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宿命,也许朕将来就是不送江山给他,他也抢得到。朕何不顺应天命?呵……天命这个东西,朕向来不信,却又避不开。朕是……”血森的瞳仁里闪过黯然,“朕自幼受万毒淬炼,是个毒人,即便朕有后嗣,也不会正常。朕的童年如何,已不需要复述。朕不希望多一个孩子来重蹈朕的覆辙,朕不希望天下多一个妖孽。”
君佑祺留意到君寞殇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这回倒是没有讽回去,反而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否则,又如何解释,据他所知的消息,在云儿之前,妖孽碰过的女人无数。那些女人却一个也没有为他传承香火。
一个两个还好说,数不清的女人,不可能是那些女人统统有问题。而且君寞殇已经三十有一的年纪了,成亲得早的男子,孩子都很大了。只能说明,君寞殇确实不要孩子。
是啊,换成自己,也不会去生一个全天下都恨不得诛除的小妖孽出来。
如此看来,宝宝将会是君氏皇家一脉,唯一的血脉。
见君佑祺沉默不言,凤惊云的目光落到君寞殇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瞬间就明白他想起了什么。
他是想起了宝宝是他君寞殇的种。
一方面能让情敌退让,一方面又能光明正大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真是高级腹黑啊。
君寞殇的心机重得有点恐怖,她不禁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他不算计别人就算了,真算计起来,对方惨得连骨头都剩不了。
好在……
君寞殇似乎算计的从来都是别人,不是她凤惊云。
房间里一时没人说话,安静得气氛有点诡异。
君佑祺心里清楚,云儿没吭腔,就是认了君寞殇的提议。瞧着怀里宝宝稚嫩的脸蛋儿,心里清楚,云儿就是再不喜欢自己,也不会去阻了亲儿子的前途。
他将宝宝放到一旁的婴儿床上,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扯过床上小小的被褥帮宝宝盖上,“宝宝乖,安心睡,父皇陪你。”
凤惊云呵欠连连,扯过被子,闭上眼睛开始歇息。睡了几个时辰,醒来的时候见君寞殇坐在床沿陪着自己,君佑祺则在婴儿床边陪宝宝。
“惊云,你醒了……”
“云儿,醒了?”
两个男人同时开腔。
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水亮的眼睛不满地瞧着他们俩,“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你们用不着这样吧?”
“云儿,你真明白朕的心思,朕真是一刻也不想离开你。”君佑祺走到床边,“来,朕帮你更衣……”
君寞殇已率先拿了一套早就准备好的干净女裳帮她换。
凤惊云任由君寞殇侍候,祺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你就不能让朕侍候你吗?”
“你考虑清楚了吗?”她问。
他自是懂她说的是同不同意君寞殇的说词,“朕放弃不了你。”
“是么。”她不以为然。觉得他的放弃,不过是早晚的事。
“哇哇哇……哇哇哇……”宝宝突然又哭了起来。
君佑祺走过去,手伸进被子,动作熟练地稍解开包着宝宝的褒毯,“没尿尿,也没拉臭臭,宝宝约莫是饿了。”抱起儿子向着凤惊云走来。
她正好穿好了衣服,接抱宝宝,“你们回避,我给宝宝喂奶。”
两个男人转过身去,她坐在房中桌前的椅子上,半揭衣服,宝宝又像上次一样,一靠近乳就津津有味地吸了起来。
凤惊云左手托抱着宝宝,右手食指腹轻捻了捻还挂在宝宝眼角的小小泪珠,感觉儿子真是好小个,好可怜哦,连眼泪也小滴小滴的。
不过比起昨晚刚出生的时候,才一夜一天而已,宝宝好像稍大了点,皮肤也没刚出时时那么红通了。
察觉一道窥视的目光,凤惊云瞪过去,见君佑祺又偷看她喂奶,上次,他也偷看!
她杀人般的目光瞪过去,他总算讪讪地收回视线。
倒是君寞殇……
原以为他还老实,哪知道君寞殇也偷看她一眼,又怕被发现似地很快又转过头去。
还好这两个男人没同时转头来偷看,对上了,岂不又要打架。
君寞殇偷看,她没什么好气的。
君佑祺……
原本她该剁了他。目光在他下身不着痕迹地溜了一圈,视线又落在君寞殇身上。
从君佑祺的各项反常举动,她已经肯定了他……
对于一个与小顺子一样的‘男人’。他会变成这样,跟她多少有点干系。
就算被他看了几眼,她也不必太矫情。
给宝宝喂完了奶,小顺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该用晚膳了。膳食已准备好。”
“端进来吧。”
“是。”
她默默地用膳,也不叫君寞殇与君佑祺一块吃,只是吃完了饭,让小顺子给他二人安排了房居住,总不能一直在她房里不睡觉?
