般说,想到凤惊云绝色动人的脸,他内心又泛起一抹不忍。
原以为太子对凤四小姐有几分真心,才如此进言,看来自己是猜错了。张晋不再说话。
“忘川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君承浩话峰一转,又冷沉地启唇。
“回太子,此人名气现在京城里越来越大,已经被众人神化了。一提到忘川,几乎所有人都会称她女神医。只是每次她出现的时候,属下派遣的眼线赶到时,她都已经走了。唯有一次,一名探子见到了她,只可惜她是蒙着面的,见不着真容,并且,探子不小心跟丢了。无法查到忘川居于何处,她的行踪十分诡秘,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依她所医治过的病患来看,除了京城首富邱家的独生公子邱少渊是半月教的人,别的病患基本与半月教无关。想必忘川医治邱少渊是巧合,也未发现她与半月教有何关联。”
“此事就先搁一边。”
“是。”
此时,一名下人前来禀报,“太子,长乐候府来人送上了请柬。”
君承浩接过红色的柬子打开一看,冷冰的笑了起来,“女人果真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去回复长乐候府的人,就说本宫两天后一定到。”
“小的这就去。”下人领命离开。
张晋见自家爷的神色有所好转,“太子爷心情似乎好些了?”
“凤惊云口口声声不在意本宫赏的太子妃之位,这不,”大手扬了扬手中的请柬,“其母魏雪梅生辰,邀本宫前往。魏雪梅那人懦弱无主见,不是凤惊云的主意,还能有谁。”
“属下先恭喜太子,相信要不了多久,定能抱得美人归。”
齐王府后院的一片园子里,君佑祺亲自提了桶水,在一片菜地的绿色苦瓜藤架下,动作优雅地给藤蔓浇水。
贴身小厮园子带了请柬跑来,“王爷,好消息,长乐候府四夫人生辰,四夫人请您参宴。想必是凤四小姐有意于您,特意借其母的生辰向您示好。”
君佑祺依旧慢条斯理地给苦瓜浇水,头都不曾侧一下,“要是云儿真会向本王示好就好了。定然是长乐候府那几个嫡女想出风头,借凤四夫人的光。”
“小的觉得王爷您真是明察秋毫,不用想就知道她们在搞什么鬼点子了。”园子见主子不理会自个,又问,“那您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能见到云儿,本王为何不去?”君佑祺抬起首,望着架子上吊下来的一根根浅绿色苦瓜,自嘲道,“苦瓜啊苦瓜,你说本王跟你像不像?”
园子努力盯着主子的表情,也不知道王爷那一脸苦瓜相是不是装出来的,王爷不是一向不在乎女人嘛?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凤惊云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睡着晒太阳,翡翠在一旁颇为不平地说道,“小姐,大夫人与五小姐竟然背着您用夫人的名义发贴邀齐王与太子参加夫人的生辰宴。她们自己想请人,居然冒用夫人的名义,简直太过份了!”
太监小顺子也在一旁附和,“她们肯定是怕自己请不动太子与齐王才这样。用夫人的名义万一请不动,丢脸的也不是她们。”
“好在齐王与太子爷都答应来。只是宴请身份如此崇高的人,必然得准备丰富的宴食。”翡翠气道,“奴婢去问了大夫人,大夫人说最近府里钱银紧张,不便出资备生辰宴,让咱们自便。大夫人知道咱们买了不少好的药材,肯定以为咱们钱用光了,想让您与夫人出丑。”
“真是好过份。”小顺子也恼火,“小姐,需不需要小的暗中去教训大夫人与五小姐一顿?”
凤惊云瞄了眼小顺子,见他换了身灰袍,下摆是那种下人流行穿的半截袍,里头配长裤绑鞋,头发束于头顶以一块灰色的布巾全部包系住,唇红齿白,还有几分清秀,“小顺子,你不穿太监袍了样子还过得去。”
“多谢小姐夸奖。”小顺子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这哪跟哪啊?小姐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呢。看小姐的样儿,似乎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小姐不说还好,一说,”翡翠也赞扬,“小顺子,你看起来确实是不像个太监了,像个侍童。”
“翡翠大姐,您就饶了小的吧。不用动不动提醒小的,小的已经给阉割了。”
“我是怕你好了伤疤忘了痛。”翡翠冷哼一声,“老叫我大姐,说说你今年多大?”
