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云站在房间的窗前,从窗户望出去,村中央的空地旁一颗光凸凸的树上覆盖的雪花不断地往下掉,远处的高山宏伟壮观,初升的太阳打破了寒意中的刺骨。
山村里的冬天很冷,却也美得宁静。
刚一打开房门,见君佑祺一袭紫色的华丽衣袍站在门口,腰束绣纹金丝带,玉冠结顶,俨然一派贵气的风流公子。
他的皮肤光洁白皙,两道浓浓的眉毛都似乎带着笑意,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似抿着坏坏的笑意,给人的感觉就像一种不正经的痞子。
他没有慕容澈那样的绝色,却也是地地道道的一大帅哥。
虽然他还是穿了一身跟昨天相像的紫衫,但昨天的衣服有些破了,而且他昨天之前找了她几天,未换衣,胡子也没刮,一脸的胡渣、邋遢得很。步步高升(书坊)
现在的他脸上的胡渣剃得干净,一身的干净清爽,整齐束在玉冠内的头发也乌黑发亮,看得出洗过头洗过澡换了衣裳。
她目光落在他那口整齐的牙齿上,他的牙齿很好看,洁白得可以拍牙膏广告。
这外表,不知得迷死多少女人。
“云儿,朕亲手给你做了早膳……”他比了个手势,“在内厅。”
还真是饿了。孕妇不经饿。她向着内厅走,路过走廊时,见一楼下方的道路上不时有年轻的女子向这幢房子张望,见那些女子脸上怀-春的表情,显然是看中哪个帅哥了。
估计村长海大田没那么大魅力。
君佑祺一出现在廊上,那些偷瞧的女子明显眼神发光,表情又怯生、又害羞。果然是看上的他。依然爱你
“那些妞对你有兴趣,不妨挑几个。”她出口揶揄。
他微微一笑,“朕只挑你。”
她没理会,进了内厅,见里头除了园子随侍在侧,别的人都没在,君佑祺随后走进来解释,“朕不喜欢人多。让村长一家人暂时住到别家去了。”
“这是人家的房子,你怎么能……”
“朕吩咐他们去,是他们的荣幸。”
“好吧。”或许在古代人心里是这样。桌上是一个大大的糯米糍粑,用油煎的滋黄滋黄的,还有一盅燕窝,一大钵瘦肉粥,六个鸡蛋。
“朕做了简单的早膳,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斗上昏君:无盐弃后真泼辣
她想说不吃的,但宝宝都赖给他做儿子了,桂婶一家又不在,她一个孕妇懒得自己动手做饭,于是,坐于桌前。
看她入座,就知道她肯赏脸吃他做的膳食。他马上盛了一碗瘦肉粥给她,“来,云儿,先喝点粥。”
她接过,慢条厮理地享用起来。他做的粥很好吃,但是也只是上等厨艺的水平了,他是有天下第一楼美誉的‘御品斋’幕后老板。
她记得以前,哪怕是一道简单的青菜,出自他的手艺,也是天底下最美味的。
怎么,现在他的厨艺竟然退步了那么多?
喝空了粥碗放下勺子抬首看他,发现他温柔地注视着自己,那阳光俊秀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忽然心头一震。
从他的表情与眼神里,她看到他只是因为她喝了他亲手做的粥,他就觉得幸福。
如此的简单居然让他能起这种感足感。
他的心里,是真的有她凤惊云了。
纯粹地爱她。
她最不喜欢这种真正的爱。对于普通人来说,真爱何等美好。对于她这种前世只能生存在地狱、随时会殒命的杀手来说,爱只会伤人、死人。
她也因为爱情而死过一次。再也不要爱的时候,她爱了君寞殇。可她要不起多一份真爱。
她甚至喜欢他以前那种眼神里的虚伪。美女收藏专家
至少,那不会让她觉得负担。
她有点抵触他的爱。
他望住自己的温柔,亦在说明他太在乎她,在乎到放不了手。
实在不希望他在她身上花无畏的心思。
若是往常,这种会给她带来困扰的爱情,以她的狠毒做风,干脆灭了他。又想起,在霸天岛暗道里,是他救了她。
闭了闭眼。
她讨厌剪不断理还乱。
“喝点燕窝……”他拿了一盅燕窝递给她,她摇首,指了指煎好的糍粑,他会意地将糍粑用筷子按着撕成几份,整盘端到她面前,“偿偿。苗疆的特产。”盛宠凉薄娇妻
她嚼了一口,“入口糯、煎得起了油黄的锅巴,又不老,正好。”
“朕的手艺跟以前有区别吗?”
