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后寿辰骆一笑送的那个小琉璃瓶,太后心情大好,叫人抬了许多赏赐到骆府。
这下,骆震天父子三人不得不对骆一笑重新审视了。
虽然在前线的时候很多消息都是早有听闻,但是他们都当做是骆林为了让他们安心,所以故意夸大其词。
但是,如今看来,恐怕骆林所言非虚。
骆远峰凑到骆一笑跟前,“妹妹,太后什么宝贝没见过啊,你只用一个琉璃瓶子就让太后赏了你这么多东西?”
显然,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了骆远峰所能理解的范围。
骆云飞在旁说道:“让太后高兴的恐怕不是那个普普通通的琉璃瓶子,而是瓶子里装的东西吧?”
骆一笑打了个响指,“大哥果然聪明。”
骆远峰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看着骆一笑,“你究竟送了什么东西给太后?”
“只要是个女子都会爱美,太后自然也不例外。”
太后毕竟年纪大了,脸上多少会有皱纹的,她利用自己的西医药理加上颜重阳的中医药理,提纯出了那瓶小小的去皱精华。
太后收到之后应该是用了一段时间了,觉得效果甚好,所以才会送这么多东西给自己。
“妹妹,你可真聪明。”骆远峰竖起大拇指。
过了几日,外头传来消息,说是安国公去世了。
国公这个封爵,可是比诸侯还要高上一截,与皇室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想而知,这位安国公刘雄烈去世,会在京城引起多大的震动。
骆震天因为不常居住在京中,所以与这位安国公也没有多少来往。
不过对方身份非同一般,就连平日里不爱与朝臣打交道的骆震天也要跟着一起去吊唁了。
因为骆林不在京中,所以骆一笑便代表自己的父亲前去吊唁。
清早,便跟着伯父和哥哥们一起出发去了安国公府。
刚到门口,递了帖子,便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
“听说这安国公的位置,居然给了那个最不受宠儿子。”
因为安国公是世袭爵位,所以安国公死后,这个位置应当是要传给自己的儿子。
一般会传给嫡子,然后庶出的儿子分一些财产便出去自立门户,从此与安国公府再无关系。
骆一笑本来也不想听他们议论什么,但是他们却说了一个她很熟悉的名字。
“对啊,也不知道那个刘辰宣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将这位置从嫡子手中抢来的。”
“还能是什么法子?肯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你难道没听说吗,上个月安国公府嫡子突然去世,被安国公亲自下令偷偷拖出去埋了,都没藏进刘家祖坟里……”
“你的意思是说……”那语气意味深长。
另外一人看着他道:“一个月之前,安国公都病成什么样子了,据说连话都说不了,哪里还能下这样的命令……”
两人这么一说,彼此都觉得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赶紧噤声散去了。
这个刘辰宣,就是当初在桃花林与南川侯府嫡小姐吴氏一吻定情的那个。
当时,刘辰宣刻意接近骆一笑,若不是南郭寻及时出来阻止,骆一笑这个花痴恐怕早让这人给骗了。
回忆起当初那件事情,恍如隔世。
当初那个最不受宠的小妾之子,如今摇身一变已经成为新的安国公。
骆一笑跟在骆震天身后,两个哥哥一左一右走在她身边。
进到里头,安国公府众人正跪在棺材旁边哭泣,跪在首位的,正是当初那个在桃花林遇到的刘辰宣。
只是,这张脸与骆一笑印象当中,那与桃花想比也丝毫不见逊色的脸,怎么都重合不了。
好像,本来是一模一样的脸,但是却怎么看怎么像两个人。
刘辰宣也看到了骆一笑,他的身子有些不自然地顿了顿,然后还了一礼。
之后骆一笑随伯父和哥哥转身,却一直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道目光一直跟随着。
群臣吊唁结束之后,最后南郭寻与南郭玉一起进来。
吊唁仪式结束之后,照例是吊唁宴席。
骆一笑坐在骆震天父子旁边。
落座之后,她看到了桑耳也跟在一个中年男子身边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与桑耳相识的时候,是在太后寿宴上,她的谈吐风情让骆一笑十分喜欢,后来她又来过骆府找过骆一笑几次。
虽然不懂医术,但是桑耳总是能够静静听着骆一笑说些她不懂的话,也一点都不觉得厌倦。
只是,大伯父回来了之后,桑耳就没有上门来过了。
骆一笑对桑耳还算比较熟悉,知道她是看威远将军回来,怕人说她是故意攀附,所以有意避嫌。
然而,越是如此,骆一笑就越是喜欢她。
骆一笑站起来朝桑耳招手,“桑耳,我在这儿。”
桑耳抿嘴轻笑,朝站在自己旁边的父亲看了一眼,桑大人便带着自己女儿一起过去。
“威远将军。”桑奉先朝骆震天拱了拱手。
骆震天不喜欢与朝臣结交,但是这个桑奉先倒是个例外,骆震天看他的眼神明显与看别人不同。
骆一笑把桑耳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将自己三哥赶到一旁去了。
骆一笑也怪她这段时间不来骆府,拉着自己的两位哥哥就开始介绍,“这是我大哥骆云飞,这个是……”
骆一笑还没说话,便见到桑耳盯着自己三哥的脸,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骆远峰看着桑耳也是满脸的不自然。
骆一笑的眼神在两人脸上来回逡巡,“你们之前认识?”
