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出门的时候,免不了又是围观群众的一阵品头论足。
南郭寻和颜重阳两个人看彼此还是互相不顺眼,骆一笑也不搭理他们两个,跟着云深一块儿坐上马车。
四人在马车上,骆一笑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看样子明日是个好天气,听说京郊荷花开了,笑脸儿,嫂子带你去可好?”颜重阳笑得十分魅惑。
南郭寻却冷嗤了一声,“她不会骑马,怕是要拖累王爷,我看,还是我带她去学骑马好了。”
骆一笑瞪了南郭寻一眼,这个家伙居然敢说她不会骑马,她明明已经学会了好不好?
两个人又继续互相甩着冷刀子。
骆一笑无奈地冷眼看着那两个家伙。
而云深一双眼睛则是一直看着骆一笑,静静地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说。
骆一笑打个嗝,云深便顺手递给她一杯水。
动作十分自然,然后静静看她将水喝完之后再给她递上帕子。
一路上南郭寻和颜重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互相嫌弃着一路到了骆府门口,将骆一笑送到家门口之后,这两个家伙还不愿意离开。
骆一笑求助地看向云深,云深便找了个理由将两人拉去喝酒,骆一笑的耳根子这才清闲下来。
芙蓉和菱角迎了出来。
菱角贴心地为骆一笑拿来了解暑的梅子。
芙蓉却一直盯着离去的南郭寻和颜重阳看。
“太子殿下和旗国逍遥王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呢,长得好看还那么有钱,要是我能嫁给他们其中一个就好了。”芙蓉晃神,便将自己心头想的说出来了。
菱角却斥了她一句,“痴心妄想什么呢,还不好好服侍小姐。”
本来菱角也是好心提醒芙蓉,自家小姐是准太子妃,而在太后寿宴上,旗国逍遥王又说了想娶自家小姐做王妃这样的话。
虽然平时他也是个爱开玩笑的,但是席上那么多人,并非人人都了解逍遥王,既然能说出那样的话来,足可见是对自家小姐上心了的。
芙蓉在小姐跟前说出这样的话,小姐虽然不计较,但是难免有心人听了会在背后议论。
但是,芙蓉显然没有领菱角这个情。
她冷冷看了骆一笑一眼,虽然那冷眼一闪而逝,但是还是被菱角看在眼里。
“没错,小姐就是千金的命,我算什么,不过是个奴婢罢了。”丢下这话,芙蓉转身便走,也不理会骆一笑了。
菱角刚要发作,却被骆一笑拦住,“没多大事儿,她才多大个孩子。”
“小姐,芙蓉这丫头本来就不是我们府里的人,要是她有个二心……”
骆一笑抿嘴轻笑,“你说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事情不是还没有到那步吗?”
“小姐……”
“好了,别说了,你去准备快马,我明日想出城去。”
菱角诧异,“小姐,您是打算跟太子一块儿去京郊学骑马吗?”
菱角十分开心,毕竟,她私心里,是想小姐与太子在一块儿的,若是小姐真的跟了逍遥王,那将来远嫁旗国,老爷自己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空宅子日子便难熬了,何况小姐又是家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子,老爷又怎么舍得呢?
但是骆一笑却摇头,“不是,我自己去。”
菱角惊得长大了嘴,“小姐,您还未学会骑马,怎么可以自己去?”
骆一笑心里堵着一口气,南郭寻最近老是说她骑马骑得不好,她那么要强,定然不会让南郭寻那个家伙瞧不起自己的。
骆一笑现在就想学会骑马,等到时候英姿煞爽出现在那个家伙面前。
让他满脸崇拜,娇嗔地跺着脚,情不自禁地尖叫,眼犯桃花看着自己!
好好打打这个贱人的脸,让他嘴贱说她不会骑马!
