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睿,你的头发乱了。”坐在即墨沧月的马前,安颜七转头看向一脸铁青的即墨沧睿,非常严肃的开口。
“乱了吗?哪里?!”即墨沧睿果然立马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摸上自己整齐束好了的头发,紧张的说着。
他明明记得他每次都是很认真的打理头发的,就连留在额前和两侧的发丝他也会打理得极好,难道是因为起风的缘故把头发吹乱了?
“哈哈哈哈,我逗你的。”刚刚还一脸正经的安颜七看到紧张细细整理头发的即墨沧睿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女人,你太过分了!”转头看向一脸得意的安颜七,即墨沧睿突然想起早上的那一幕,可爱的脸蛋瞬间红了起来。
这个女人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起来都是胆子极大呢。
“呵呵,调皮。”身后的即墨沧月看到自家的兄弟被安颜七戏弄了,不禁也跟着轻笑了起来,全然不顾已经火冒三丈的某人。
笑着笑着,她突然瞥到即墨沧睿身后坐在马背上的一抹孤傲的身影,唇角的弧度突然收了收,不知道为什么,竟是一瞬间有种笑不出来的感觉。
他总是那么冷冰冰的表情,特殊的银色眸子染上的只有千年冰雪,就算是他们三个人在这边闹腾着,似乎丝毫妨碍不了他的平静,那双眸子虽然看起来是看着前方,那颗心其实在想着别的东西吧。
安颜七这么想,脖子一直扭在后面看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男人。
“七七,在马背上可要坐好,不然是很危险的呢。”额上突然被抚上一直舒服温暖的手掌,随即就感觉脑袋被扳过来了。
她看望枫被他发现了?仰头看了看即墨沧月,她突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只好乖乖坐好,不再往后看。
倒是望枫,在听到即墨沧月那句话时,侧头间刚好看见被扳过头的安颜七,眸子突然一动,一直平静的眉宇间染上了些许褶皱。
虽然靠在即墨沧月的怀里,但是安颜七的身子还是由于奔跑的马儿跟着颠簸起来,而这颠簸,却让她清醒了一下脑子。
她为什么如此放心的跟着他们这三个男人呢?难道就是因为那一千两银子,她就算是卖给他了?然后跟着他回家做他家婢女?
这也太扯了吧,古代人都是这样找下人的吗?就算是这样,那也应该找一个勤奋聪明的啊,像她这个样子,第一次见面就给他们那么多的麻烦,会找她这样的人做婢女还真是特殊癖好呢。
不过,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不管是看气质,还是出手的大方,怎么看都不像只是普通的商人吧,那么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呢,她接下来会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让她在不经意间叹了一口气。
“在想什么?”
听到怀里的人那一声微弱的叹气声,即墨沧月收回看着前方的眸子,看着安颜七低垂下眸子的脸。
“你们不是坏人吧?”
条件反射般的开口,话刚说出,安颜七蓦地瞪大了眸子,完了完了,她刚刚说了什么,刚刚的那些话明明是心里想的啊,怎么就这样一下子说出来了呢。
身子跟着一阵僵硬,她似乎在等着男人接下来的回答。
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将她抛下马去?她惊恐的想象着,脑海中冒出即墨沧月顿时化为恐怖狼人将他扬手挥下马的场景,还伴随着那一句:“我可救了你,居然还被怀疑我们是坏人,那就让你看看坏人的样子如何?”
让她看看坏人的样子??
“我,我是跟你们开玩笑的。”连忙讪讪笑着摆手,安颜七身子一缩,赶紧抱好马脖子以防真的被丢下去。
不管他们是不是好人,她现在既然都跟着他们了,要是一个惹恼,可是要被杀人灭口也说不定呢。
“我们不是好人,但是姑娘现在要后悔也来不及了。”即墨沧月见安颜七这副样子,笑了笑,并没有做什么。
“呵呵。”干笑了两声,安颜七心里嘀咕着眼前这个人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女人,一开始可是你要缠着我们的。”一旁的即墨沧睿也耐不住性子了。
不知道怎么的,从安颜七口中听出她质疑他们是不是坏人的时候,心底就异常烦躁。
“坏人怎么了,我也是坏人啊。”总是习惯跟他还嘴,安颜七才不想在嘴巴上输给这个家伙!
就在安颜七歪着头和一旁的即墨沧睿又开始无休止的辩论的时候,一直宁静的天空中突然扑闪过来一只鸽子,挥动着白色的翅膀,直逼他们一行人。
银色的瞳眸一眯,望枫瞬间抬手将那种拍打翅膀的白鸽抓到了手上,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到了鸽子腿间绑着的那一小卷纸张。
难道这就是古代人传信的信鸽?安颜七大开眼界的惊奇的看着望枫将那筒纸取下来递给脸色微动的即墨沧月,也仰着头好奇的望过去。
明明想看看写的是什么,但是那字有些复杂和潦草,她看了半天之后,脑海中只有三个字:看不懂。
“吁——”即墨沧睿见状立马扬手勒马,马蹄在路上回头打转了几步之后,他皱着眉头看向抖开信条的即墨沧月“大哥,信上说什么?”