她凝视了眼他期待的眼神,“不想骗你,虽然好吃,实话是你的手艺已经退到了普通厨子的地步了。”
他神情黯然地叹了一口气,“以前朕觉得种地种菜,做膳食,是一种享受,是一种心静、冥思的过程,乐妙无穷。如今……”苦涩自他的脸庞泛起,“心境不同了。”就如同他的身体,残缺得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第一次,自、是对他的事情感了兴趣,“君佑祺,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废人了,还能如何?他唇角明明挂着笑,那笑却有几分凄凉,“没。只是失去了你,太过痛苦。苦得生不如死。”就让他在她的面前留有最后一丝尊严吧。他不想让心爱的女人知道他再不能人道。寻秦记同人
总觉得他的痛苦与霸天岛上那声震天的惨叫有关。既然他不说,她也不深究,“君佑祺,其实,只要你肯退一步,你能选择的女子几乎是全天下……”
“全天下的女子,朕也只要你!”他打断她的话,“朕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退一步。从朕有记忆起,朕就想做皇帝,父皇可以给朕一切,唯独不肯给朕江山。朕就去夺,去抢。不论如何,哪怕曾迂回婉转,目标也从来未曾变过。朕一直在朝想要的江山帝位而布划。朕曾一再地退让,在你面前做了很多事,做到连朕自己都想像不到的地步。朕那个时候不懂得爱情,还自以为是、以为高明地去利用爱情……”
顿了一下,他眼中又涌现痛苦,“甚至利用你。朕以为可以以虚情假意去掌控爱,去欺骗。朕甚至不知道朕的心早已沦-陷在你身上。
以至于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错过了你。朕错了,云儿,朕真的错了。你再给朕机会……”
她腾地站起身,火大地放下筷子,“都说了你不要一再地纠缠!”气得一拂袖想离开,他慌忙捉住她的手,“云儿,别走,是朕不好,乱说话。你别生气,先吃早饭,别饿着了。”不是第一次向她坦白心声,明知她不领情,明知她不愿意接受自己,他依然得说。
“没胃口。”她如利箭般的目光射到他身上,他从她眼中看到了冰冷无情,看到她与他之间的路似相隔了千山万水。
他悻悻地松手,“什么时候想吃什么,跟朕说,朕随时……”
话未说完,她已迈步离开,只留给他一道绝然的背影。
隐痛划过他眼帘,“云儿,朕不知道会在面前受多少伤,朕就是放不了手!”犯罪心理性本善
“主子……”园子颤抖地说道,“您吃点儿东西吧。不吃东西可不行。”
“云儿都没胃口,朕哪还有胃口。”他说道,“收拾些能吃的东西,走吧。”
“去哪儿?”
“如果朕猜得没错,她要去找君寞殇,不会在此逗留。”
“是,小的马上把您之前就做好了的糕点带上……”
凤惊云到了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地上的雪都被村民扫到了一边,堆得小山高,或被顽皮的孩子堆成了几个雪人。
有七八岁的孩子在打雪仗,也有几个妇女坐在板凳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拿着针线在缝衣服。大老爷们则聚在一起闲聊着。一派安逸的山村生活。总裁的逐爱天使
所有人见到凤惊云,几乎都痴愣了眼。
她提醒似地轻咳了一声,众人才回过神。
坐在几个妇女旁边的海兰珠见到凤惊云,赶忙跑了过来,“凤四小姐……”
“珠儿,我得走了。”她出声说,“代我向你娘与你哥辞行。”
海大田也从空地上走了过来,“你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多住两天?”
