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骆一笑和刘辰宣的注意同时被吸引过去。
门口,南郭寻正站在那里。
“安国公。”南郭寻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
刘辰宣从地上慢慢站起,在他还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南郭寻手边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太子殿下,来者是,这就是你的待之道?”刘辰宣眼睛斜落在南郭寻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剑上。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自然怕死。
“?”南郭寻扬声,语带讽刺,“宾名单当中,没有安国公吧?”
南郭寻的剑已经把刘辰宣的脖子割出一道血痕。
“太子殿下何必如此?骆小姐现在还不是你的太子妃,她可以自己决定将来选什么样的男人。”
南郭寻冷笑,刘辰宣这样的人也配说这样的话。
“你刚刚坐上安国公的位置,如今地位不稳,也没有丝毫根基,原来刘家的族人都支持嫡子继承这个位置,你用了什么手段得到这个位置,他们并不糊涂,要想坐稳这个位置,得到骆家的支持是稳固你现在地位最便捷的做法,可对?”
南郭寻语气冷冽,将刘辰宣的目的一言道出。
“不!”刘辰宣拼命摇头,“我是真的喜欢骆小姐,我想让她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南郭寻冷笑,他本不愿意跟这种人废话。
想到上一次刘辰宣将骆一笑伤成那样,南郭寻就忍不住满腔的怒火。
他提剑,准备直接结果了这个家伙。
刘辰宣却将他的剑死死握住,骆一笑看到,刘辰宣的手溢出鲜血。
“太子殿下,我现在是安国公,你若是杀了我,皇上那里你可不好交代,你难道想堵上自己的太子之位做如此冒险的事情。”
但是,刘辰宣不了解南郭寻。
南郭寻与他不是同一种人,不是为了保住自己地位而瞻前顾后的人。
他现在只想杀了刘辰宣这个居心叵测的败类。
“南郭寻。”一直在旁边看着两人的骆一笑开口叫住了南郭寻。
“放他走。”
南郭寻显然没想到骆一笑会说这样的话。
“笑笑……”他看了骆一笑一眼。
但是看到骆一笑坚定的眼神,南郭寻原本坚硬的心也融化了。
他从里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自己决定的人。
但是,他却会被骆一笑影响。
南郭寻犹豫片刻,将那柄剑从刘辰宣脖子上拿下来。
“滚。”南郭寻让出一条路,控制自己的情绪,闭着眼睛尽量不去看这个人。
刘辰宣看了骆一笑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刘辰宣离开之后,南郭寻将剑收入剑鞘,看着骆一笑道:“我说过我会保护你,这个人活在世上,会是对你最大的威胁。”
“我不愿意想你为了我堵上自己的一切。”
这就是骆一笑的理由。
“笑笑,我不在意。”
“别说了!”骆一笑这次是真的愤怒了。
她不可能让南郭寻为了她而去杀人,而且是杀掉大顺的安国公。
南郭寻看着骆一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也变得这么瞻前顾后。
他转过身,离开了骆一笑的房间。
“小姐……”菱角和芙蓉走进来,菱角想要安慰她,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行人在碧雪池玩了三天,这三天,骆一笑和南郭寻彼此都不搭理对方。
之后,众人便结伴一同回京。
一路上,太子的马在最前,骆一笑的马车在最后,两个人还是在互相赌气。
刚回到家里,小丫头看到骆一笑就一脸焦急地跑过来。
“小姐,您快去看看老爷吧。”
骆一笑眉头一皱,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是好事。
她跟着小丫头去到骆林房间,只见骆林屋子里的书散落了一地,像是刚刚遭逢了一场浩劫。
骆一笑走了一圈,才在最里面的一处书架下面看到骆林,他手里还端着一壶酒,喝得烂醉。
骆一笑自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从来没有看到过父亲这个样子。
即便是母亲去世的时候,骆林也从来没有在府里喝得这么醉过。
“爹,你怎么了?”
骆林抬起头,整张脸因为酒精作用显示出如烈火般的红色。
“笑笑,你回来了?”骆林使劲挤出一抹笑,但是那笑容看在骆一笑的眼里,却让她的心灼伤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笑笑,如果父亲要续弦,你可会怪我?”
骆一笑先是一愣,之后想到了前段日子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说是嫁给她家老爹有多好多好。
而且,她也听说了,皇帝陛下有赐婚的想法。
如今骆林对她说这话,也算是情理之中。
“父亲,女儿希望你能够幸福,我相信,母亲也是这样想的。”
骆林冷冷一笑,然后又将手中的酒猛地往嘴里灌。
骆一笑一把将酒壶夺过来,扔出去很远,随着“啪”的一声碎裂声,骆林的意识仿佛也被唤回。
“皇上赐婚了。”
“啊?是谁?”骆一笑下意识地问道。
“番使张子宁的孙女,张氏。”
骆一笑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张子宁,张氏,那是李欣柔的外祖母家。
皇帝陛下怎么会选择这户人家?
