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休息了一个晚上,莫云熙第二天精神饱满地起了床,在玉琴和玉箫来伺候她之前,所以,洗漱完毕坐在桌边悠闲地喝着茶的她预料之中的看到了推开她的房门之后愣在原地的两个人。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玉琴和玉箫发愣的时间并不长,而是马上跑到她身边,担心地看着她。
“我睡醒了,躺着也是无趣,不如起来坐坐呢。”
“小姐,你认识我们吗?知道我们是谁吗?”莫云熙看上去神智清醒,跟她们往常所见到的判若两人。
“我当然认识啊,你是玉琴,你是玉箫,你们俩是我的丫鬟对吧?”
“小姐,您真的认识我们?我们真是太感动了,这么多年来,这是您第一次醒来之后还知道我们是谁。”
“玉琴、玉箫,有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们,但是这件事关系到我的生死,我信任你们,所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绝对不能透露给除我们之外的第四个人知道,否则,恐怕很快就会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玉琴和玉箫对视一眼,不相信这是她们傻了这么多年的小姐说出来的话,但是看她的神情,却又有一种让她们无法不去相信的坚定,于是她们点点头,一起道:“小姐但说无妨,我们二人发誓绝不泄露出去,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你们也不用发这么重的毒誓,如果这个秘密威胁到你们的生命,你们说出去我也不会怨你们,而且我要告诉你们的事情虽然是个秘密,但是并不会是一个很长久的秘密,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只是在那儿之前我需要你们帮我保密,并协助我做一些事情。”
“小姐请吩咐,我们二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实我并没有傻,这些年来,我装疯卖傻,只是为了能够在这个丞相府中活下去。当初我娘的死并不是如传言所说,而是另有隐情,是有人蓄意谋害她,娘亲死后,毋庸置疑我便会成为下一个目标,为了活下来,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保护自己免受迫害,这些年我活得行尸走肉,谁都不敢相信,更没有办法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但是你们俩伺候我多年,面对这样痴傻的我却从来没有嫌弃过我,昨日听了你们的话,我决定信任你们,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们。”
“所以小姐你其实根本就不傻,那我们要赶紧去告诉老爷啊,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虽然您这些年一直痴痴傻傻,什么都不懂,但是老爷对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
“我要你们做的就是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去,因为这傻我还要继续装下去,现在还不到将它公之于众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能告诉大家呢?如果小姐您不傻了,也就不用再受别的人的欺负了,主子们就算了,连下人都能骑到您的头上去,我们俩看了真的心疼。”
“我之所以装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查出当年我娘死的真相,但是这么多年来我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虽然心中有怀疑的人,但是却没有找到证据。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也不能就这样一辈子装傻装下去,我必须采取一些策略,让凶手露出马脚才行,所以需要你们协助我。”
“小姐怀疑的人是?”
“倩夫人。”
“倩夫人?不会吧?”
“为何不会?”
“倩夫人虽然看上去是最有动机的人,可是大家都知道夫人在世的时候她就跟夫人是好姐妹,两人相处和睦,也从未因为争宠有过争执,夫人死后,倩夫人也是伤心断肠,哭了好几天呢,怎么看倩夫人都不像是会谋害夫人啊。”
“女人之间的斗争,本来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但其残酷程度,绝不亚于真正的战场。”
“可是……”玉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先别想太多了,也别急着跟我争论了,毕竟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如果真的不是她,那不是更好,皆大欢喜,只是我就不得不再去另想可能谋害母亲的人了。”
“好吧,那小姐,我们能做什么?”
