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儿终是一口气不带打绊的全部吐露了出来,说完后心里轻松了许多,她这任务可算是完成了。
柳月听见那龙石二字,拳握紧。当朝的皇上最忌讳的就是有人使巫蛊之术,这柳寒寒是想把她往死路上推啊。
而再纵观赫连尘,虽整件事与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却不至于会危及他性命,只要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身上,那他就可以相安无事好,好,真是太好了,她一笑,唇角轻扬,也不回头的道:“璃王爷,你可都听到了吧。”
“嗯。”赫连尘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算作答应,他自醒后就一直跟在柳月身后。
骆儿看了自家爷也在,立刻抱拳躬身一拜。
赫连尘的手指刮了一下鼻尖,道了声不必多礼,两手轻轻一拍,只见从王府四面八方飞出数十个身穿黑色劲衣的男子来,原来,他在王府周围都布有随时待命的暗卫!
柳月扫了一眼那些个轻功卓越的暗卫,自觉不爽,打了个呵欠,便要回房,本还以为和芸娘有关,现在知道是与赫连尘有关,那也不关她什么事了。
然而赫连尘却将她给拉住了,手腕一带,柳月安稳的被他圈进怀中,他不发一言,身子一跃,已如羽化登仙那般,飞了起来
柳月因他这么突然的就将她往空中带,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卧槽,死王八蛋!”
但听赫连尘微微笑着回了一句:“回去再说。”圈着柳月细腰的手臂更紧了几分。
回去回你妹啊!
身边的暗卫可都是清楚的听到这话的,不过他们都深山待的久了,也不知道这话有什么具体的更深层次的含义,仅是看着那一对璧人恩爱的身影,无比艳羡又感叹的道:王妃对王爷的爱称好是奇怪啊。
暗卫们把那大石挖了出来,其中一个一掌拍出不消多大的力气,那看着笨重的石块就在眨眼的功夫碎成了粉末,飘荡进了空气中,被一抹秋风卷得无影无踪。
柳月被圈在赫连尘的怀里,也不顾忌自己只披了一件外袍,再三挣扎想去看那块由柳寒寒处心积虑制成的大石头,在它被拍成末之前匆匆瞟了一眼,不错,那女人总算是长了点心眼。
这石头做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与龙头还真有几分神似,而且又不是非常的刻意,宛若是天生的一般。她哈哈的笑着,声音像清脆的铜铃似的,道:“倒是苦了柳寒寒白忙活了一场,你们把土给填敦实了,明日就让那穆王爷好好的挖吧。”
赫连尘将柳月再次揽起,这一路都做了人工的私人飞机。
“我又救了你一次啊。”柳月闭着眼,耳边有呼啸的风吹过赫连尘发丝的声音。
“嗯,本王也救了你两次。”赫连尘轻轻的道,嘴角带着坏坏的笑意,冰冷的美颜添了一丝生气调皮。
“什么,你什么时候救了我两次?”柳月惊诧的抬头,他救了她两次?她怎么不记得了,风过,赫连尘的长发飘打在柳月的唇边,她一惊转而变作了嫌弃,手又动不了,就嫌恶的呸呸呸的吐着。
赫连尘脸一黑,眉角微微的抽抽着,感受着柳月的“滋润”,手故意从她腰上松了一松,柳月的身子向下微微的一颤下滑着。
“来回,算两次了吧。”赫连尘淡淡的说着,眼眸里的幽蓝狡猾的明朗。
“无赖!”柳月哪敢撒手,紧紧的圈抱着赫连尘的腰,头贴在他的胸膛上,第一次这么主动的做出小鸟依人的造型,可是脸上满满的皆是对赫连尘这种可耻行为的愤懑和不屑,不就会飞吗?有啥了不起的,她哪天也要飞给他看看,柳月低着头,往下看了看,睫羽一颤,自己喃喃的道,当然,不是今天。
柳寒寒自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已经通知了一帮的乞丐还有市井上的流氓在城东候着穆王爷的到来,到时看到那龙石只需要引起百姓的围观,再将璃王妃意图不轨的流言传的人尽皆知即可。
骆儿一上午都隐在柳寒寒的身后,暗暗的跟着她,因昨个儿,她听了主子的话,说要看看那柳寒寒是怎样与那些乞丐接头的。
嬉闹的大街上,柳寒寒穿着一身的素色男装,头发也盘做了男人的发型,混在人群之中似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其实却是想要通过这种办法甩开别人对她的关注,尽量做到自然。
跟着她七拐八拐的,骆儿开始时还以为她已经发现了她,刚想藏匿起来,放松一段时间,却发现她正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在拐进巷子之前还小心的看了四下是否有人,样子十分的鬼祟,确定没人注意之后,她才小心的从袍袖里取出一块黑色的面巾把自己的半张脸掩于面巾之下,并又拿出了个类似信函的东西。