有力的行书在纸上飞舞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在即墨沧月深邃的眼底展开,一直淡然的他,忽然眉间一皱。
“我们先留在灵溪镇。”伸手放飞了信鸽,即墨沧月将信条撕碎,眸子里透出一丝严肃的光芒。
白色的纸张碎片被他抛开,被微风吹散在四周,纷纷扬扬的映在望枫眼前,他绑着黑色皮革的手腕瞬间收紧,手指握上身后的刀柄“那魔头还在这里吗?”
他眼中的寒冷瞬间爆发出来,那是一种不同于他平常的冰冷,而是带着绝对的恨意。
他说的那个魔头是谁,或者说跟他是有什么关系,此时,安颜七非常想知道这个问题,但是她无法问起。
“嗯。”认真的点点头,即墨沧月低头看向怀中的安颜七,弯唇,“我买的小婢女,我们暂时回不了家了。”
脸上突然一烧,安颜七还没有消化小婢女三个字,头顶就传来即墨沧月低沉温润的笑意,通过他紧贴着安颜七后背的胸膛,在她耳边微微震动着。
“信上有说那家伙在哪里吗?”即墨沧睿眉宇间第一次露出认真严肃之色。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那个魔头,原本以为搞错了地方或者那魔头已经离开这里了,现在又说还在这里,那也可能知道那家伙的藏身之地了。
身手他即墨沧睿不是最好的,热血他是第一个。
“还没有。”摇摇头,即墨沧月只是挥挥衣袖,轻轻开口“我们回栈吧。”
没想到又回到了之前那个栈,他们看起来是有事情要办的样子,那她也跟着他们吗?还是一直待在栈等他们?那样也太没劲了吧。
“姑娘。”
刚坐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叩门的声音,是那个小二的声音,她有些印象。
“有什么事吗?”拉开房门,安颜七第一眼就看到小二手里拿着一叠好像衣服还是布料什么的东西,有些疑惑。
“是这样的姑娘,这些衣服是那位白衣的公子让我送进来的,说是给姑娘你换洗的衣服。”小二笑眯眯的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安颜七,乐呵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小费收了不少。
“哦。”糊里糊涂的接过来,安颜七眼前浮现出即墨沧睿那张温润的脸,他说的那个白衣服的公子就、应该就是他吧。
但是沧月哥哥为什么不自己送过来让小二送呢?
“那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姑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说着小二就很自觉的关上房门离开了。
送衣服来……看着手中颜色素雅面料舒适的衣服,安颜七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这件衣服,突然脑袋里想起一件事情。
说好了要还给美女姐姐这件衣服的!
差点忘记了,差点就和沧月哥哥他们回家去了,这一离开还不知道什么还会来这个地方呢,所以一定要趁现在把衣服还给她才行,而且看起来她很喜欢这件衣服呢。
解开衣带的时候,刚好手指触碰到腰间一块冰冷坚硬的东西,是美女姐姐给她的令牌,她抿抿唇,紧紧攥在手心里。
换好即墨沧月送去的衣服,安颜七站在他房门前敲了敲门。先去道个谢然后说说那件事情吧。
“进来。”
听到里面传来的温润的应允声,安颜七才放心的推开了门,但开门迎来的那三双六只眼睛让她一愣,尤其是那双银色凛冽的眸子,让她踌躇在门槛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他们三个人都在他的房间,应该是在商量事情吧,她突然想起了他们看了信鸽后说的那个魔头。
“七七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来?”即墨沧月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让她过去坐在他旁边的座椅上。
“哦……”虽然是不自然,但既然他都开口了,安颜七也只好关好房门之后走了过去。
“衣服很适合啊。”看着她一身粉色的衣裙,即墨沧月眸子里闪过一丝感叹“总觉得大红才过妖异,七七比较适合素净。”
“嗯……嗯,谢谢沧月哥哥。”被他这么一夸,她倒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手指抓上袖口垂下的布料,她转身坐了下来。
反正她不懂什么礼节,他们应该也习惯了她没有礼数吧。
“噗——”唇瓣刚好触上杯沿,即墨沧睿听到安颜七那一句“沧月哥哥”,直接将喝进一般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
“我说女人你不嫌恶心我还受不了呢,这种称呼你还是留着我不在的时候再叫吧。”抹了抹唇角残留的茶渍,即墨沧月重重的将茶杯搁在桌上,双手抱胸的靠上了椅背,别过脸懒得看她。
这样亲昵的称呼,不是亲人就是情人吧。
“我在哪里叫碍着你了呀。”见他这副样子安颜七就有气,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她衣袖有些脱离带水的挂上了腰间的配饰。
条件反射的用力一扯,腰间的东西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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