“你们去准备一些东西,然后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们怎么做。”
“好。”
莫云熙让玉琴和玉箫去准备的东西其实很简单,一个圆筒,用来做简易的聚光筒,然后就是与丞相夫人曾经穿过的衣服相似的衣服,然后几个木棍,搭成一个木架,将那准备好的衣服套上去,远远看上去,就仿佛是有个人在一样,如果是晚上,即使相隔不远,也能让人相信是一个真人站在那里了。
准备完毕,莫云熙便准备去这丞相府里逛逛,外边的人还不知道她其实没傻这件事,所以她不得不继续装疯卖傻般地到处乱走,但是其实却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丞相府的构造,也不得不佩服古代官员的气派,这么大个宅子,若是现代那些方向感不好的女孩子,可能走不了几步就得迷路,不过像她这种经历过专门训练的人来说,记住自己走过的每一条路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毕竟她从事的工作太过危险,如果不能记得来的路,那么也就等于丢了逃生用的路,所以这些年不管走到哪里,将经过的每一条路见过的每一个人都记得一清二楚已经成为了她的一个习惯。
而在丞相府转的这一圈,莫云熙确实见到了许多的人,因为丞相府的下人实在是很多,不过正如玉琴和玉箫所言,府里的下人真的是没有把她当做主子在看待,虽然她今天刻意避开了跟他们有所交集,但是从他们对她不屑的眼神中莫云熙清楚地感受到了他们的敌意,就好像她就是一个瘟疫一样。
然而尽管她刻意避让,还是有些上门找茬的人她没能避开,这个人就是莫钰铭。
就在莫云熙准备“欢快”地穿过花园,去对面的院子的时候,一个人冷不防地出现在她面前,未作防范的她自然是一惊,最后跌倒在地,尽管真正的她一定可以调整好自己,不至于摔得那么惨,但是为了符合自己现在的状况,她还是选择了装上一装。
“哟,我说哪儿来的不懂事儿的下人在这花园里大大咧咧的乱跑呢,原来是姐姐你啊,怎么样,没摔疼吧。”
这莫钰铭名字倒是起得极好,作为丞相唯一的儿子,想必是从小辈捧在手心里长大,才长成了这么一个典型的败家的公子哥,没内涵、没能耐,只会仗势欺人,只是一眼,莫云熙便将莫钰铭这个人看了个透。
而她却也早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莫云熙,好歹以前也是做杀手的,虽然以后是不打算再干杀人这份工作了,但是要她心甘情愿地被人欺负,她也没有好脾气到那个程度。
莫云熙心里有了主意,注意到莫钰铭的斜边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小水缸,于是在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故意没有站稳,然后朝着莫钰铭的身上倒了下去,再故意朝水缸方向施力,莫钰铭便如她设计的那样跟水缸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最后是水洒了一地,莫钰铭落得一身是谁,然后倒在地上,成了一身沾满了泥水,而莫云熙在莫钰铭倒下的时候借着反作用力又站了回来,然后就没心没肺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抛开了,留下被人笑话的莫钰铭在原地撒气。
之后莫云熙也如愿见到了倩夫人,但是确实如玉琴和玉箫所说,倩夫人给人的感觉很和善,不像是坏人,当然,也没有坏人会给自己贴一个“我是坏人”的标签在身上。
在府里转完一圈下来,莫云熙没有见到的人就只有她的爹丞相大人和莫云锦了。没有见到莫云锦她有些遗憾,因为她心中或多或少有着这个云锦也有可能是那个她疼爱了许多年的妹妹的期待,毕竟她们有着一样的名字,来到这个世界或许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个巧合的事情。
回到房里,玉琴和玉箫两个小丫头便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嘴里还说着:“小姐,你今天真是厉害,以前老是看着钰铭少爷欺负你,我们俩对他都是恨得牙痒痒,但是他是主子,我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您今天这招可真是绝啊,钰铭少爷最后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要笑的肚子疼了。”
“那你们俩还是忍忍吧,为了这么一个人搞得自己肚子疼可划不来。”看着两个丫头的高兴劲儿,莫云熙也忍不住跟她们打趣了两句。
“可是,小姐,您今天真的是绝了,钰铭少爷今天真的算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你们俩就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让他有机会欺负我了,也不会让他欺负你们,只要他敢,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小姐,您对我们真好。”
“傻瓜,你们这些年为我所付出的,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们三个是一体的,我对你们好是应该的。”
晚上,莫云熙把自己的计划跟玉琴和玉箫说好了之后,虽然玉琴和玉箫有些犹豫,但是为了自家小姐,她们还是硬着头皮去干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丞相府里便传出了沸沸扬扬的闹鬼的传言。
府里越来越多的人在说晚上出门的时候看见有人影飘飘忽忽的,然后突然就又不见了,已经有不少人觉得这是闹鬼的事件,胆子小的人在夜里都不敢出房门,而这些人中也包括莫钰铭,这更让莫云熙认定他莫钰铭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
而莫云熙的目的也达到了,她这几天晚上故意在不同的地点让晚上起夜的丫鬟们看到“鬼”,让流言四起,然后留言自然会传到某个特定的人耳中,她就是等那个人忍不住自己冒出头来,这也是她之所以没有直接让倩夫人的院子闹鬼的原因,要引蛇出洞,就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让人看出这只“鬼”是在找寻某一个固定的人。
府中闹鬼的事闹得越来越大,当家的倩夫人也终于没办法再这样沉默下去,决定今晚亲自去会会这不知打哪儿来的孤魂野鬼,而这个消息也很快在府中传了开来,莫云熙自然也很快知道了,看来她这步棋并没有白走,大蛇总算是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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