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河动作迟缓的摇了摇头,僵硬的笑了笑,“我没事。”
兰千月疑惑的看了延河一眼,转头看向青玄和天丽,情不自禁的感叹,“天丽真是个好姑娘,他们两个很般配。”
听着兰千月感叹的话,延河嘴角一抽,“强扭的瓜不甜。”说完,延河在兰千月惊讶地目光中转身离开。
兰千月笑了笑,看来青玄临走之前定是对延河说了些什么。
延河这段日子表面上看虽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然而实际上延河并没有真的放下暖情,心中的结只是被延河悄悄的藏了起来。
此时被青玄点破,延河的心难免会受伤,然而这个伤也只能延河自己愈合,旁人帮不得。
青玄说暖情,也就是现在的颜珂是邗朔以前的妻子,也是害的邗朔变成了恶魔的罪魁祸首。
延河对颜珂有多少恨有多少不甘都证明着延河对颜珂有情。不能忘记只会让延河的心一直沉重下去。
兰千月看得出延河的心事,却不能帮他,只能任由延河自愈。
兰千月目送了天丽和青玄离开之后,经过一番打扮之后,变成了一个村妇。
染白蓝看到之后忍俊不禁,“你打算以这种容貌潜到君无邪的身边?”兰千月一挑眉,粗黑的一字眉宛若一条虫般蠕动。
诺心不禁捧腹大笑,“千月姐姐你的模样实在是太滑稽了。”
兰千月撇了撇嘴,对着铜镜反复打量了半响,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不妥之处,“我装扮的农妇不像么?”
染白蓝摇头,“很像,只不过君无邪为何要收一个农妇在身边?轩辕府之大想必是不会需要一个厨娘吧?”
兰千月叹了口气,“我若是扮作男子,怕是会引起颜珂更大的怀疑。”
染白蓝神秘的笑了笑,兰千月疑惑的附耳过去,“你虽然变得了容貌,可是你的行事作风,细微动作以及背影太容易让人联想到你,无论如何,颜珂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人留在君无邪的身边。”
兰千月眸子愈渐的黑沉,染白蓝所言之意的确有理。
以颜珂对君无邪强硬的控制手段,为了防止君无邪有一丝一毫的反抗,绝不会容许关于兰千月的一丝一毫出现在君无邪的周围的。
兰千月眉头紧缩,正不知该如何解决之时,染白蓝突然道,“我们的巫医乌哈朗正巧精通一种可以将人随意改变大小之术,若是你愿意……”
兰千月急不可待,“还请舅舅将乌哈朗请出来吧。”
染白蓝眯着眼笑着点头,诺心也是满口的答应,吩咐手底下人去请了乌哈朗。
又听染白蓝说道,“自从你去了华夏大陆,乌哈朗的身子就愈渐的单薄,我猜想着或许是动用了狐族秘术所致,乌哈朗自己也不肯说,就任由着自己的身子日益的孱弱下去。”
兰千月淡淡一笑,顿时明白了染白蓝的意思,兰千月笑着道,“到时我会试着劝劝他的。”
两人的话音未落,乌哈朗已经在他人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进来。
兰千月抬头望过去,正撞上了乌哈朗碧蓝色的眸子,果然如染白蓝所说,乌哈朗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气。
乌哈朗整个人依靠在侍卫的身上,腿部几乎用不上力气,却被乌哈朗强硬的撑的笔直,甚至脖子上的青筋因为过度用力而暴起。
兰千月笑着取代了侍卫的位置,故意将乌哈朗皱起的眉头忽略掉,“你的身子怎么变得…”
“如此的残破。”乌哈朗面无表情的接过了兰千月的话,兰千月一愣,笑了起来,“看来你自己也知道啊。”
乌哈朗淡淡的瞥了兰千月一眼,开门见山的道,“城主派过去的人已经向我说明了来意,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兰千月眼眸一闪,“我也有一个条件。”
乌哈朗没有说话,只是用质疑的目光盯着兰千月,兰千月笑着扫了扫乌哈朗的身子,“我必须确保你的身体……”
乌哈朗不耐的打断了兰千月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答应了我的条件,其他的都好说。”
兰千月一怔,点点头,“请说。”
乌哈朗剧烈的咳嗽起来,因为过于激烈的喘息令乌哈朗的脸色微微有些血色,不过只是短暂的一霎那,乌哈朗的脸色愈加的难看起来。
哈朗注意到兰千月眼底的担忧,颤抖的目光迅速的别了过去,故作淡定道,“我和你一同进入轩辕府,一是因为维持你身体的孩童状态,二则是我想会会那恶兽一族。”
诺心小声的在兰千月耳畔解释道,“千月姐姐,哈朗哥哥的母族便是被恶兽一族屠杀的,狐族生存到现在可谓是屈指可数,凤毛麟角。”
兰千月了然了,然而顾虑到乌哈朗的身体却是迟迟没有答应,乌哈朗聪慧过人,自是知道令兰千月迟疑的原因。
乌哈朗叹了口气,“以前不过是我自己不想也不愿意医治,如今我愿意医治自然可以好的起来。”
乌哈朗扯出一抹笑容,苍白的嘴角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心之感。兰千月点头,“那我们便等你治好了病再开始。”