他们已经几晚不睡了,自己找不痛快不要紧,她可不想时时被骚扰着。
她因有很多事要做,不想所有心思都系在孩子身上,给宝宝请了个叫袁桂珍的奶娘。袁桂珍也不过二十岁,她自己的孩子十个月大了,已断奶,她身体丰满,奶水还充沛,就出来做奶娘。
宝宝的婴儿床放在凤惊云房里,奶娘自然也是在此照看。
君佑祺与君寞殇除了极少的睡觉时间,几乎每时每刻都到她房里赖着。君佑祺还好说,长得英俊非凡,不仅不吓人,还招人喜爱。君寞殇总是把奶娘吓得浑身直哆嗦,好多次都差点昏过去。
害得她把原本就优渥的工钱,给奶娘直接开到了十倍。
日子看似平静地在过。
凤惊云几度想找个时间跟君寞殇单独聊聊,而君佑祺盯得太紧,根本就没机会。她也索性安心坐月子。
一晃眼,已是两个月之后。
“宝宝……宝宝……”君佑祺微俯身在婴儿床前,一脸笑容地看着儿子。
躺在床上的宝宝睁着圆骨碌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君佑祺从背后‘变’出一个小巧的拨浪鼓,拨浪鼓的两侧缀有两枚弹丸,鼓下有柄,一转动鼓柄,弹丸甩动击鼓面就发出“咚咚咚”不大的声响。
咚咚咚……咚咚咚……
手柄转动得越快,拨浪鼓越响。
“咯咯咯……”宝宝发出稚气开心的笑声,两个大大的眼睛也笑眯成月牙状。
君佑祺忍不住凑近宝宝嫩嫩的脸蛋“啵”了一口,宝宝的小手打摁在他脸上,他连宝宝的手手也狠亲了几口。
凤惊云在窗边的躺椅上躺着晒太阳,手里拿了本医书翻个一页,太阳从窗户照进来,洒在她身上,早已进入夏天了,热得很,还有那么点儿晒。
眼角的余光瞥了君佑祺一眼,见他瞧着宝宝的眼神里全是满满的爱意,她目光不由闪过一道复杂。
两个月以来,对于宝宝的事,除了喂奶以外,君佑祺凡事亲力亲为,就连他算计着浣月国的江山,也似乎因为陪着宝宝而暂时搁置了。
一个男人,对她儿子好到连她这个亲娘都自愧不如的地步,她也难免有点感动。
“云儿,你看,咱们的儿子多可爱。”君佑祺把宝宝抱起来走到她面前。
她接抱过宝宝,宝宝穿着一件小小的长袖及一条小小的开裆裤,是那种黄色的碎花小衫,上头还绣着金线龙纹,瞧来是又贵气,又可爱。
奶娘袁桂珍站在一旁,也真心地夸道,“皇上,凤四小姐,奴婢见过不少娃儿,还没见过哪家的娃儿像小太子这么可爱呢。”虽然想不通,凤四小姐为何不肯做祁天国皇帝的皇后,让下人直接称她为四小姐,但那是主子的事,做为下人,自是不能多问。
“那是。也不看看宝宝像谁。”君佑祺毫不谦虚地道,“朕的儿子是最可爱的。”
“宝宝长得跟皇上您就是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袁桂珍点头哈腰地拍马屁,“就算不知道的人,也一眼就看出小太子跟皇上您是父子。”
“废话。”君佑祺也这么想,“你的话倒是还中听,这两个月朕看你照顾宝宝也尽心,下去领赏吧。”
“谢皇上。”袁桂珍眉开眼笑地退下。
君寞殇端了盅人参鸡汤进房,君佑祺见此,心里酸醋得很,“云儿,你别吃他炖的鸡汤,小心他在汤里下毒。”
凤惊云翻了个白眼,“我饿了……”
“朕马上命人准备吃的给你……”
“不想等。”她把怀中的宝宝重新递抱给君佑祺,他只得接过,“云儿,你想吃什么,朕抽空给你做……”
“哼。”君寞殇冷哼,“你天天守着孩子,有空吗?你不怕你不在的时候,朕一把掐死你儿子?”