骆林继续说道:“张老夫人是太后的救命恩人,前几日她去见了太后……”
说到这里,骆一笑就已经明白了。
张家竟女儿送来,目的肯定不会单纯。
这次的指婚,不用想也知道是李欣柔一手促成的。
而她在张家现在的地位不如以往在李家,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张老夫人亲自出面去求太后,这倒是让骆一笑十分好奇。
“笑笑,你是不是在生爹的气?”见骆一笑半天没说话,喝醉的骆林像是个孩子似的,一双带着岁月痕迹的眼睛盯着骆一笑。
“爹,我怎么会怪你呢?这件事情本就与你无关,你别多想了。”
骆一笑很是无奈,现在这样的状况,心里最难过的应该是老爹才对,但是他还反过来关心她,问她是不是心里难过,这让骆一笑动容。
从这件事情,骆一笑就能预想到,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老爹都一定会将她放在第一位,甚至是在他自己的前面。
“你不怪我就好了,但是,皇上圣旨已经下了……”
骆一笑知道,这就是不能拒绝,若是拒绝,那就是抗旨不遵,骆家都要跟着遭殃。
“爹,没必要为了一个张氏女如此担心,她嫁进来也没什么不好,我倒想看看李欣柔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总好过让他们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好。而且,据我所知,这位张小姐应该也算的上是老夫人的掌上明珠,若是有朝一日张家真的想对骆家怎么样,这个张氏也不失为一张好牌。”
这些其实也并非骆一笑全部的想法,她现在想劝慰骆林,好让他放宽心,不要多想。
本来他现在因为手受伤不能救治病人,心情十分糟糕,现在再加上这件事情,骆一笑生怕他受不住打击,再像母亲过世那段时间一样,突然消失不见,她不能再忍受一次那样的经历。
就算她足够坚强,她也希望有人给予她亲情,不管再强大的人,都会有感情诉求的。
张府后门。
“哥,你怎么又来了?”李欣柔看着李骄然,左顾右盼,生怕有人发现。
从李孝林死后,李骄然就一直被追捕。
李孝林那件事情,本来太后寿辰大赦天下,李家的这些家眷该被免罪的。
但是李骄然是在被抓捕之前就逃窜了,所以如今也还是个通缉犯。
作为李家曾经唯一身份尊贵的嫡子,现在他过得像只老鼠,见不得光。
“妹妹,上次你给我的银子不够花了,你救救哥哥吧……”李骄然抓住李欣柔的粉袖,泫然欲泣。
“哥哥,爹已经死了,我现在也是寄住在外祖母家,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跟以往似的,花天酒地不知收敛?”
李骄然看着自己妹妹,一双眼睛里都写满了可怜。
“妹妹,圣人都说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曾经是堂堂兵部尚书府的嫡子,现在怎么可能像那些乞丐一样生活,我做不到!”
李欣柔冷冷一笑,“李骄然,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像以前一样?”
“我……”
“你也知道你曾经是兵部尚书的嫡子,但是作为嫡子,你会做什么?除了每天逛窑子喝花酒,这些年你都学会了什么?”
“妹妹,我来找你不是让你骂我的。”
李欣柔无奈地看了一眼李骄然,在袖子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两张银票。
准备给李骄然一张,却被李骄然一把全抢过去。
“都给我吧。”
却在看到银票的时候突然傻眼了,“就这么点?”
“你不是说你已经搭上太子了吗?太子难道不给你钱吗?”
李欣柔看着李骄然那贪婪的模样,忍不住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落在李骄然脸上。
“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倒巴不得你当初跟父亲一起去了。”
李骄然捂着自己的脸,冷冷一笑,将两张银票从地上捡起来,揣在自己袖子里。
“你等着,我去赌场翻了本,连本带利还给你。”
李欣柔还想说什么,李骄然已经愤然离去。
此时,李欣柔心里对太子妃之位的渴望已经达到了极致,对霸占太子身边位置的骆一笑,憎恨也达到极致。
如果她做了太子妃,如今哪里能过这样的日子?
那个曾经风流倜傥的兵部尚书府嫡子,又如何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骆一笑,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李欣柔咬着牙恨恨道。
刚关上后门,李欣柔转头,就看到张雅雅一双怨毒的眼睛。
“哟,妹妹,这是在跟谁说话呢?”张雅雅明明心里恨她恨得要死,脸上却挂着微笑。
“与你何干?”冷冷丢下这话,李欣柔就要从张雅雅身边走过。
但是,与她擦肩时,张雅雅却突然发疯似的抓住了李欣柔的胳膊。
“张雅雅,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张雅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了起来。
“表姐,你真是好计谋啊,居然能想到一箭双雕之计。”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张雅雅将自己头上的簪子摘下来,“李欣柔你这个贱人,到现在还给我装什么蒜,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今天我非要毁了你这张脸不可,我看你还用什么去做你那太子妃的美梦!”
说完,张雅雅便朝李欣柔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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