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树人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挤,总是有的。”这句话现在用在葛爷身上是多么恰当啊!
“葛爷啊,我这个城隍守军大统领也就是挂个虚职,手下没有一兵一将,还离职这么久,有个卵用啊!”
葛爷轻抚胡须:“既然如此,我再送你一样破关神器。除了各地城隍府的城墙破不了,其他关卡如同虚设。”
我听得兴奋,连连点头。
只见葛爷领着我绕过草庐,一辆浑身扎满兵刃的纸出租车。妈的,这不是我在九幽绝域任职期间,去打小鬼子时抢下来的那辆吗?
“算了!葛爷,我要是回不来的话,你让何静自己改……去投胎吧!”改嫁什么的我还真说不出口。
“一个贾怀仁而已,用不着这样。我给你卜了一卦,六三:含章,可贞,或从王事,无成有终。”
“啥意思?”
“意思就是这一趟还是得你走一趟,走完之后你爱怎么玩怎么玩。”一个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去,只见常遇春一身戎装,倒提一杆银枪,冲着我微笑。
“莫怕,我同你一块去。”
有了常遇春这句话,我顿时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上前踮脚勾住他的肩膀,笑道:“有你在,我这胆气可壮了不止十分,这趟过去干死贾怀仁这孙子。”
常遇春挺枪朝面前的空气虚点几下微笑道:“没错,干死他!”
“轰”破关神器开始轰鸣,常遇春看着车身上插着的各式兵刃,轻轻拍了拍车背道:“你就没打算捯饬一下,瞧这车丑的。”
“能动弹就不错了,还捯饬什么,反正当时也是抢来的。常大哥,上车!”我嘿嘿一笑,催促着常遇春上车。
葛爷:“慢点开吧!这车被小武改过了,听说很……”
“我去!”我稍稍放了点离合器,结果这破车如同一只发疯的兔子蹦跳着蹿了出去。
前方不远便是望乡台,这望乡台周边可全都是刀山剑林,我慌忙一脚刹车踩死,车子的轮胎发出痛苦的哀鸣。
车子险之又险地在撞上刀山剑林前停了下来,从剑林里探出来的一柄长剑的剑尖停在距离我眉心不足十公分的地方,吓得我直出了一身白毛汗。
“你大爷的!”我闻声回头看去,只见常遇春脸色铁青,紧紧地抓着车窗,纸质的车窗几乎被他攒成浆糊。
“咳咳,刚刚是失误。”我干笑两声,没等常遇春踹开车门跳车,再次发动汽车。
这次的行进平稳且快速,使得常遇春紧紧拽着车窗的手稍稍松了一些。
“要是当年我们有这玩意儿,也不至于长途奔袭,人马俱疲了。”常遇春见车辆行驶越发稳当,便扯开了话题。
“那不废话吗?给我一把手枪,穿越回去,也能征服半个中国。”我打着哈哈道。
从后视镜中,我看到常遇春狐疑且带着戏谑的眼神。
“一听就知道,你的历史学得很差。我大明作战狠厉,而且重视火器,一百二十一万陆军中有有一成以上的兵士配有火铳。子鹏啊,你若是携一把手枪到大明,恐怕这日子也未必真能如你所想的那么顺利。”
这点常遇春倒是没有说谎,明朝自朱元璋起就重视火器,到了永乐年间,国力充实,他们的步军和水军都开始大量装备使用火器。明军的冷热兵器装备比例:铣十,刀牌二十,弓箭三十,火器四十。这样的一个比例在当时已经是相当恐怖的数据了,七成的中长距离打击足以在冲锋的过程中就收割掉大量的生命。
到了永乐八年,朱棣得神机炮特置“神机营”,全营兵力3600人,全配火器,堪称当时的特种部队。
常遇春的一番科普,听得我是目瞪口呆,再想到刚刚还夸下海口,扬言要提着把手枪征服半个中国,不禁得老脸一红,心中暗自咋道:没想到邪教教主朱元璋在阳间的时候手下竟有如此兵力!
“前面好像有个关口。”我扯开话题,看着前方城门前密密麻麻的鬼兵。
“先过去再说吧!”常遇春收起轻松的表情,沉着道。
隔着老远,一个鬼兵已经上前招手,示意我们停车。
我见状一踩油门,索性加了把速。那鬼兵显然被吓了一跳,嚎叫着往边上跳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拦……拦住他,别让他过去。”坐在地上的鬼兵指着我们的车大声叫道。守在关口的鬼兵们立刻一拥而上,将我们的车团团围住。
我摇下破损的车窗,扫过一众凶神恶煞的鬼兵,笑道:“怎么,不认识我?”
鬼兵们楞楞地看了看我的脸,皆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时,先前被我吓得坐在地上的鬼兵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拨开人群。
“王八犊子,竟敢吓你张爷,我特么……童……童大人常大人。”
张二蛋看着我嬉笑的脸,愤怒的表情瞬间冰雪消融。
“混得不错啊,都能守上一个重要关卡了。”我嘿嘿笑道。
张二蛋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一条烟,塞进我们的车里,又从兜里摸出一包已经打开的烟,分别给我和常遇春点上,道:“跟以前一样,不都在守门吗?不知两位大人为何会到我们这里?”
常遇春吐出一口烟圈:“我俩守在后方已久,后方无忧;不知前线何如,我们前去帮衬帮衬。”
张二蛋丢掉手中的烟蒂,吐干净口中残存的烟,正色朝着我们鞠了一躬:“两位大人高义,此行必能为我城隍府建功立业。”
我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接下这句话。
车子驶离张二蛋所守的关卡,我的脸色沉重。
“你好像很不高兴。”常遇春盘坐在后座拆开那条烟,抬眼看了看后视镜中的我,轻声道。
“常大哥,你知道传销吗?贾怀仁在培养城隍府人的信仰,让所有的人变成他的信徒。就张二蛋的表现,看来你家皇上这个邪教教主的名头得换人了,贾怀仁在这方面比你家皇上可有天赋多了。我们此行看来还真的可能是无成有终,就是不知是善终还是恶终!”
常遇春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苦笑:“看来这次我们要与民心作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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