“不了。谢谢。”
海兰珠瞥了眼哥哥海大田眼中浓浓的不舍,也跟着挽留,“凤四小姐,您难得来,也许以后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还是再住几天吧。”超度
“不论是今天还是明天,总得走。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她想了想,“我身上没有银子,等过段时间,我有银子了,派人将吃住你家的伙食费送来。”她坠崖的时候穿着睡衣,没带钱。之前一路带的财物因万蛊门被烧,也没了。
“不不不!”海大田连忙摆手,“你能住我家,是我海家的荣幸。千万不要见外。”
随后跟上来的园子朝海大田扔出一个拳头大的袋子,海大田反射性地接住。园子说道,“我家主子赏你们的。”
海大田打开看了看,见里头几锭黄澄澄的金元宝,那亮眼的光芒在太阳底下分外夺目,霎时,他傻了。只见别的村民均瞪大了眼。一时间,所有在场的村民都是分外羡慕。
穷乡僻壤的,大家伙儿的家里可是连碎银子都不多,何时见过那么大锭的金元宝来着。
“够付凤四小姐的食宿费一千次了吧。”园子笑嘻嘻地问。
海兰珠摆手,“太多太多了。”
倒是海大田回过神来,“这钱我不能要。”说着就要将钱袋子往园子身上推。
“谁说不能要!”桂婶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了,彪悍地抢过钱袋子,紧紧捂在怀里连忙向一旁走了过来的君佑祺跪下道谢,“谢帝君、谢帝君。”
君佑祺不以为然,果然是升斗小民,一点小恩小惠就一副贪婪的嘴脸。
“娘!”海大田生气了,“咱不能胡乱拿人钱财。”
“谁说胡乱拿的,没看到园子大爷说是帝君赏的。”星尊帝战一
“可是……”
桂婶狠瞪他一眼,“你个傻小子,就是你种一辈子的地也赚不到那么多钱!给我闭嘴,不许多说。”皇帝住了她家,又没说给她儿子封个官儿当当,再不拿点钱,等人走了,可就亏大发了。
凤惊云扫了君佑祺一眼,“等我有了钱,就还你。”
他咧嘴一笑,一口洁白的牙齿比太阳光还闪亮,“云儿说的哪里话,朕的钱就是你的。”
“还是不能拿……”海大田过去抢桂婶怀里的钱袋。桂婶干脆将钱袋放进贴身的衣兜里,“你这傻小子娘的话都不听,是要反了天了!”
二人还在争执,海兰珠连忙说,“别抢了,他们人都走远了。”百变倾雪颜
海大田这才注意到凤惊云等三人走远的身影。他痴痴地追出两步,高壮的身影愣在原地,失望地瞥了自家的亲娘一眼,“娘,您收了人家的银子,一点儿好印像都没了。”
“印像算什么,那么多钱。皇上赏赐,那叫恩德。”她猛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还看呢?凤惊云那是天仙,连祁天国皇帝都只有看看的份,轮得到你?”
在场的村民哄然一笑,桂婶一个个指着他们,“笑、笑什么笑!你们还不是一样儿,见到凤惊云眼睛都看直了!”