骆儿大喜,知道这必是接头的地方无疑,但这小巷是个僻静处,现在又是大白天的,她根本无处藏身,如若不慎被柳寒寒给发现了,那不就前功尽弃了么。
她挠了挠头发,眼见柳寒寒进了小巷却不能贸贸然然的跟过去,恐打草惊蛇,心下十分的着急,但见巷前有一个买首饰的小摊,她灵机一动,走到了摊前,因那柳寒寒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她半侧着身子装作买手势,用余光去探那巷子内的情况。
但,还未有时间来得及看个究竟,柳寒寒已经从巷子里出来了,而与她接头的是个乞丐,那乞丐拍了一下胸口,兴冲冲的从巷子的另一头走了。
骆儿擦了一把眼睛,再看那柳寒寒就是一头雾水,她完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接头的。
不再管那些未弄清的事,或许说与主子听,主子会明白的吧,骆儿只侥幸的思忖着,而,骆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在柳寒寒前赶回柳府,她有预感,柳寒寒回柳府的第一件事必定是先到柴房里检查一下她的情况,身子一跃,她为防止柳寒寒发现自己的身影,赶忙绕了另一条路回府。
她虽绕了路,但有轻功在身,柳寒寒也不是她的对手,她终究比她抢先了一步,糊了些灰迹在脸上,又将头发扯得乱七八糟,骆儿弄得好一副可怜受虐的小丫鬟样。
不出所料,柳寒寒进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去柴房检查她是否老老实实的待在里面,看见骆儿那狼狈不堪的样子,柳寒寒笑的好不开心,好像从骆儿的身上看见了柳月将来的影子,阴冷且无情的声音相当刺耳,她一想到待会儿柳月也会变成这般模样,笑的就更加的刺耳了。
“小蹄子,是你活该!你若有点脑子跟了穆王爷,今日还有这样的光景么?早就高床软枕的享福去了,哎,再饿饿你吧,都是你让本大小姐在穆王爷面前失尽了颜面!”柳寒寒笑着扭腰走远了。
骆儿在她身后厌恶的做着鬼脸,小声的咕囔着:“你就好好珍惜现在能笑的时光吧,反正以后也笑不了了!”
穆王爷带着一众小厮又重新回了一次都城,坐在轿子里都掩不住他欢快的笑意,自言自语道:“赫连尘本王管你是真病假病,敢收买本王的人,难道还不够居心叵测吗?今天本王就要先铲除了你这块碍眼的石头,免得日后再下绊子。”
他此次回都城就是想亲眼看看这里的情况的,那次刘中去送信函,他一开始是相信的,可是那家伙滔滔不绝的说了赫连尘与柳月太多的好话,他听着总有些别扭劲儿。
而离魏城不过两天距离时,前方就有人传信说,皇上当朝维护了赫连尘,并且对百官及上书的王爷大发雷霆,这不得不让他心惊这赫连尘在皇上眼里的地位,如今他病又好的差不多了,日后难保不会危及到他的地位,思来想去,所以便有了后来的提前入城。
到了城东那埋龙石的地点,穆王爷一群人装作就地休息的样子,后随从的手下就带齐了家伙准备开挖,但直到挖得已远远超过那柳寒寒同他说的深度,也没见到半个石头影子。
他站在轿外,望着那一人深的地洞,傻眼了良久,嘴角的笑早从喜悦变为期待,再由期待转为愕然,此时已是僵硬在唇边,一碰就碎。
抬眼看了一下天边如血的残阳,仿佛从喉咙深处呜咽出的一字:“撤!”在这深秋的冷风里犹显得苍凉绝望无比。
柳月听那躲藏在城东暗处默默瞧了那场景的暗卫回报,躺在贵妃椅上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的,直怕要笑岔气了。
坐在旁边的赫连尘剥了个橘子扔给她,宠溺又无奈的道:“慢点儿笑。”
接过橘子,柳月的眸子一亮,已笑出了泪花,她道:“嘿,没看见龙石的穆王b1定会去找柳寒寒那女人的,又有好戏看了!”她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眼瞳里狡黠如花,“你要谢谢我,这次我还要帮你收复一个最大最灵光的探子系统。”
说完,唇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赫连尘看着她那像骗肉得逞了的小狐狸模样,心里生出无限的柔情与宠溺来,梨花白的唇也因为受柳月那大大的笑容的影响,弯得深深,以致平日里不得见的梨涡也显现了出来,那张面孔好像是揉散了的阳光,暖暖的,再没了平日的冷淡与锐气。
那暗卫看得呆呆的,跟了爷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见爷笑的这么开过话说,爷竟然有梨涡,他僵硬的转眼看了一下那浑身都散发着灵动光彩的王妃,心里不禁暗称赞道:只有这般的王妃才能配得上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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