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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绝不放过
    “南郭寻,我娘刚过世,我现在不想去想这个问题。”
    他将她搂在怀里,下巴落在她的头顶,微微点头。
    “还有一件事。”骆一笑低声道。
    “嗯?”南郭寻的声音亦很轻柔。
    “我知道我娘的死,李乐晴虽然是动手的那个,但是幕后另有其人。”
    “嗯。”这次的这个字,语气与上一个疑问明显不同,而是赞许。
    看来,骆一笑这次醒来,比以前要清醒许多。
    “是李欣柔。”
    “我知道。”
    “昨晚对我动手的人,也是她,对不对?”
    “你变聪明了。”
    骆一笑这次并没有与他玩闹。
    听到南郭寻这样的揶揄,她已经显得比以往淡然很多了。
    “我要为我娘报仇。”
    “你打算对李欣柔动手?”
    “是。”声音坚定,不容置疑。
    “好。”
    南郭寻没有给骆一笑什么承诺,只是一个简单的“好”字,但是这其中蕴含的意思,骆一笑已经明白。
    她想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帮她。
    第二天一早,南郭寻先睁开眼,看着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女子。
    他不忍打扰,看着她静静的睡颜,深潭般幽深好看的眸子带着掩藏不住的笑意。
    骆一笑在睡梦中,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她睁开眼,正对着南郭寻看着她的眼神。
    这一次,她略一愣神,想到了昨晚他将自己搂在怀里睡觉,心里泛起一股暖流。
    “早。”她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些许的起床气。
    两人一同起身。
    “笑笑,帮我束腰带吧。”
    骆一笑在大顺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女子帮男子束腰带是什么意思。
    女子为男子束腰带,要将自己一双手在男子腰身上环抱一圈,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南郭寻一脸不爽,看来,昨晚还是对她太气了,早晚要把她变成自己的人,到时候,就不愁她不乖乖听话了。
    南郭寻也不勉强她,自己将腰带束好。
    两人刚刚穿戴完毕,就听到小厮在敲门。
    “殿下,奴才有急事禀报。”那小厮的声音有些喘,显然是刚才跑得太快。
    “何事?”南郭寻脸色明显难看了很多。
    今天,他是打算带着骆一笑出去看看日出日落,白雪皑皑的。
    只是,这一大早的,又要闹什么?
    “启禀殿下,太后病重,皇上请您赶紧入宫。”
    南郭寻刚才脸上的厌恶全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担忧。
    他将门打开,看着那禀报的小厮。
    “可知道太后情况?”
    “启禀殿下,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都说没法子,也瞧不出来是什么病。院判大人现在情况不好,人也找不着,皇上现在正在宫里大发雷霆,说要把整个太医院连同院判大人全斩了。”
    “怎么会闹成这样。”南郭寻语气不太好,骆林现在是他的准岳父,若不是实在太着急,他相信自己父皇也不会说这样的糊涂话。
    回头看了骆一笑一眼,“我跟你进宫。”
    南郭寻点头。
    两人一同进宫,果然看到跪了一地的太医,一个个战战兢兢,抹着额头上的冷汗。
    这就是帝王之怒,即便平日里恩宠再怎么厚,那也抵不上他一时怒气。
    骆一笑心中顿生出一种凉薄之感。
    一群人的生死,全拿捏在一个人一时的情绪。
    她跟着南郭寻一起朝太后寝宫走去。
    刚进屋子,骆一笑便闻到一阵很浓的焦炭味儿。
    “这是怎么回事?”
    根本不用看,骆一笑已经能够确认太后是怎么回事了。
    “一笑,你也来了,快来看看,太后这究竟是怎么了!”皇后的情绪十分焦急。
    骆一笑点点头,朝太后靠近。
    脸色发白,有呕吐痕迹。
    很明显,是一氧化碳吸入过量造成的短暂性昏迷。
    “请娘娘和太子先在殿外等候。”骆一笑福了福身子对皇后道。
    皇后也见识过骆一笑的医术,没说什么,便跟太子一同出去了。
    骆一笑将门关上,在里面对太后施救。
    门外,跪了一地太医。
    皇后和太子站在门外。
    “太子,骆家小姐是个能干的人。”
    南郭寻听到皇后突然说这话,觉得有些没头没尾,让他摸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只是点点头,他没说话。
    “上次母后跟你说的事情,你可认真考虑过了?”皇后在南郭寻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对他说过,骆夫人刚刚去世,骆一笑作为女儿,必须要为生身母亲守孝三年,在这三年,她不能嫁人,而南郭寻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作为太子,身边也没有一个侧妃,皇后自然会着急这件事情。
    “母后,儿臣的心思,上一次就跟您说过了。”南郭寻很少显露自己的情绪,但是这一次,皇后明显能够听出他语气当中的不悦。
    “太子,你也莫怪本宫多事,若是没有骆夫人的事情,你这次回来,你父皇该是要为你指婚的,这也是你去月地之前就与你父皇说好的事情,但是现在事情已经横生枝节,你莫要太过于坚持自己的想法,平白惹得你父皇不高兴,骆家小姐虽好,但说到底终归不过是一个女子,能为你做的,也只有成亲生子,而这件事情,这普天之下,又有哪个女子做不到呢……”
    “母后。”南郭寻将皇后的话打断了,“这样的话儿臣不想再听到第二次,儿臣喜欢她,儿臣也尊重她,在母后眼中,她或许跟别的女子没什么不同,但是在儿臣眼中看来,她是独一无二的,儿臣喜欢她,只因为她是骆一笑。”
    “你……”皇后语塞,随即又道:“前几日你父皇来青鸾殿,与本宫说过你太子妃的事情。”
    南郭寻没有开口,等着皇后说接下来的话。
    “你若是非要等骆家小姐守孝三年之后成婚,那你必须先纳侧妃,皇家开枝散叶的事情可不是儿戏……”
    “那母后认为儿臣的婚姻大事是儿戏?”这是南郭寻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跟皇后这么顶撞。
    “太子,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本宫若真当你的婚姻大事是儿戏,会为你操这么多心吗?”