“我回去再与你说。”骆远峰道。
这下引得骆一笑更加好奇了。
吃饭的时候,骆远峰也时不时瞅一眼桑耳,那黝黑的脸都能见到红晕。
桑耳虽然一直坐在骆一笑旁边,头都没抬过,但骆一笑还是注意到了桑耳脸上不太自然的红。
骆一笑心头料想,这两个人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现在她在这儿呆着,显然就是个高倍数的电灯泡。
“大哥,我吃太撑了,你陪我去走走吧。”
骆云飞有些没抬明白妹妹的用意,但是看到骆一笑一直朝他使眼色,嘴角一勾,也明白了过来。
“好。”
之后,骆一笑便跟骆云飞一起离开了宴席。
这是骆一笑头一回来国公府,只不过走了一段路,其眼前所见已经超出了她对于“恢弘”这个词语的理解。
这里是她除皇宫之外,见过最考究的一处建筑了。
“妹妹,那位桑小姐,我好像以前见过。”骆云飞突然对骆一笑说道。
“哦?”骆一笑很诧异。
桑奉先乃户部尚书,任职于京城,而伯父和哥哥则一直都在边塞,怎么会认识呢?
骆云飞道:“这位桑大人,以往应该是边塞小县城的一个县令,后来因为政绩突出,且为官清廉,被皇上所知,得到了重用。”
骆一笑点点头,这个八卦小天后菱角所提供的消息,以及桑耳自己对她说过的一些信息都能对上,难道说还真的认识?
“说来也是一段缘分。桑大人一介书生,所以当初刚离开那个县城,赶路进京,被一群野猪围攻,束手无策。所幸被巡逻士兵发现,来向父亲禀报,父亲带我和你三哥一起去围剿野猪。我带人以明火驱赶,父亲带人斩杀,你三哥便去救人。”
骆一笑这下明白了,原来是个英雄救美的故事。
骆一笑拖着腮帮子坏笑着看着骆云飞,“大哥,我想让我桑耳做我三嫂。”
骆云飞有些许诧异,不过随即他也明白了骆一笑的意思。
“这需要他们两人情投意合才可以。”
两人正说话间,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抬头,骆一笑差点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个大姨妈的女儿——齐霜。
不过她这次不是跟她娘王氏一起来的,王氏也没有这个身份足够来参加国公爷的吊唁。
齐霜今天虽然衣裳颜色是素了点,但是脸上那滑稽的妆容却是一点都没有变。
而且,虽然穿着素色衣裳,却还是漏着大半的肩膀和半球,看上去十足就是个风尘女子。
最令骆一笑吃惊的是,她手竟挽着个看起来年纪比她大了二十岁都不止的男人。
虽然说她不是很喜欢大姨妈两母女,但是看到齐霜这样,她还是忍不住想去把她给拽回来。
不过,骆云飞挡在了骆一笑和齐霜之间,示意骆一笑不要多管闲事。
本来想当做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就此拜拜,但是没想到,齐霜却突然过来,一把将骆一笑的袖子给拉住了。
骆一笑有点弄不明白情况,这是要唱哪一出?
“干嘛?”骆一笑一看到她这样子,心情就大受影响。
齐霜要不是个女子,骆云飞或许早就上前把她给丢翻在地了。
“小心肝儿,怎么不走了?”那中年老大叔唤齐霜道。
骆一笑这时候才注意到那个老大叔,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黑得发亮,像是从地沟油里捞起来似的,满脸横肉,走起路来脸上的脂肪都在不安地晃荡,眼睛小到几乎看不见,五官被肥肉都挤到了一块儿。
最要命的是,因为刚刚从宴席上下来,那人手里还那根牙签正在剔牙,他一张嘴,骆一笑老远就能闻见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发了黄的牙齿上还沾着一片菜叶。
再一听他叫齐霜“小心肝儿”,骆一笑整个小心肝儿都不好了。
“史大人,请您先到前面去等小女,小女一会就来。”
那位“屎大人”深情款款地看了齐霜一眼,一副离开她就要死的样子,依依不舍地走开了。
“你到底找我做什么?”骆一笑问道。
现在只有他们三个在场了,骆一笑将她拉住自己的手给抚开,脸色十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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