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你且派人送回,安顿好他的家人,让其无后顾之忧,然后带到府里听用,暂且挂个大都督府侍卫吧。”
李璟冲身后的亲卫说了句什么,然后才回转过来,走到那呆傻在原地的摊主面前,从亲卫手里取了三十文钱,在手里抛了抛,然后递给那摊主,
“挪,买此物的钱,往后只要奉公守法,便在此地安心过活吧。”
那摊主握着手里的铜钱,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一行人,这是多大的官啊,大都督?
些许小民,哪里知道是个什么官,只知道来头很大,身边跟了几十号带刀的护卫,周围人跪了一圈呢。
马大牛,哦~不,马承恩,日后知道李璟身份的马某人,在改名为长安的知县的亲自过问下,也改了一名,就叫承恩,奉天子之恩啊。
至于那三十文铜钱,不知什么缘故,竟然叫他保存下来,后来被人以黄金镶边,宝石镶嵌,号圣恩通宝,三百年后,在帝国美洲联合拍卖行,以两百八十八万一枚拍出六枚,还有八枚保存在帝国博物馆里收藏,以供后人瞻仰,但令人惋惜的是,其余的都不知去向了。
身处这处市集的摊贩,更加不知道的是,这里以后将是乞活军兵丁巡查最严格的地方,甚至一度东西两个街口都有兵丁把守,乞活军大都督说出去的话,岂能叫下边人坏了事,如果不是担心影响不好,他们都甚至想这地方封存起来,
要是哪天李璟没事回忆起来,再找些大臣将领啥的过来摆个摊演戏就行了,不得不说,从古至今,溜须拍马者,揣摩上意者,与学问读书多少无关。而是他们身处的位置,逼迫着他们不得不这样做罢了。
见事了,李璟也不欲耽搁,直接带着人清出一条道来。直接往远处去了,等这队人马一走,剩下的两个亲卫就带着笑容上去,将卖馄饨的老汉扶了起来,又好生查探一番。
才从赵普笑着点了点头,“赵兄弟,老伯的身子无事,不过是受了点惊吓,我们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另一个也赶紧巴结着说道,“是极是极,这些摊子我两来收拾,你且休息休息。”
身为李璟身边的亲卫,他两可是不敢对赵普有丝毫的怠慢,这位怎么说来着。简在帝心啊,对,就是这个词。
别看都是大都督府的侍卫,但是这亲疏还有差别呢,赵普这人,一上去顶多站上一月,等观察了他的为人本事,迟早要成为大将之才的,他两现在沾点关系,保准以后得跟着飞黄腾达。
“二位大人。使不得啊,这等污物,勿要污了手,还是我家娃子来吧。”
赵初六见两位衣着打扮光鲜的官爷上来收拾残局。顿时吓的连连摆手,赶紧挤进去准备自己收拾,又冲身后呆傻着还未回过神来的赵普骂了一句,
“你这娃子,好不懂事,还不赶紧上来帮把手。也敢叫官爷脏了手?!”
“不妨事,不妨事!大爷,你也歇着吧,”一个亲卫笑呵呵的将赵初六请到一边,又阻住想要上来帮忙的赵普,指着自己哥俩道,
“我叫廖柱子,他叫王大牛,我两都是大都督府的侍卫,往后都是一家,这点小事,你且管放心,交给我两了。”
这可是真心实意的帮忙,不带含糊的,一会的功夫就把地上收拾的干干净净,桌椅也被弄到一块绑好,然后两个人挑着担子,就起了身。
“这怎么使得啊,”
赵初六眼见没了办法,只能跺跺脚领着他们往家赶,赵普到是反应过来了,也就带着笑跟在后头与他们闲聊起来,不时询问着乞活军里的情况,二人本就存心巴结他,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
“这便是那安置所在?”
明代的西安,虽然已经不作为都城的存在,但关中这地方,仍旧是难得的富庶之地,比江南肯定不行,但在西北绝对是最好的地界之一,只要李璟肯大量投入人力物力,重新修建关中的水利设施,这产粮区就能快速的恢复过来。
西安作为陕西布政使司驻地,又有秦王这等宗室在,自然是差不到哪去的,七拐八拐的走着,作为前世的路痴,李璟脑袋都大了。
好不容易见前头领路的李瑁停了下来,他才踹息了一口气,
“大哥,府里都安排好了,周遭都是咱们的人,只不过这种事,这个嘛,我就不进去了。”
李瑁先招来几个府门前的侍卫,询问了一番,然后才回来禀告,只是眼神里,终究带着几分笑意。
“你个滑头,弄的神神秘秘的,好吧,你且回去吧。”
李璟哑然失笑,要不是知道李瑁乃是他亲信中的亲信,不知情还以为这是埋下了什么陷阱,等着自己去钻呢。
“你们就跟在前院等候,不要跟着进来了。”
李璟心中不知为何,走进这高宅大院之内,心境突兀的有几分波动,竟然有些神魂不属了。
“莫不是太久不沾肉味了?”