“你……”君佑祺气恼。
君寞殇心里倒是很畅快。天下最暗爽的事莫过于用自己的儿子去威胁敌人,敌人被蒙在鼓里无可奈何。
凤惊云不理会二人,目光慈爱地瞧了眼宝宝,宝宝的皮肤早已不像刚出生时那样皱皱的,而是出生后没几天就开始长开,变得白皙粉嫩,现在是漂亮得像个搪瓷娃娃。
这二个月来,宝宝天天被君佑祺霸着,君寞殇则天天霸着她,每天亲自给她做好吃的,从不假厨子的手。
孩子有人带,想吃什么,也有个皇帝亲手帮她做,天天对她嘘寒问暖,不得不说,近段时间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不知不觉穿越到古代也一年多了,连宝宝都生了。
君寞殇坐在她旁边的椅上,拿起勺子舀了勺鸡汤凑到她唇边,她也不气地张唇品了口,“君寞殇,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都赶上时下的大厨水平了。”
他凝视她的目光满是温柔,“你喜欢就好。”舀了块汤里的鸡肉,她吃了之后,说道,“我自己来吧。不用你喂的。”
“可是朕想喂你……”
她拿过他手里的汤盅,兀自进食。
反正君寞殇与君佑祺的饮食自行解决,她也不跟他们一块儿吃饭。
解决了一大盅炖鸡肉与汤,她是吃得有点撑了。月子里太补,吃什么都腻歪了。
“有没有吃饱?”他冷寒的俊庞蕴满关心。
“嗯。”她颔首,站起身,瞧着外头阳光明媚,“我要出门走走。”
君寞殇不放心,“可你还在坐月子。大夫说尽量在房里不要出门。”
“都两个月了,坐月子的时间早过了。”她无所谓地耸耸肩,话落时,人已出了房外。
小院门口,魏雪梅与魏靖尧在伸长脖子张望,凤惊云走过去,“娘,舅舅,你们在干嘛呢?”
“宝宝呢?”魏雪梅向她房间的方向看,“皇上什么时候抱宝宝出来?他老是一个人带着宝宝,娘想多跟外孙亲近都不行……云儿啊,你跟皇上说说,皇上忙国家大事就行了,宝宝娘帮你带……”
凤惊云亦朝卧房的方向瞟去一眼,君佑祺正好抱着宝宝走过来,她冷撇了下嘴角,“他忍不了多久了。”虽然他一直在带宝宝,暗地里可是处理了不少‘国事’。不仅是祁天国的事,更是处理起了不少浣月国的国事。
“云儿,什么忍不了多久?”君佑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像个不耻下问的孩子。
“你心里明白。”她未说穿,又对魏雪梅说道,“娘,您想带孩子,直接跟他说就是了。”
“……”她咬了咬唇,人家是皇上,她哪敢。
凤惊云警告性地朝君佑祺投去一眼,他立即笑着道,“朕……少抱宝宝几下,大不了让宝宝的外婆也抱抱他。”
“这还差不多。”她真想说,又不是你儿子,你真的不用太热心啊。这个秘密,暂时也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娘,我很久没出门了,去外头散散步。”话落,凤惊云已走远。
大街上熙来人往,车水龙马。
刚出凤凰园大门不远,凤惊云便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名穿着火红衣裳的蒙面女子。
女子身材窈窕,胸-脯很是惹火,一双大大的眼睛妩媚又**。
“是你。”凤惊云唇里淡淡地逸出两个字。
“蒙着面你也认出我了?”她有丝诧异。
“夜妖娆,你在我府外守了快三个月了,倒是毅力不小。”
她更意外了,“你竟然知道我在外头?”
语气里多了丝愤怒,“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出来见我?”
她冷扫了她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我要出来见你?”
“你别忘了,在万蛊门,我待你如上宾。”
“我也没忘,在到万蛊门之前,你纵蛊想取我性命。”她冰冷地说道,“要不是念在你在万蛊门对我还算气,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
“凤惊云,你可真够绝情。”
“我跟你,从来就是陌路上的人。你的事情,我帮不了。”
“我都还没说找你何事,你怎么就……”
凤惊云打断她的话,“你不就是要我帮你杀了君寞殇为万蛊门报仇?”
