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城公主不说还好,一说,福王越发地暴躁起来,竟然想要去掐齐皇后的脖子!
这还了得!
欧阳铎一个箭步上前,将福王的双手反扭在身后,揪着福王的衣领子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压制得他动弹不得。
可福王肥胖,人又是个蛮子,力气大得超乎想象,使劲挣扎,翻身反而将欧阳铎给压在了身下。
庆城公主急得不得了,抓着常太医就问:“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大皇兄安静下来!”
常太医沉吟老半天:“啊……这个嘛……是有个法子……”
“针灸穴位!”连玥脱口而出,“常太医,可有银针哪!”
常太医立马道:“有的有的,在药箱子里!”
好在那位背着药箱子的小医官这个时候在外面待命呢,小满就冲出去,抢了药箱子,又风一般旋了回来。
连玥一把夺过药箱子,打开找到了银针包,齐皇后忙道:“太子妃,交给常太医!”
连玥也管不了那么多,抽了几根银针,找准福王头上的穴位便扎了下去。常太医还在那儿哆哆嗦嗦地抽银针呢。
福王的身子便软绵绵地趴了下去。
“钟儿!”齐皇后扑了过来,眼睛也不知道是哭得还是什么原因,血红血红地:“太子妃,你对钟儿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昏迷不醒?”
连玥收起了银针,冲着齐皇后行了礼:“母后别急,儿臣只不过是让大皇兄睡着了而已。”
齐皇后并不相信连玥的医术,半信半疑地问常太医:“常太医,你看福王他有无大碍?”
常太医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连玥扎针的几个穴位,摸着胡子道:“太子妃的手法很准呀,老臣自愧不如。”
齐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公公就到外头叫了人来,将福王给抬回了重华宫,对外就说是福王吃醉了酒,福王身边的奴才们伺候得不经心,全部换了个遍,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
闹出了这么一出,齐皇后自然也没有心思在宴席上给福王选妃了,匆匆露了个面,就回去照顾福王去了。
宴席上的各位夫人们自然没有人敢埋怨齐皇后的,谁都知道齐皇后不容易,福王看着也是个好孩子,谁知道却是个糊涂人。
离晚宴还早着,夫人们有夫人们的乐处,女孩子们便都被邀请到了蓬莱宫。
琼瑶宫仍旧紧闭宫门,庆城公主似乎也不打算将女孩子们请到琼瑶宫去,只是在千羽宫的玲珑殿开了个小小的宴席,高几上摆放着各色点心,都是女孩子家爱吃的,随意摆放着,谁要是想吃,就自去拿了。也不拘束女孩子们,有相好的就凑在一处。
倒是内务府的钱公公知道庆城公主喜欢听小曲儿,叫了几个歌姬,特特地吩咐了,只准唱些小调,不可唱那些个靡靡之音。送到了玲珑殿上。又调了几个机灵的宫人嬷嬷伺候着,生怕女孩子们闹起来。
庆城公主一小儿长在大洪寺中,跟这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们压根就不熟悉,也就由着女孩子们自在说话,自己歪在了美人榻上,闭着眼睛听歌姬们唱小曲儿。
倒是苦了连玥和溧阳县主、大公主几个人,被小姐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人都想在连玥几人面前好好表现自己。
大公主有些不耐烦了,斜眼看到庆城公主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便笑道:“今儿个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过生辰,咱们在这里忙得脚不沾地的,有些人却睡得昏天暗地。”
庆城公主朦朦胧胧中听到,便睁开一双星眸,一手撑着头,俏皮地冲着大公主眨了眨眼睛:“正是因为是我的生辰,才让皇长姐替我招呼着人,皇长姐,你等着,到了明年你生辰的时候,我好好地孝敬你。”
“算了算了,我可不要你孝敬。”大公主捂着嘴笑道,“我记得有一年,溧阳表姐过生辰,不知道是谁,说要给溧阳表姐生辰礼,偷偷托人买了炮仗,晚上在外头点了起来,吓得一屋子的小宫女都鸡飞狗跳的。”就说起了庆城公主从前的淘气事儿。
庆城公主光着脚从美人榻上跳下来,扑过来,捂着大公主的嘴,不让大公主说下去:“哪有哪有!那是六哥和七哥干的!”
大公主挣扎着笑道:“你别把什么事情都赖到老五老六身上去!那是谁非要看鸳鸯猫儿生崽儿,被人家鸳鸯挠得满手都是血口子?”
溧阳县主就在一旁温温柔柔地笑:“好了好了,别闹了。兰章快去穿上鞋子,坐下来和我们好生说说话儿,青苑正在说故事听呢,你光着脚小心着凉了。二表嫂还在这里呢,小心二表嫂回去告诉二表哥!”
庆城公主便扑到了连玥的怀中,撒娇道:“我嫂嫂对我好着呢,才不会去二哥哪里告状!”
