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千月有些怔然,这星宫宫主是为了昨晚自己烤的那几条蛇报仇的?伸出手,就去拉门闩,老板顿时挡住了门,“姑娘,你可不要想不开,邗朔心狠手辣,我们这一屋子人还想了却残生。”
老板的意思很简单,言外之意就是兰千月赶着去投胎不要连累了他们,兰千月没有理老板,伸手就推开了门,延河作势也要跟着出去,被兰千月阻止,“你留在这里,看着他们。”
听兰千月这般说,老板放心了,看来兰千月并没有忘记他们的约定,兰千月独身出去,老板迅速的关上了门,并挡住了想要冲出去的延河。
兰千月站在栈门口,只见一个身穿黑衣,黑发披肩的男人背对着自己正四处张望着,兰千月带着笑,“你在找我么?”
男人闻声转过身,看到了兰千月的容貌,狠戾的神情顿时僵在了脸上,不知所措的收起了身上的黑气,看着兰千月的眼神竟像是无辜的小鹿。
兰千月一愣,却猛然间想起,自己看的那幅画,自己与画上的人容貌是一样的。
“阿珂,是你,是你回来了?”男人收起了身上的戾气,一步一步的向兰千月走来,伸出了手,试图去触碰兰千月的脸颊。
兰千月眼眸一闪,转头躲过了邗朔的手,“你不是来找烤蛇的凶手么?就是我做的。”
那男人眼神怔怔的盯在兰千月的脸上,嘴角带着温和的笑,那一瞬间,兰千月突然觉得这么一个温润如玉男子怎么会是制造出这座鬼城的元凶?
正在兰千月愣神之际,男子的手已经抚上兰千月的脸颊,眼睛里的深情像是一汪深潭,吸引着人的魂魄,使人忘神地沉醉其中。
延河破门而出,大吼一声“你做什么?”
兰千月回过神来,退后了一步,男子明眸善睐带着一丝丝的笑意,温和的像一抹清风,兰千月压下悸动,心道这男人难道会魅惑人心?
延河看着那个古怪的男人竟然敢公然勾引兰千月,顿时怒不可遏,凤凰剑快如一道闪电,邗朔头始终看向兰千月,随手一挥衣袖,凤凰剑便调转了方向,刺向了延河。
延河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男子可以轻而易举的打碎了自己攻势,还控制了凤凰剑反击自己的主人。
兰千月对着延河摆了摆手,示意延河不要冲动,兰千月暗自运转凤神诀,保持着清醒而不再被魅惑,邗朔笑了起来,“你不怕我。”
兰千月眯起眼,故作不认识邗朔的样子,“你是那些蛇的主人?不是来找我报仇的么?动手吧。”
兰千月明知邗朔看到了自己的脸,不可能和自己动手,却故意这么说。
邗朔笑的更加的开怀,披散着的青丝张扬的在背后舞动,邗朔一伸手,兰千月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邗朔贴近,兰千月的脸上慌乱起来,不知所措的看着邗朔。
邗朔将兰千月拥在怀里,头放在兰千月的肩头,轻声呢喃着,“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兰千月对着延河挤了挤眼睛,示意延河回去,可是延河冷着脸,直挺挺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兰千月瞪着延河,邗朔从怀里将兰千月拉出来,与自己直视,兰千月挑了挑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邗朔在一瞬间冷了脸,松开了放在兰千月两臂的手,声音清冷的没有温度,“你当然不是她,任何人都比不上她。”说着,一伸手,延河的脖子就抓在了他手里。
邗朔挑衅的看着兰千月,手下渐渐用力,延河的脸色憋的红的发紫,双手用力的去扣脖子上宛若铁钳的手,却换来了不断加深的窒息感。
兰千月冲上去,抬腿踢向邗朔的那只手,邗朔轻而易举的挡住了兰千月的攻击,“在我的城里,我就是这天地规则。”
兰千月一愣,怔怔的看着邗朔,又听邗朔说道,“跟我走,便放了他。”
兰千月眼眸闪了闪,点头,邗朔手一松,延河跌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仿若一条脱水的鱼。
邗朔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栈的大门,兰千月清楚的听到栈里噼里啪啦的杯碟破碎的声音,邗朔的嘴角勾起,对着兰千月招了招手,不发一言悠悠的转身离开。
兰千月对着延河摇了摇头,追上了邗朔的脚步。
寒山很高,高耸入云,而星宫就位于这云际之中,邗朔冷眸看了兰千月片刻,清冷的开口,“你可知跟着我上去,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兰千月低垂着眸子,心里冷笑,当然是血的代价。
兰千月茫然的抬起头,摇了摇,“不会是要我为那几只畜生偿命吧?”邗朔定定的望着兰千月片刻,笑出了声,似是倾诉似是呢喃:“你果然与她不同,她永远不会这样生气勃勃的说话。”
兰千月皱起眉头,邗朔俨然已经陷入了回忆,兰千月抬起头,上面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白云,瞥了一眼出神的男人,“哎,你不会要我自己爬上去吧?”