“哟,桂婶子,您都说了凤惊云是天仙,还不让人看呢?有看看的份都好了。”一个小伙子调笑。
另外几人眼冒光盯着她怀里就算藏得贴身也鼓鼓的钱袋说,“桂婶子,您家发大财了,可要摆几桌,给咱大家伙儿一块庆祝庆祝。”美夫嫁到之倾心天下
“是要摆的,赶明儿给我们家大田挑房媳妇儿,庆祝酒跟喜宴一块儿摆了。”
“婶子,您这帐可算得精巴的,也不分开摆酒,让侄子我多吃一次酒。小心哪天贼骨头光顾,您的钱袋子保不住啊。”
“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可得藏好了。”
“呵呵……哈哈……”大伙儿都笑了起来,一名妇女立即上前推荐,“大田他娘,我们家菊香今年十八了,配你家大田正好,您看……”
“我们家秀丽也十七了,长得模样儿标志……”又一妇女冒了出来,接着七大姑八大姨的都闻讯赶来推荐自家的亲戚、闺女,全都抢着要给海大田当媳妇。海家得了那么多赏钱,只要嫁了进去,可就发达了。
“桂婶,娶你家珠儿有丰厚的聘礼不?”有一小伙子一问,大家倒是笑了起来,有人说,“桂婶,你可多陪点嫁。”
“八个银锭子。”桂婶很豪气。
“连一个金元宝也值当不了,您袋里的金锭子好几个呢。桂婶您可真小气。”
“金子是帝君赏给海家的,珠儿嫁了就是别人家了,换你们,能赔多少?”
“好咧,八个银锭就八个,你家的珠儿,让我儿子娶了……”
“六叔,哪轮到您儿子,我就愿意娶……”
众人在笑侃着两兄妹的婚事,兰海珠待嫁心切,也不免羞涩。唯有海大田不是滋味地望着那已看不到了的身影,想追出去,又像原地生了钉一样走不动。未来使命
回头,见到一向憨厚的妹妹羞涩的模样,见到母亲合不拢嘴的抱着赏钱。
他不由也释怀了。
话糙理不糙,他娘说得对,凤惊云对他而言就像天上的仙女儿,只能远远地望一眼。生活还是实在的,有了钱,娘跟妹妹能过更好的日子。
泰喀村是他的根,他要在这里娶媳妇,安心地生活到老,凤惊云只是一个借宿他家的过,她早就有心上人了,也将有她快出生的宝宝。
他海大田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朝亲娘憨实一笑,“娘,您得好好给儿子挑一房媳妇儿,要模样儿标致点的。”
“嗳,好咧……”随身空间之宝山缠情
……
泰喀村因海家得了赏钱而分外热闹,村外的路上倒是很冷清。凤惊云向着道路的远方一直走,后头跟着君佑祺与园子。
刚刚出村的路还宽阔,路上的积雪也被村民铲掉了,泥巴混着石子的路面冻得龟裂,像干旱的田里裂纹,控诉着天气有多恶劣严寒。
慢慢地,路变得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崎岖,再过去,没人铲雪的地方,尽管积雪已经消融了些,厚厚的白雪一脚踏下去,仍能淹了人的膝盖。
凤惊云所中的蚀心蛊毒解了,加上几天的修养,内力全数恢复,她哪怕有孕,以她的内功与轻功,再加之前世为头号杀手的根基,走在雪地里脚印浅得几乎看不出来,
园子跟在后头有点吃惊,她看起来挺着个笨重的肚子,身姿怎的如此轻盈?若是她没怀孕,岂不是踏雪无痕?毒“夫”难驯
“凤四小姐,您是打算去哪儿?”园子小跑地跟在她身边,喘着气儿问。
见她没回话,他识趣地不敢多说。
君佑祺看着她走的方向,“云儿,你是要去雷喀镇?”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之前她与君寞殇坠崖后,雷喀镇有他们二人的假消息传来。他已查清,那是君寞殇的手下暗影放出来的消息。
暗影是君寞殇的得力助手,他在雷喀镇,君寞殇也极可能会前往。
她点了点头,“你不必跟着了。你如今贵为皇帝,国事繁忙,你应该去走你自己该走的路,而不是把时间无畏地浪费在我身上。”
“怎么会浪费呢。”他与她并排走着,漆亮的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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