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升空,袖手崖顶今晚注定不得安宁,崖顶夜风狂肆,卷落缤纷飞扬的樱花瓣,喝着清冷月光,在空中滑出一道道绚丽弧度,漫天飞舞,似在飞翔其实是在坠落。
“二皇兄,别来无恙啊。”楚絶离背负着双手,身后是随时待命的禁卫军,刀丛雪亮,森寒出鞘,只等一声令下就将敌人撕裂。
“明天,整个楚国就会知道,冥王企图造反,不成,已经被全部歼灭。”楚绝离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嘴角牵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凌厉如构。一身胜雪白衣在夜风中显得格外的飘逸如谪仙。
“为什么?”被禁卫军呈半包围之状,逼到悬崖边上楚绝殇原本由枫流云扶着的身子听完那句话,身体瞬息之间挺的笔直,眼底深邃如渊,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的人,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枫流云和凌风和冰清提剑护在两侧,凌风则挡在了最前面,身体绷紧,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他们回到府中才刚刚替受伤的王爷处理好伤口,却没有想到就冲进了一大批的御林军,二话不说就展开了屠杀,他们虽然武功不弱,但寡不敌众,再机上措不及防,事情太过突然了,谁也没有防备,王府里的人基本被屠杀殆尽,趁着大火冲天的时候他们几人从密道逃了出来,却没有想到,才刚刚一出密道的就碰上了朝廷的禁卫军,而且显然早就等候多时的样子。两方一见面,二话不说就交上手了,但他们一个负伤,一个旧伤未愈,最后无奈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凌风咬牙切齿在心里诅咒了千落不知道多少遍了,他现在是认定了是千落将密道的消息谢落出去的。也是,才刺伤了楚绝殇,下一刻禁卫军就冲进来了,接着连密道出口都泄漏了,这么顺理成章的事情想要不让人误会都难。
只是他们怎么也不明白的是,皇上竟然也参了一脚,也想要致他们家王爷于死地。
他们平日里不是最好的兄弟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够面部该死,如此轻描淡写的问他为什么,没有愤怒,没有咆哮,没有伤心,仿佛就是在问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那样平静的楚绝殇,楚絶离忽然心里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全力挥出去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完全没有着力点。、
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眼底涌上了阴霾,冷笑道,“因为我想让你们体验一下孤立无援,孤独无依的滋味,想要你们体验一下这个世界的黑暗绝望,尝尝一无所有以的痛苦!”带着嘲讽笑声的语调却仿佛发自内心最深处的竭斯底里一般,令人听着毛骨悚然的森冷。那清澈眼眸里的恨意如同冰川下面瞬间升腾起来的火焰一般,炙热却又透骨的冰寒,冰火两重天的震撼,暗潮汹涌!
楚绝殇微微一震,蹙眉,不解那眼底的恨意是为何?眼前的人太过于陌生,这个被仇恨笼罩了心智的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不问世事,温文尔雅的弟弟吗?
楚绝离嘴角的笑意渐渐冷厉,冷冷的道,“怎么样,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不错吧?是不是很痛心??毕竟你是那么的信任她。”
楚绝殇眼神一冷,“这不关你的事。”楚绝殇索性闭上了眼睛,懒得和他再废话。
心里却如万蚁噬心,一晚上经历了爱人的背叛,兄弟残杀,两个都是它此生最为信任的人,他将他的全部的信任甚至于生命都交付,却没有想到换来的是两人同时的背叛,联手残杀!
饶是他再如何的将强,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这种从内而外的攻击比起外伤来来的更猛烈更狠毒,让他措手不及,防不胜防,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伤痕累累!
脑海里不期然的浮现出那张熟悉的冷艳容颜,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闪过,最后慢慢的如烟飞散,心里一痛。楚绝殇没有再看对面的楚絶离一眼,无视那些蓄势待发的禁卫军,转过身,面向悬崖,下面涛起云涌,悬崖上面夜风狂肆,衣服猎猎作响。
“你要动手就快点把。”虽然不知道那眼底的恨意是为何,但是他也知道今天他们恐怕在劫难逃了。
那放弃般的语气让冰清心里一紧,才刚刚想说点什么,在听到那似有若无的疲惫叹息之后生生止住。
那背影竟是竟是葱未有过的落寞和疲倦,仿佛看透了世间的红尘之后的厌倦。
凌风和枫流云眼底也有着担忧。他们不怕死,从追随王爷的那一刻起,他们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想过种种轰轰烈烈的死亡方法,但是就这样束手就擒,却真的很不甘心!
“哦?是吗?”看着那挺直的仿佛刀枪不入的背影,完全没有得到想象中反应的楚絶离不悦的微微眯起眼耨,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效的事情般,嘴角恶意的一勾,眼底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道。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会这么的恨你?”
楚绝殇沉默,依然望着远处,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怎么不想知道,为何曾经以为是可以交心的朋友,好兄弟如今却很不得将他逼入死境。他想知道到将那人的胸膛挖开来,看看是不是有心!
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景一半,楚绝离忽然不在意的接着道,“你不想知道也没关系,不过,我猜,毁灭幽冥宫的幕后凶手你一定很好奇。”
这一次楚绝殇有反应了,他猛然的睁开眼睛,转过身来,冷厉的目光如刀,冷冷的扫视过来。
满意的看着楚绝殇的反应,啪的一声,收起手中耳朵折扇,笑着缓缓道“是我。”
是我,轻如羽毛的声音却如千斤锤砸下,激起惊涛骇浪。让现场陷入瞬间的死寂!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滞!