所以,为了将来牛逼闪闪,现在必须偷偷用功。
因而,骆一笑不可能让南郭寻亲自教。
她身边骑马骑得好的,应该也就剩下颜重阳和云深了,颜重阳不必说,那个家伙在太后寿宴上闹那出,现在大顺,他们两个的绯闻都已经传到十里八乡去了。
所以要避嫌。
而云深更不行了,他身体那么弱,现在在手术恢复期,出去感冒了那就不好了。
但是菱角哪里肯让她这么胡来。
“小姐,老爷现在也不在府里,您说要是您受伤了也没个照应你的人,也会让在前线的几位老爷担心,最近他们都络绎不绝送了好多信来。”
骆一笑回忆了一下,她是有几位很疼爱自己的伯伯,因为一直在边关,自她穿越后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不过,她的生辰,还有年节的时候,都是一大堆女孩子穿的戴的送来,菱角为她收拾了一大间屋子的东西了,都还是放不下。足可见这四位伯父对她有多疼爱了。
所以,当菱角说出他们很担心,随时准备丢下手中事务赶回来的时候,骆一笑一点都不觉得夸张。
但是,那又如何呢?那也挡不住她想要驰骋的那颗心啊!
她骆一笑好歹也算是个将门之后,怎么可以是一个连马都骑不动的怂包。
“你别说了,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菱角只能无奈叹气,勉强答应。
第二天一早,菱角便跟着骆一笑,一人牵着一匹马出了骆府。
菱角本来只是个服侍大家闺秀的丫鬟,也不会骑马,所以两个人便牵着马走在大道上。
好不容易走到京郊,骆一笑就想要跨马。
菱角要拦也拦不住了。
“小姐,那您小心着些。”
骆一笑点头,然后十分笨拙地跨马。
按照之前南郭寻教的法子,她上马,轻松扯起缰绳。
菱角没想到自家小姐悟性这么高,看她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样子,果然不失将门之后的风范。
有了初次尝试的成功,骆一笑回忆起第一次独立骑马,与南郭寻一起飞奔在京郊草地上的感觉,别提多爽了。
她一扬马鞭,猛地一下子抽到马屁股上。
一瞬间,那马仿佛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骆一笑没想到,马的速度会这么快,她急扯缰绳,但是那马却丝毫都不受她控制。
骆一笑有些慌神,但是她很快冷静下来,将自己的身子放低,尽量安抚马匹。
但是,骆一笑却不知道,这马匹与南郭寻找给她的那匹白色小马驹并不相同。
南郭寻为了她的安全,挑选给她的是温顺且年幼的马驹,最快速度也不会快到哪里去。
但是骆一笑哪里懂这些,她只在自己家马厩里随便牵了一匹马出来。
骆林平时上朝都乘轿子,马厩里的那些马匹,是随骆家几位伯父放在骆府寄养的,都是在战场上浴血拼杀过,且受过伤的马,几乎每一匹都是烈马。
骆一笑今天又是背着家里马倌偷的马,菱角虽然跟着,但是她更是不懂,所以也就只能跟着骆一笑两人胡搞。
结果,现在果然闹出事情来了。
菱角见马匹失控,她也失控了,赶紧大声叫喊着,“小姐!小姐!”
她想策马去追,奈何她自己也不会骑马。
此刻在马背上的骆一笑,随着马匹奔跑速度越来越快,她的心也跟着越来越紧。
但是,紧张到极致,反而感觉自己的心跳速度变得平缓了。
她一双眸子如同鹰隼一般目视前方,扯住缰绳,不够长的脚不足以套住马磴子,所以整个人重心一直在摇摆。
骆一笑放缓呼吸,试图稳住重心,但是无论她怎么动都觉得是徒劳,这匹马仿佛疯了似的根本不由她控制。
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周围的风声也听得不是那么真切。
突然,她看到马匹朝着一处悬崖狂奔。
骆一笑皱着眉头,但是依旧保持着十足的冷静。
猛扯缰绳,马完全没有反应。
接着,骆一笑抚了抚马背上的鬃毛,“小伙伴,对不起你了。”
说完,她松开缰绳,纵身一跃,朝着悬崖边上的一棵树撞了过去。
撞上的一瞬间,她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
她眼睁睁看着马匹从她跟前一跃跳下了悬崖。
之后,她感觉到自己身体一阵火辣辣地疼痛,尤其是腿。
按照她多年行医经验,这一摔,怕是断了。
骆一笑疼得浑身是汗,她找了离自己最近的两根硬树枝先将受伤处固定,然后解下腰带将两根硬树枝与腿捆在一起。
接着,她便靠在树上休息,等着菱角来找她。
而此时的菱角,正自己独自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四处张望,举目望去,所见之处,空无人烟。
她几乎绝望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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