“小的十八。”
“与小姐同岁呢,倒是小我一岁。叫我大姐也算合适。”
“是,翡翠大姐。”小顺子与翡翠二人又开始打趣。
一道纤柔的黄色身影婀娜多姿地由远而近,翡翠看向那人,目光警惕,小声提醒凤惊云,“小姐,五小姐来了。她来准没安好心。”
凤归晚身着娥黄色轻纱罗裙,带着婢女秋菊停在离躺椅几步开外,她脸上挂着笑意,柔柔开口,“四姐,妹妹是来看望四姨娘的,四姨娘的病好些了么?”问是在问魏雪梅,眼神却搜寻着凤惊云,婢子翡翠在旁侍候,想必主子是睡在躺椅上了。
见躺椅上的女子姿势庸懒,水绿色的软绸衣裳衬得身段格外窈窕,胸前看得出饱挺有料,长长的如墨青丝披散于胸前,些许又轻散在腰际,更显那柳腰纤盈的细度,身材好到让人嫉妒!
那个骨瘦如柴,风都能飘走的凤惊云居然月余便养出了那么好的身段,真是……可恶!
凤归晚想看清她的脸,翡翠却故意挡住视线。
她往左挪一步,翡翠也动个一步。她往右走,小顺子又挡了上来。
归晚干脆站在原地,“哪来的两个卑贱下人,挡在那干什么!”
小顺子应声,“太阳太晒,小的为小姐遮阳。”
“奴婢忠心,站得近些,随时候命。”翡翠也坑腔。
“给本小姐滚开!”归晚嗓音里已经冒了火气。
“奴婢/小的只听命于自家小姐。”二人同时开口。
“四姐,你也不好好管教你的下人,你看看他们像什么样子,都快骑到主子头上来了。”凤归晚气结,见躺椅上的女子没动静,深吸了口气,平复心底的火气。
小顺子与翡翠则感动于自家小姐的庇护,在心中暗暗发誓更要忠于小姐。
主子无礼,连下人也目中无人,就不信你们还能嚣张多久!凤归晚强压住内心的气愤,脸上挂起委屈的笑,“四姐,你不愿意惩罚下人那就罢了。五妹我这身子骨儿差,经了齐王下令的那一顿板子,可让我吃足了苦头。原想早些过来看望你同四姨娘,实在是先前躺着身儿弱,心有余而力不足。养了个把月才病体初愈,这不,一好起来,五妹就过来了。”好话说尽,她总该起来了吧?
哪知凤惊云还是没反应。凤归晚饶是再好的脾气也想跑过去甩她几个耳刮子。
魏雪梅从房里走了出来,见到凤归晚,表情特意蓄起疏离,“你怎么来了?”这女子心地狠毒,还偏偏喜欢装好人,以前可是让她跟云儿吃尽了苦头。
凤归晚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她,那是一个十分美艳的中年妇人,白皙的皮肤,身材不胖不瘦,发型挽了个时下最流行的妇人髻,衣着华丽,脸上虽然有着岁月的痕迹,但瞧来也只有三十多岁,风韵十足,俨然一个贵妇,哪还有昔日苍老落魄的影子?
她的长相要是跟自己的娘与二夫人比,那可是能把娘与二夫人甩到天边去。就连爹娶的那个下不出蛋的狐狸精一样的三夫人也比她差了一大截。
“你是……”归晚已猜到她是谁,还是不太确定。毕竟相隔一个多月而已,她以前看起来六十岁般老丑,现下却年轻了几十岁一样。
“魏雪梅。”她眼神里有着警惕,“你来做什么?”以前每次凤归晚去偏院,不是让人吊起来打她的云儿,就是罚她云儿在太阳下暴晒一天,或者让下人逼她的云儿吃泥巴……总之是各种各样的折磨虐待,想起来就令人发指。
“哦,原来是四姨娘啊。”凤归晚热络地走过来,“晚儿之前在养伤不便来看望四姨娘,这不,伤一好就过来了。月余不见,四姨娘变漂亮了呢。”嘴巴甜甜的,仿若跟魏雪梅有多熟。
“别四姨娘四姨娘的叫,我听了虚伪。你不是叫了我十几年的贱人么。怎么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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