前世身为连队的指导员,苦哈哈一个,但是在家人的撮合下,也在家乡娶了一门农村媳妇,军婚嘛,都那样,加上他经常要出任务,一年能呆在驻地的时间,也就不到两个月。
每次媳妇风尘仆仆的从老家赶过来,温存一两周,就要进行训练,过的和苦行僧的日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穿越之后,到现在也有七八个月了,可是这副身体的原本主人,别说娶媳妇了,就算拿着银子去青楼,也没人服侍啊,加上很快就被逼着起兵求活,哪里还有工夫去操心自己的生活呢?
路途上不是没有俘虏过那些大族的子女和妻妾,可是乞活军打的口号就是均田产,分媳妇,不让穷苦人家解决急需解决的生存权和交配权,他们能在战场上为自己卖命?
那往日娇滴滴的小媳妇,一瞧模样,心都醉了,可还不是一个个奖赏给立了大功的兵丁和将领?
李璟自问自己是不是都能出家当和尚了,今日进了这里,才知道,那是自己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啊。
“老爷,就在前边的亭榭阁楼上。”
一个年迈的老者,极为得体的站在走廊之上,遥指东南角的一处精美庭院说道,对于李璟,因为上面已经没有直系的长辈,所以无论年纪大小,都被称作老爷,在自个家里,总不能被称为大都督吧?
“你且吩咐左右退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过来。”
能被李瑁安排送过来的人,相必是极美的,而且要是与自家有仇恨的,早就被李瑁杀尽满门了,哪能送到这里来,所以他是既期待又无防备,直接漫步进入庭院,但见阁楼之上,隐约有烛光带起一丝涟漪,娇美的身影映射在窗纸之上,更显诱惑。
“踏,踏~”的脚步声,在黑夜中有些清晰,李璟几乎有几分迟疑,一介从未见面的女子,为了家族远涉千里来到西安,这封建时代的女子,当真是心甘情愿的吗?
“可是大都督?”
许是听见声音,屋里的人儿动了动,清脆可闻的声音传递出来,几乎叫李璟迷醉,方才升起返回的念想,瞬间被这句声给无情的摧毁了。
只是驻足于楼梯间,注视闺房方向不动,心底不知在想些什么,若是情场老手李瑁瞧见,指不得笑成什么模样,也得亏亲卫们都躲得远远的,才勉强保住了这位大都督的脸面。
“叫我杀敌,哪怕杀皇帝,也不带含糊的,可这真是头一遭啊。”
李璟吐了吐气,只是不自觉的脸都红了,这深夜单独见人家姑娘,孤身一人的,没经验啊。
“大都督可还在?”
闺房之中,又响起一声翠铃,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难道,李郎是嫌弃我?”
此刻一妙龄之姿端坐塌台,一身大红薄裙淌在身下,洁白的袄子掩盖香肩,年方二八芳岁,最是喜人,但见烛光飘忽中,一张委屈的小脸皱成一团,粉嫩的脸蛋略带愁容,许叫神仙见了,也要心生怜惜,我自怜爱也。
这年月,父母之命大过天,她本甘肃甘州一大户正待闺中的女子,取自闺中小名为婉,得亏家中父亲膝下无子,只有一女,故名苏婉,乳名秀秀,这年月,女子有名,对夫家可是大大的不利。
甘州之地,本有朝廷肃王坐镇,肃王之世子,正值壮年,闻苏家有女青春貌美,最是可人,故而遣人说礼,欲结龙凤之好,但闻苏家之女,幼而批言,有紫气西出,五彩之光闪耀,又有凰儿衔枝,绕梁不绝之语。
顿时心生郁闷,听闻肃王之府,一日杖毙三位亲随,肃王世子更是癫狂大闹甘州,文武皆不能劝阻,得亏甘肃巡抚亲自到访,方才止怒,因为藩王不得越权,敢有丝毫异动的,分分钟就能被剿灭了。
苏家之女,有天潢贵胄之像,区区肃王如何染指?平常人家娶了,也就罢了,但是肃王明知有此流言,还要再娶,岂不是名告天下,言肃王一脉有反意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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