乌哈朗摇摇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若是病好了,恶兽怕是也大军压境了。”
兰千月轻轻地拍抚着乌哈朗的后背,乌哈朗停止了咳嗽,对着兰千月摆了摆手。
“我这幅样子正好可以帮你隐藏身份,任凭颜珂再怎么查都不会在一个病秧子的身上查出什么的。”
兰千月叹了口气,“那也要等你为自己配好了药。”
兰千月的话音刚落,乌哈朗就将一瓶瓶的药瓶摆在了面前,“药,我早已经准备好了,只准备着动身。”
兰千月嘴角一抽,看来这些药必然是乌哈朗在听闻了恶兽的消息便开始准备的。
兰千月叹口气,“那我们便开始吧。”
话音刚落,兰千月只感觉自己的脸上被洒了一把干粉,紧接着兰千月只感觉自己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了。
身上的衣服如同那唱戏的戏服一般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兰千月惊讶地小心翼翼的跑到了镜子面前,自己的脸上的五官竟然缩在了一起。
镜子里倾国倾城的美人不见了,多了一个粉嫩嫩胖嘟嘟的小姑娘,而乌哈朗则是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
“自明日起我便是你的爹爹,作为一个病秧子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被山贼打劫稀松常见。”
兰千月微微惊愕的看着乌哈朗,没想到这厮竟然连情景都设定好了,只待施行了。
“小月,你走慢点。”乌哈朗拼命的追赶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小姑娘,然而身体孱弱,仅仅是一点点的运动都令乌哈朗喘息不止。
小姑娘懂事的跑了回来,为爹爹拍背,君无邪正看的舒心,就在这个时候,一群匪徒窜了出来要打劫这对父女。
君无邪皱了皱眉,作势就要冲出去,然而被颜珂给拦住了。
“你看看这里荒山野岭的,他们一个病秧子一个是孩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我们在这里驻扎了有小半响了,怎么就没发现这么多的匪徒,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君无邪挥开了颜珂的手,“你看看若是再不出手,这对父女就要成为匪徒的刀下亡魂了。”
君无邪说着便冲了出去,兰千月眼眸一闪,扑进了君无邪的怀里,君无邪一手抱着兰千月,另一只手将匪徒解决了一干二净。
颜珂颇为谨慎的审视着乌哈朗二人,“你们二人为何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乌哈朗掩唇咳嗽起来,“我带着女儿投奔亲戚,却不想多年未联络已经找不到亲人所在之处,盘缠用尽,我们父女二人只好一脚代步,希望找个安身之地。”
颜珂紧紧的盯着乌哈朗,乌哈朗说话之时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而且看乌哈朗薄弱的样子,一看便是久病之人。
颜珂叹了口气,“天底下可怜之人太多,给些银钱让他们自行找个地方安家吧。”
颜珂这话虽然是对着君无邪说的,然而声音出奇的大,想来是希望乌哈朗能够识趣些,拿了银子就快快离开。
然而双臂紧紧抱住君无邪脖子的兰千月不乐意了,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灼热烫的君无邪脖子生疼,君无邪情不自禁的拍了拍兰千月背,“小月,怎么哭了?”
听闻小月的名字,颜珂一僵,“这小姑娘叫什么?”乌哈朗微微俯首,“巫月。”
颜珂松了口气,心道自己果真是多虑了,兰千月当日被君无邪一剑刺穿了心脏,已然没了生还的可能。
然而就算是有,兰千月也未必会接受杀了自己的君无邪了。
颜珂勾起一抹自认为很温和的笑容,对着兰千月张开了手,“来,小月过来,姐姐抱去找爹爹了。”
听闻颜珂的声音,兰千月瘪起了嘴,大眼睛里竟然溢满了泪水,君无邪将兰千月抱紧,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不走。”
却不想这像冰山的两个字顿时让兰千月喜笑颜开。
颜珂脸色一僵,“无邪,我们去的地方危险重重,带着小姑娘和一个病,厄,一个病人有些不妥。”
颜珂直勾勾的看着君无邪,然而君无邪绕过了颜珂翻身上了马,且令一个魔将将乌哈朗放在了自己的马上。
颜珂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虽然兰千月死了让颜珂少了心头大患,然而兰千月作为无心咒的引发人,没了兰千月也削弱了无心咒的控制力量。
这是颜珂预料之中却又毫无准备的,颜珂无奈的骑上了自己的马,追赶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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