兰千月的话音刚落,腰间突然被一只大手拦住,脸颊的风迅速刮过,只是一晃神,兰千月落在了地上,邗朔背着手清冷的走向了一坐黑色的让人压抑的宫殿。
兰千月紧随其后,走近才发现,原来这座宫殿并不是黑色的,而是被黑气笼罩着,看不清它原本的颜色了,兰千月看了看前面一身黑衣的邗朔,“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丫鬟。”邗朔转过身,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兰千月撇了撇嘴,“做饭,打扫,洗衣,我一概不会。”
邗朔挑了挑眉,嘴角勾起,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这些你都不用做,你只需伺候好我便可,比如侍寝,沐浴。”
邗朔如愿的看着兰千月无言以对尴尬窘迫的神情,笑出了声,拍了拍手,一个身穿灰色长袍,脸色苍白面容僵硬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邗朔的身边,低垂着头,猩红的嘴唇格外的引人注目。
兰千月一惊,她在这个人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男人在邗朔的命令之下,飘至兰千月的身边,对着兰千月一点头,便向前飘去。
兰千月看了看邗朔,邗朔慵懒的开口,“你跟着他,他会带你去你的住处。”
兰千月回头一看,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正静静的立在原地等着自己,见自己看了过去,又转过身飘走了。
兰千月飞身追了上去,身后传来邗朔低沉的笑声。
兰千月跟随着灰袍男子,路过的宫殿都是黑蒙蒙的,白色的窗户透映着古怪离奇的影子,直觉告诉兰千月,那些屋子里全都不是人。
灰袍男人带着兰千月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一间小院子,这里大概是这宫殿里最干净的地方,没有黑气笼罩,从门外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院子里的青翠的绿色,以及悦耳的鸟鸣。
灰袍男人对着兰千月咧开嘴,露出灰色的牙,兰千月一怔,这是在对她笑?
出于礼貌,兰千月笑了笑,灰袍男子伸出手,推开了门,惨白的手贴到了木门上,又迅速的退了回来,对着兰千月鞠了一躬,消失不见了。
兰千月左右望了望,除了院子里的鸟鸣,周围寂静一片,没有丝毫的动静,以及人气。
兰千月从推开的门缝探头望去,院子里有一大片药田,一小片竹林,一个简单的竹屋,一切简单却又充实,兰千月顺着悠长的小径走进了竹屋。
竹屋里很干净,就连桌子上的茶壶里的茶水都冒着热气,兰千月不可思议的想,难道这个邗朔早已经做好了将自己掳来的准备。
院子里突然的马鸣打断了兰千月的思考,兰千月走到院子一看,一只纯白色的独角兽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了兰千月半响,突然冲了上来,湿润的舌头一下一下的舔在脸上,兰千月有些招架不住。
兰千月推开独角兽的头,“好了,好了。不要舔了。”兰千月语气生硬,脸已经被这头冒着傻气的独角兽用口水洗了一遍。
独角兽不安的在原地踏着步子,低垂着头,眼神好不委屈,时不时地偷瞄着兰千月的神色,兰千月心底一软,伸手摸了摸独角兽的脸颊。
独角兽兴奋起来,伸出舌头又发动了为兰千月洗脸的第二波攻击,兰千月不禁自嘲,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心软了,难道自己的铁石心肠全都被磨灭了?
兰千月忍耐着将独角兽吊起来揍一顿的心情,挡住了独角兽的舌头,“你是谁?”
独角兽皱着鼻子,对着兰千月闻了又闻,最后仿佛确定了兰千月就是它要找的人,欢脱的嘶鸣,大头往兰千月的怀里亲昵的蹭着。
兰千月抱着独角兽的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