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回到房间之后,骆一笑对着空荡的房间喊了一句。
玉麟凭空出现在了骆一笑跟前。
“县主。”玉麟恭敬地跪在骆一笑面前。
“玉麟,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县主有事请吩咐。”玉麟的回答还是像以前一样潇洒干练。
“太子殿下我最近总觉得他有些怪怪的,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骆一笑问道。
而玉麟在听到骆一笑这个问题之后,眼神有明显的躲闪,这样的微表情没能逃过骆一笑的眼睛。
“县主,主子派玉麟来骆府保护您,所以太子府的事情属下不是很清楚。”
骆一笑蹙了蹙眉,“玉麟,你在撒谎,你是今天刚刚被派到我这里额,但是我回来的那天就明显发觉太子不对劲了,而且,你刚才回答的时候为什么眼睛不敢看我?”
玉麟被骆一笑一连串的问题逼得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玉麟可是暗影当中一等一的心计高手,但是在现在的骆一笑面前,功夫都有些不够看了。
玉麟猜想,骆一笑这次去连国,想必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骆一笑看着玉麟继续道:“就算你现在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自己进宫去了解清楚这段时间的事情,与其让我费那么多事儿,还不如你现在直接告诉我。”
玉麟听了骆一笑的话之后,显然是有些动摇了,她的眉头微皱,“好吧,县主,属下便告诉您在您开京城之后的事情吧。”
于是,玉麟便将最近南郭寻遇上的麻烦事都告诉给了骆一笑。
骆一笑这才知道,原来以往表面上看起来温婉且逆来顺受的五皇子竟然暗藏了这么大的祸心。
只是,骆一笑也没有忘记,五皇子其实并非皇帝亲生。
难道,皇帝真的肯为了一个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儿子而废了南郭寻的太子之位吗?
若是真的废了南郭寻,那除了五皇子南郭俊之外也没谁能够做储君了。
皇帝的二皇子与四皇子早就夭亡,三皇子南郭玉也死得不明不白,如今。
能够堪当大任的就只有南郭寻一人,而皇帝要是对南郭寻动手,南郭俊就顺其自然成为太子。
只不过,南郭俊却并非皇帝亲生。
骆一笑实在是不明白,这个皇帝难道真的是老糊涂了吗?
还是说,他对赵淑妃的爱已经到了肯让他拿江山和皇位去换的地步?
但是,看他之前对郑贤妃与皇后也算是有情有义,一个男人,应该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心胸同时去容纳给那么多女人的爱吧?
“县主?”玉麟好奇地看着走神的骆一笑。
骆一笑回过神来,“太子殿下此刻在哪儿?”
“殿下他出城去了,所以才派属下到这里来保护您的。”玉麟答道。
骆一笑暗暗蹙着眉头,南郭寻出城居然悄悄的,也没有告诉她,这事儿还真的是太反常了。
“你可知道他出城去做什么?”
玉麟摇摇头,“主子谁都没说,只是,看他此行的目的地,倒像是赵淑妃的故乡,想必事情应当是与赵淑妃有关。”
骆一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县主,您是打算……”玉麟试探性地问骆一笑。
骆一笑摇摇头,“你放心吧,他的事情我现在暂时不会插手,我要是随意干扰他只会成为他的累赘,等到他真正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帮助他。”
玉麟听骆一笑这么说,会心笑了。
骆一笑真的是越来越不同以往了,她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干练气质已经越来越明显,而且处事也越发理性从容,即便是站在南郭寻这样优秀的男子身边,她也绝对只会成为他的助力,而绝非是拖累。
丰城。
云深夜以继日地跑了三天三夜,类死了两匹千里宝马,这才赶在第三个夜晚到达丰城。
丰城的城门紧闭,原本,他应该是进不去的。
但是,守城的将士揉着眼睛打开城门准备骂人的时候,手中却突然多了一袋沉甸甸的银袋子。
他都还没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一个黑影骑着骏马奔向了城内。
云氏绸缎庄。
白天,这里是个闹市区,行人来来往往,店铺里的生意也是整条街上最好的,这里有整个连国最好的布匹与最时髦的衣裳。
不过,这都不是云深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他用随身的钥匙直接将门打开。
楼上的人仿佛听到了楼下传来动静,云深看到楼上的灯光突然亮了。
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穿衣裳的声音,隐约还听到女子娇嗔的声音。
云深的眉头越蹙越紧。
“哪个不知死活的半夜闯进老子的地盘来了?”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敞着衣襟就出现在了二楼扶梯尽头处。
云深只稍稍抬了抬头。
那人端着个烛台,借着烛台微弱的烛光,有些看不太清楚坐在楼下那个人的模样。
但是,看那浑身淡定从容的气质,不像小偷,也不像是来砸场子的,那这个人究竟会是谁?