“你果然是聪明人。”夜妖娆不否认,“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你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我就是要你帮我除掉君寞殇!”她的牙齿都咬了起来。
路人见二人不同寻常的对话,又见凤惊云美若天仙,纷纷驻足观看。
启诺从一旁钻出来,“凤四小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面无表情,不打算卖面子。
“看在我与圣女苦苦在外等着见您,等了快三个月的份上,求您务必给我们一个机会,听听我们所言。”启诺不死心地劝。
“好吧。”凤惊云倒不是真被他们打动了,而是……
这两个人想杀君寞殇,她倒要看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她……现在很在乎君寞殇。或者说,就从来没有哪天没在意过他。
“您这边请。”启诺比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在前边的福运栈开了间上房,不妨前去喝杯茶水。”
凤惊云跟着二人走了一小段路,到了福运栈后院的一幢房一楼的其中一间房里。
进了门之后,启诺赶紧为她奉上一杯茶,“凤四小姐,您请喝茶。”
凤惊云坐在椅子上,端过茶杯,不着痕迹地嗅了一下,知道茶里没毒,茶水是冷的,她不想喝,又放回了茶几上。
启诺猛地就跪下了,“凤四小姐,君寞殇是个该天诛地灭的大魔头,他为了纠缠你,竟然买下了您府邸隔壁的宅子。据我观察,他天天都呆在您府里,肯定对你诸多威胁。他害了万蛊门上千条人命,将来还不知道会给整个天下带来怎样的祸患。哪怕是站在人道的立场,求您伸出援手,诸除邪魔妖孽,为天下苍生谋福址!”
凤惊云笑了,“为了天下苍生?你这帽子可给我戴得太高了。”眸光一凛,“我没告你,我的心是黑的,在我眼里,没有天下苍生吗。”
启诺一愣,夜妖娆在一旁生气了,她随手解开脸上的蒙面纱巾,想拉起启诺,“都说了凤惊云不会帮咱们的。她跟邪魔妖孽在万蛊门夜夜同榻而眠,早就被妖孽蛊惑了。”
启诺不肯起来,“凤四小姐深明大义,她肯跟我们来,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凤惊云语调没什么波澜,“灭了万蛊门的人不是君寞殇。”
夜妖娆嗓音扬高八度,“你不肯帮就算了,还包庇那个妖孽!”
“我跟君寞殇落崖,他中了箭、中了剧毒。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凤惊云语调平和,“万蛊门出事的那一天,我跟君寞殇刚分开,照时间上来算,他赶不及到万蛊门行凶。”事实上是赶得及的,她相信不是君寞殇做的,只不过万蛊门被烧成了灰烬,难以还原真相,想帮他开脱,就只有这么说了。
夜妖娆失态地大叫,“你跟他关系匪浅,你当然帮他!”
“信与不信由你。”凤惊云神情淡然如水,怎么看也不像说谎,自然而然就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气度。
启诺扯了扯夜妖娆的衣袖,“娆儿,会不会误会君寞殇了?毕竟辈份上你是他的亲姨母,他完全没有必要灭……万蛊门。”
夜妖娆快疯了,“他是邪魔妖孽,不是他还能有谁?”
“愚昧的人太多,总是以外表论事。”凤惊云想起在苗疆的时候,那些蛮横无理的村民,光凭君寞殇的样貌就认为他是邪孽,根本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就喊打喊杀。而他,也从来不屑去解释,罪孽也越犯越多,到如今,人人一提起君寞殇,已经到了闻风丧胆的地步。
心里除了为君寞殇感到疼痛,还体会到了他的无奈与习惯了,以致变得麻木不仁。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万蛊门惨案中,有一名没被毒死的活口,名叫嘉莫。”
启诺立即接道,“我们见过嘉莫,就是他亲口说万蛊门的人都是君寞殇所害。”
“现在再去见他,估计他已经下黄泉了。”凤惊云想了想,“他肯定是收了钱财蓄意污蔑,等被利用完了,幕后的人是不会允许他活着的。”
“死无对证,你现在是说什么都行了!”夜妖娆歇斯底里,“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替君寞殇抹去上千条人命的罪孽,根本不可能!我夜妖娆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再苦再难都要杀了他,为师兄弟们报仇,为母亲报仇,为整个万蛊门报仇!”
凤惊云冷冷提醒,“真的去刺杀他,他不会留情的。只会枉送了你与启诺的性命。”
“所以……”夜妖娆眼里闪过一道狠戾,“我知道君寞殇在乎你,拿下你,就不怕他不就范!”
与启诺使了个眼色,她蓦地朝凤惊云袭出一掌,凤惊云身形一闪,斯影如风,人已不在原地,“早就猜到你们想捉我做威胁,原形毕露了。”
“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地求你,你不肯,就莫怪我无情了!”夜妖娆又朝凤惊云使了数招,发现动作全都慢她一拍,怎么也构不着她人。
妖媚的眼眸狠瞪了启诺一眼,“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帮忙拿下凤惊云?”
“我……我动不了……”启诺满头大汗淋漓,“我被人点了穴……”
夜妖娆旋步过来,指尖在他穴道处一点,哪知启诺仍动不了,“怎么回事?”
“朕的点穴手法,没人解得开的。”一道像自地狱里传来的幽冥鬼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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