    南郭寻看着皇后,朝她拱了拱手,“母后,儿臣并非有意顶撞。不过,儿臣对骆小姐的心思,不管您说什么,儿臣都不会改变。”
    “太子,你何时竟变得如此顽固?”
    南郭寻看着皇后,一双深潭般的眸子看着她,“母后,并非儿臣顽固,儿臣只想请您将心比心。儿臣之于她的感情,虽比您与父皇时间少,但是也并不浅薄,个中滋味,想必您比儿臣清楚。”
    皇后见说不动南郭寻,只能暗自叹气。
    但是心里隐隐还是生出些对骆一笑的不满来。
    虽然骆一笑的确很能干,有一手很好的医术,但是在她看来,大顺医术好的女子也并不在少数,骆一笑不知道用什么狐媚的法子迷惑了太子,让她这个一直以来都很听话的儿子敢这么忤逆她。
    本来对骆一笑还有些好感的,见太子如此坚持,并没有真正理解太子的心思,反倒是更想拆散这桩婚事。
    皇后心中想着,将来太子是要成为国君的,若是被一个女人牵绊住了太多的心思,那对于太子,对于整个大顺,定然不会是一件好事。
    不过为了安定太子的心思,皇后还是没有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她对太子说:“罢了,随你去吧,以后本宫便不管你的事情了。”
    “谢母后。”
    这时候,刚好骆一笑推门出来。
    她看了皇后和南郭寻一眼,道:“好了,太后醒了。”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赶紧挥了挥手,招呼太医们跟她一起进去,没有对骆一笑多说一句话。
    南郭寻没有进门,而是看着骆一笑,她将袖子挽起,露出一大截莲藕一般白嫩嫩的胳膊,看起来可爱极了。
    脸上挂着些晶莹的汗珠,在太阳的映衬下,仿佛是落在荷叶上的一滴滴水珠,闪烁星星点点让人怜惜的光。
    南郭寻下意识地在自己袖子里掏出一方银色汗巾,伸出手,想要为她擦拭汗珠。
    骆一笑本能地一躲,却被他一把拽住了露在外头的那一截白嫩的胳膊。
    “这么多人看着呢。”骆一笑提醒他。
    南郭寻不为所动,十分自然地将帕子靠近了她的额头,为她一点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怕什么,你已经是本宫的准太子妃了,难道还有谁敢议论不成?还是说,你不好意思了?”看着骆一笑那张绯红的脸蛋,南郭寻笑意盈盈。
    骆一笑没再答话,心里却已经很不平静。
    太后醒来之后,许多人伺候着,就暂时用不着骆一笑了。
    南郭寻亲自将她送回了骆府。
    刚到门口,却见一个人勒马停在骆府门口。
    一袭红衣落入了骆一笑的眼睛。
    她的心微微一晃,突然想到那次他们一起为云深做完手术之后,他说的那些话,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胳膊的情景。
    那个时候,她有一种感觉,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
    骆一笑看着那个身影,嘴角便扬气了微笑。
    她喜欢与颜重阳相处,喜欢与他一起工作,也慢慢习惯了他的一些小怪癖,理解了他一些与常人不相同的想法。
    而南郭寻看着颜重阳的反应,则是完全不同于骆一笑。
    他的表情和眸光都变得十分微妙。
    他闻到了一种叫做危险的气息。
    骆一笑从马车上跳下去,看着颜重阳,扬起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嫂子。”
    颜重阳那绝美的脸上扬起一抹笑,竟比那夕阳还要让人迷醉。
    他伸出手,很习惯地掐了掐她略带些婴儿肥的小脸,“笑脸儿……”
    “啪”的一声,南郭寻竟出手将颜重阳轻掐骆一笑脸蛋的手给打落下来。
    骆一笑有些不明所以,颜重阳的眼神则是一汪澄澈。
    “颜重阳,她是本宫的太子妃。”
    “这不还不是呢嘛。”颜重阳笑着,但是南郭寻在他眼里根本看不出一丝的笑意。
    “圣旨已下,准太子妃之位已是她的,她早晚会是本宫的太子妃。”
    骆一笑刚想开口说两句,但是这两个男人似乎并没有要给她说话机会的意思。
    “太子又何必当真,笑脸叫我做嫂子,只当我做她的亲人,太子又何必如此小气。”话语里都是揶揄,不过脸上依旧挂着令人迷醉的笑意,让人难以揣测。
    “但愿颜大夫也只当她是你的亲人。”南郭寻接着他的话头提醒了他一句。
    不过,颜重阳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笑意盈盈地看着骆一笑。
    骆一笑见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不过,她是一个有选择权的人,要做什么,那都要看她自己的心思。
    这两个人,搞得就像谁嘴仗打赢了,她的事儿就谁说了算似的。
    所以,骆一笑干脆谁也没理,独自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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