凌风周围的气压骤降,手已经握上了剑柄。枫流云眼底也冷沉如铁,冰清手中三尺毒针暗暗瞄准目标。
幽冥宫几百条生命一夕之间全部消亡,
残酷的杀戮,血腥的现场,绝望的叫嚣,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的这个人干的,如今竟然还在这里嚣张的宣扬他耳朵战果,那可恶的嘴脸刺激的三人的眼球,神经。
恨意,杀意如地底下奔腾的岩浆,叫嚣,奔腾,汹涌!
然而,王爷没有下令,他们只能忍着!狠狠的瞪着对面之人!
漫天飞舞的花瓣被风瞬间吹的狂烈,杀意瞬间弥漫在空气之中,气氛陷入了冻结的僵持!
“为什么?”过了半响,宁静的空气里淡淡的声音缓缓的飘过来,声音低沉磁性,很好听,还带着蛊惑的性感,但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这是今晚他问的第二次为什么。
“因为我恨你们。”因为是你父亲让我失去了一切,因为是楚之祥杀了我的父母,族人,毁了我的一生。所以,我也要让他失去一切,毁了他的一切,而你是他的儿子,父债子还还,天经地义!
楚絶离当然不会再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这话,他心里很清楚,一旦说出来,这将会成为皇室的丑闻。他也没有兴趣让他的父母,族人再去世这么久之后还要受到这些庸俗世人的评头论足。
所以,他只是狠狠的说了一句,因为我恨你。
这一句已经足够。足够让重感情的楚绝心上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伤痕,足够让他痛不欲生!
果然,楚绝殇听到这一句的时候,身体几不可闻的踉跄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平常,但是还是被楚绝殇扑捉到了,心里升起了一丝报复的快意,然后冷笑道,“其实,这一件事情自始至终参加的都只不过是我一个,嫂子可是一点也不知情。”
什么!落儿不知情?
楚绝殇身体一震,抬眼瞪向对面笑得一脸无辜的楚绝离,眼前有些眩晕。耳边似乎有回音在回放。
你说过你相信我的。
楚绝殇,我只有一句话,幽冥宫的事情不是星云阁干的。这一切,我也完全不知情。
是嘛?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总之,不管你信不信,我会找出证据证明。
小心重天楼!
那是的对话仿佛自动回放般在耳边被放大了无数倍的炸响,瞬间轰炸的他脑袋一片空白,而他当时给千落的只是一个冷漠的背影和浓浓的不相信。
冰清凌云和风流云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敢置信和愧疚,想起他们对千落说的那些话,他们知道肯定伤害到落的心了。
齐齐看向脸色难看的王爷,王爷此时的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吧,想起落黯然离去的眼神,三人同时蔓延杀意的转向楚絶离,真恨不得立即上前去将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碎尸万段!
“怎么?现在终于想到要杀我了?”占尽优势的楚絶离完全无视他们的杀意,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是我让你们看清楚了你们那所谓的真挚的感情。”忽然眼神骤冷,“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相信那些所谓的天长地久,所有的承诺对只不过是软弱的自欺欺人罢了。”
“我只不过是小小的设计了一下,你们就可以反目成仇,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信任。还真的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着所谓的永远不变的感情吗?笑话!”
“那你呢?”楚绝殇忽然抬起头来,已经从震惊恢复过来,眼第一排平静,淡淡的看向楚絶离,“你呢,你又不愚蠢不可笑吗?”
“你说什么?”楚絶离笑容一僵。
“你呢,活在仇恨,为了复仇而生存的你,难道就不可怜不愚蠢吗?”楚絶离嘴角嘲讽一勾,脸色虽然苍白,但双目却炯炯有神。
“以复仇为生命唯一目的,不相信感情的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们?一旦有一天你完成了复仇之后,你又会怎样呢?”楚绝殇冷冷一笑,在楚絶离越发难看的脸色,缓缓的给出答案,“你,将再一次的一无所有!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感情,剩下的只会是空虚!这样千疮百孔的你还有资格来嘲笑我?”
楚绝殇说完便不再说了,停下来有些微微的喘息,这是他这几天以来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他受伤本就失血过多,再加上方才的一场恶战和奔波,身体早濒临极限。
楚絶离的脸色可谓精彩,愤怒,不甘,怨恨,震惊,甚至于惊恐,脸色阴晴不定的变了几遍,最后定格在愤怒,清澈的瞳眸被渲染的火红,冷冷看向悬崖边上的楚绝殇。
“你动手吧。但是纵然是死,也会多拉几个垫背。”楚绝殇毫不示弱的迎上他的视线。
“我知道。”楚絶离嘴角微勾,眼底诡谲刘光一闪而过。“不过,我也没有说非要让你们都死。”
“什么意思?”
“如果你肯自己跳下去的话,我可以放了他们。”楚絶离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悬崖,“你们不是自诩感情深厚吗,那么皇兄你就牺牲自我,成全他们,我想皇兄一定会很乐意的,对不对?”
楚绝殇眼神微眯,“此话当真?”
“王爷,不可。”冰清和流云同时惊呼,凌风也一脸担忧的看向楚绝殇,
“没事,一条还三条命怎么说,也是我赚到了。”楚绝殇安慰的拍了拍凌风的肩膀,浑然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如血月光打在脸上,俊美得令天地失色。
“不。”冰清的眼睛一阵酸热,拼命的摇着头。枫流云和凌风也不自然的转过了头。
追随王爷这么多年来,他们出生入死,彼此的命运早就联系到了一起,王爷从来没有将他们当成是仆人来看待过,他们是下属同时也是朋友。在
这么多年来王爷从来没有将他们当做仆人来看,他们当然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一个王爷,竟然愿意为了下属而牺牲自己的生命!
但是,他们怎么能够让王爷为了他们而死?这样即使活着,也会内疚一生的,再说,要死,也应给的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