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双手搂着张猛,死死地咬着张猛的脖子,温热的鲜血喷了他一脸。张猛也因为剧痛而加紧了吸收真气的速度。
称心只觉得全身的力量都要被抽送走了,肩膀腿上的伤口也慢慢裂开。剧痛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的冲击着他的精神防线。称心已经感觉不到肉体的痛疼,更让他痛苦的是心中的对死亡的恐惧,真气就要被吸干,明显不敌的事实仿佛在斥责他不服从命运,非要和师兄打一架。
张猛的的力气随着真气的补充越来越大,而称心则因为伤痛,导致全身的力气变得越来越小。失血过多让称心的头晕晕乎乎,无法思考不说连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现在称心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张猛。只有杀了他自己才能活下去,今日一战已成生死之局,况且对方还是气雾族的人,也许正是一些奸细才把这好好的丹师坊弄成这样。我要活着才能把这个事情告诉给父亲。
秉持着这个想法,称心意念越来越坚定,他眼前的景像也越来越清楚。称心可以分辨出这个混蛋的鼻子和嘴,他用尽全力腾出一只手在张猛的脸上使劲的抠抓,把他的脸抓的稀烂,但却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而张猛却因为伤痛激发了更大潜能,他停止了对真气的吸收,而是抡起拳头使劲的敲打称心的脑袋,每一拳都像铁锤一样砸在称心的脸上,把他的脑袋砸得一阵一阵发木。
围观看热闹的众位弟子都是有些吓傻了,他们没有想到只是一个考验,却让考官和试炼者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他们都不再喊叫只是傻傻地站着,心里都在盘算会不会受到药千羽的责罚。
而阁楼上的药千羽更是心急如焚,他大喝一声,身子猛地跃起,就待跃出窗户去救援。可他刚腾跃起来便发现一股大力控制住了自己。他急忙回身,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您拦我?那可是您的孩子,先让我救下他,怎么处罚我都可以!”
“不,我不会处罚你的。这次考验十分的成功,我想看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要是他能活着走出来,我就把宗主之位传与他!”
药千羽听完愣住了,接着他慢慢落了下来,静静地看着称心。他在心里为称心默默祈祷着,也许这一次对他的徒弟是一个契机。
而远处的称心也正在和张猛进行着殊死搏斗。
“你去死吧”一个低沉的嘶哑的声音传入了称心的耳中,张猛的声音因为喉咙被咬伤撕破有些沙哑,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嘶嘶的声音。但他那对血红的眼睛却像刺破迷露的狼眼一般,恶狠狠的盯着称心。
“还是你去死吧!”称心轻声骂道,他不敢张嘴生怕让张猛从他口中逃脱。但他一出声,胸口的真气就不够用了。气一短,力一泄,张猛趁机给了称心几拳。
“额!”称心痛得只哼哼,但牙齿仍是狠狠地咬着张猛,他的手就像铁铸的一样固不可破,牢牢地扣住张猛。
这持续的拉锯战继续持续着,称心感觉身上越来越痛,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他能感觉到痛疼越来越深入,如火炙般的痛疼从臂膀,腿上传来。而现在他那被山蝎藤撕开的伤口,就像有人在拿锯子锯他的骨头一样。称心是真心想赢,可是现在的情况明显对他不利。若是他还有真气,那他运起藏风无形便可脱逃,但是他现在的真气已被吸干。更何况他根本不想逃,因为他要击败这个奸细,他要杀死这个祸害他那些天才师哥师姐的张猛!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而称心这个君子今天便要动手杀人,因为他该杀。
称心只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身上的真气已经全被掏空,窒息感又冲上脑顶,死亡的阴影似乎就漂在他的眼前,
称心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的在张猛的脖喉上咬了一口。一个硬硬的软骨被他一口咬断,一股腥臭的热气喷在他的脸上,称心紧紧的抱住张猛的脖子,不停的向里面啃,一直到他咬到一个极硬的骨头,怎么都咬不到为此。称心感觉张猛的手慢慢变得僵硬可是依然有力,他不敢松手,急忙搂住张猛的脑袋又啃了半天,直到称心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嘴里面塞满了张猛的血肉,粘稠的血水和着肉沫顺着食道流入他的胃中,称心无力的躺到地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而张猛则掐着称心的脖子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称心的双手依然抱着张猛的脑袋僵硬的不能分开,看来他也不行了,我们一起死吧!
慢慢的称心眼前的景色清晰起来:绿色的树干,发白的开空,红色的鲜血。这就是我离开这个世界看到的最后一副画面吗?父亲,云欢,师叔,东儿,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师傅,母亲我辜负了你们的嘱托,对不起……
躺在地上,称心等待着死亡就像等侍他的母亲一样!可是她并没有来,来的是令人窒息的剧痛。被打伤的肩膀,像被火烧油炸一样,突如其来的巨痛凌迟着他的意志,他像负伤的野兽一样嚎叫起来,但他无溘挣扎,因为称心仍被张猛死死地缠着,而称心抱着张猛脑袋的双手也已经抽筋僵硬。
“他不是人!他吃人!他吃人!”
“天啊,我要疯了,我再也不当考官了!”
“他连尸体都不放过!太恐怖了!”
“张猛太惨了!我要到药千羽换个活干,藏心宗的弟子太可怕了!”
无数的声音在称心的脑海中响起,可他太累了也太困了,刚才那癫狂狂暴的状态磨没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勉强睁开眼,只能看到一群人围着自己指指点点,而且都离自己好远,脸上还露出害怕的神情。
他歪过头来,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张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心里没有开心也没有难过。因为他好像亲手杀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