众人闹了一阵子,庆城公主还是乖乖滴穿好了鞋子,果真坐到了众人中间,听徐青苑继续讲故事。
“……说是白鹿书院闹鬼,有书生晚上想起课室里有东西忘拿,打了灯笼回去,课室里黑咕隆咚的,他刚把灯给点上,就见一个黑影‘噌’的一下从他身边窜了出去,灯也灭了,书生吓得屁滚尿流的,第二天就病了。”
有女孩子便问道:“那是不是哪个书生故意吓唬他的?”
徐青苑摇摇头:“我们来时,汝州都闹开了,说是白鹿书院里闹鬼,也不止这一个书生看到了,好多书生都说,晚上的时候还会在山后头看见个白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在那儿飘飘荡荡的。你们不信,问我姐姐!”
众人就都看向了抿着嘴笑的徐青蘅。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徐青蘅点点头,“书院的山长已经请了道士去做法了。”
相比咋咋呼呼的徐青苑,众人显然更加信服温柔沉静的徐青蘅,如今见就连徐青蘅都这么说了,胆小的姑娘便往后缩了缩。
左丞相家的三女儿李榴宝就道:“那还不如请了咱们这边的福源观的道长呢,听说福源观的道长捉鬼是最厉害的,还会还魂呢。”
坊间有个传闻,凌华长公主之所以要死要活地住进了福源观,又不肯宋家的人将宋公子下葬,就是因为福源观的道士们会还魂之术,凌华长公主是期待着还能与宋公子再续良缘。
大公主便有些不高兴了,还好连玥及时道:“大好的日子,你们倒是说些喜庆吉祥话儿呀,怎么净说起鬼话来了?听着怪让人害怕的。”
连珏便道:“长姐,你的胆子怎么还是和从前一样小,人家听着正起劲儿呢。”
“我倒是不害怕,”连玥指着崔元秀笑道,“你们看秀秀,吓得脸都白了,却还想继续听呢。”
果然见崔元秀脸色发白,一双眼睛却充满着期待,盯着徐青苑不放松。
众人就都笑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忽然问连玥:“听说太子妃会些医术?”
庆城公主就有了话说,马上道:“可不是嘛!我身子弱,老是爱生病,又不爱吃药。前些日子嫂嫂给我开了个药膳方子,我吃了就觉得身上好了许多。”
李榴宝就很好奇:“是什么方子?这么有效?怪不得今天看到庆城公主这么有精神呢?”
这话说的大公主听了很不舒服,她就翻了个白眼,道:“李小姐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兰章从前一直病病歪歪的呢。”
李榴宝也是在家里被宠坏的,也不管对方的身份,立马回呛了一句:“上次在大洪寺,我跟着长姐去上香,远远地就看到庆城公主了。我长姐说,庆城公主就是因为常年待在大洪寺里头,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才总病病歪歪的。”
“你长姐是哪个!”大公主掐着腰就站了起来。
李榴宝气势一点都不输:“我长姐嫁了卫国公家的陈二爷!”
大公主便冷笑:“原来是陈二太太啊,回头我跟我四皇姑说一声,让四皇姑和陈二太太好好相处着。”
李榴宝像是没听出来大公主话里有话,还颇为得意地说道:“我长姐和兴华长公主相处得可好啦。我和二姐常去卫国公府小住,卫国公夫人将国公府的中馈都交给了我长姐处置……”
大公主便忍不住道:“蠢货!”
李榴宝立马就变了脸色:“大公主这是在说谁呢?”竟然丝毫没有发憷的意思。
好在李榴宝的庶出二姐李庆宝是个会看人眼色的,轻轻地拉了拉李榴宝,温温吞吞地道:“太子妃果然会调理人的方子么?不知道太子妃可会一些让妇人生养的方子?”因还是没出阁的大姑娘家,李庆宝的脸都有些红。
连玥也没有取笑李庆宝,而是笑问道:“是为你长姐求的吧?”
李家的大小姐李莲宝嫁给卫国公家的陈二爷也有些年头了,却至今无子。这让急着抱孙子的卫国公夫人急得不行,好在李莲宝不想兴华长公主那么硬气,婚后第二年就给陈二爷娶了一房贵妾,如今屋子里头光是贵妾就有好几个,陈二爷养下的孩子,最大的都上学堂了,可李莲宝肚子里愣是不见一点动静。
李庆宝就羞涩地点了点头。
连玥捂着嘴笑了笑:“这可不成了,我也不是神医,只会一些调理的方子,再有,就是一些美容养颜的方子罢了,要真的说起治病救人,我可不成。”
一听说太子妃竟然会养颜美容之术,众人便都打量起光彩照人的连玥来。有些人就按捺不住了。
照旧是李榴宝先发言:“太子妃,我还以为您长得这么好看,是天生丽质呢,想不到却是后头吃了方子才变成这样的。您那方子能不能给我一份呀?”
连玥暗地里皱了皱眉头,这个李榴宝,真的是被宠坏了,说话这么难听,怪不得就连大公主都看不下去了。
她还没说话,连珏却忍不住了:“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长姐本来就长得好看!”
李榴宝便道:“你是哪个?我正在和太子妃说话呢,又没有和你说话。你这个人好不识趣,巴巴儿地凑过来惹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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