掌柜的端着烛台顺着楼梯又走了几步。
看到云深的模样,横肉掌柜只觉得惊为天人,但是这半夜闯进来,横肉掌柜还是觉得此人来者不善。
显然,横肉掌柜并不知道云深的身份。
之前云深身体不好,家中生意的事情他虽然掌控着大方向,但是一些细节,比如任命每个商铺掌柜这样的事情,他自然都是没有精力去管的。
所以,都交给比较信任的福伯去做,只是,福伯他毕竟已经年迈,做事情的时候难免有些糊涂,被有些人给蒙蔽了也实属正常。
若是现在福伯站在云深身边,这横肉掌柜自然就知道云深是谁了,只是,现在福伯不在,这掌柜自然不能辨别云深的身份。
“哪里来的野小子,大半夜居然敢闯老子的地盘!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横肉掌柜大声叫嚣着。
但是,云深却并不理会,而是淡定地扫了一眼商铺的陈设,随后摇了摇头,低声道:“看来,家里的生意的确是该好好管管了。这样的东西居然都能拿出来见人。”
云深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说他所见的那些摆设的货物,还是在说这个满脸横肉的掌柜。
当然,这话横肉掌柜是听不见的。
云深扫完一眼货架之后,懒懒抬起头看着那个横肉掌柜。
掌柜被云深这一眼看得,竟突然之间觉得脊背发寒。他明明不认得这个男子,但是这个男子的眼神为何却让他赶到如此惧怕呢?
仿佛他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主宰生杀的王者之气,叫人望之便觉得心惊胆寒。
“你刚才说,这是谁的地方?”云深淡然开口问道。
眼神依旧不离横肉掌柜的脸,横肉掌柜拿着烛台的手有些不自觉地发抖。
“这……这里是云家的地方,你知道云家的势力吧,我劝你……劝你还是早点滚出去吧……不然,不然云家的人是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横肉掌柜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个男人伴着夜色与月光而来,该不会是来自哪个地方的鬼魅,要来索命的吧?
这样一想,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你最好……最好快点出去……”横肉掌柜发现,蜡烛滚烫的烛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滴了自己以手,而他惊人因为极度的惊恐,没有感觉到来自手上的疼痛。
云深只是笑,却不说话,他端坐在堂下,静静的,不说话,也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横肉掌柜也不敢动,除了发抖之外,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约莫过去一盏茶的功夫,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主,人带来了。”一个女子的魅影从外头一闪便走了进来,然后交给云深一块玉牌。
这是便是代表他云家少主身份的云氏家族家主腰牌,这女子也是一直都跟在云深身边保护他安危的。
云深第二匹千里马跑死的时候,他怕耽误事,便让她带着自己的腰牌先到丰城,将云氏家族在丰城所有店铺的掌柜以及打手全部召集都云氏绸缎庄这个地方来。
刚才,他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她带人来。
横肉掌柜在听到女子喊坐在堂下那人少主的时候,忍不住浑身一震,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但是他却很难相信自己那个荒谬的预感。
紧接着,便看到一百多人从门口涌入进来。
除了穿着家丁衣裳的人,剩下的人横肉掌柜都认识。
那些人,全部都是云氏家族商铺的掌柜,而且,一个都不落。
试问,能够有谁有这个能力,在这么晚的时间,这么快的效率将所有在丰城云氏家族商铺的掌柜们,这么一个不剩地召集到这个地方来?
“少主!”接着,所有人齐齐拱手,朝云深行礼。
而云深仿佛还不太习惯这么闹的场合。
还站在楼梯上的横肉掌柜,这下就算是不相信也得信了。
这个半夜闯入云氏绸缎庄的不是别人,正是云家的少主,他们唯一的靠山和衣食父母——云深。
横肉掌柜吓得将手中的烛台一扔,赶忙下堂去,“噗通”一声跪在云深跟前。
“少主,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是小的该死。”横肉掌柜说完这话,开始对着云深抽自己嘴巴。
但是,云深不为所动。
他的眼神在三十多个穿着掌柜衣裳的男子身上逡巡着。
他们一个个的当着他的面都表现得十分恭敬。
但是,他只是下达了一个最简单的任务,骆一笑在丰城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最过分的是,骆一笑还来过这个绸缎庄,这个人却还是没能把骆一笑送回他身边。
云深怒极,竟抬起脚一脚踹在横肉掌柜胸前。
这一下子,别说是在场的所有掌柜了,就连一直跟在云深身边的那名女子也惊诧了。
她从未见过云深动怒,跟了他这么多年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云深如此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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